虽然都是低贱的男仆,然而在沈万三眼中,范阳是个有文化的男仆,自然是看重几分的,因为沈万三是个爱财和爱才之人。老沈去哪里,都喜欢叫上范阳陪伴。
范阳发现沈万三对当朝开国皇帝崇拜有加,书房里有不少朱元璋歌功颂德的书,沈万三百读不厌,墙上还挂着这位长相很农民的朱皇帝的画像。跟老爷多了,范阳胆子也大了,有一天,忍不住问老爷,说:“老爷,这本朱皇帝传已经看了好多遍了,要不要换一本看看。”老爷说:“不用,这本书永远也不要换,就放在案台上,我经常要看看的。”
范阳说:“老爷很喜欢这本书?”沈万三说:“这你就不懂了,这本书能给人力量,你也可以看看的。”范阳坐在矮凳子上翻看这本老爷爱不释手的书,其实里头也就记了朱皇帝如何从一位放牛娃成长为一位开国皇帝的历程。
突然,范阳明白了,沈万三是把这当成一本励志书,他和朱元璋一样,出生寒微,可都不安于现状,奋发图强,心路有共通之处,因而惺惺相惜。
可不是吗?你看朱元璋的个人简历,那简直上是历史上最卑微的了,朱元璋,原名:朱重八,1328年出生于老实穷苦的农民朱五四的破茅房里,他的童年是在帮地主刘德放牛中度过的,他最大的梦想是可以读书认字,可那时他穷得连双鞋都穿不起,读书认字对他来说是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放牛一放就放到十六岁。
十六岁到二十四岁他是职业和尚,负责化缘也就是讨饭和撞钟,为了活下去到处求乞,连最后一点尊严都失去。
1352年到1358年他造反,在艰苦的战争中建立起自己的霸业。
相比之下,沈万三比老朱要聪明得多,他虽然也穷,可他靠女人起家,财色兼收,舒舒服服的,第一个老婆为她带来第一桶金,第二个老婆为他开拓生意带来丰富的人脉资源和强健的后台。
当然沈万三也付出,付出感情和身体。范阳觉得沈万三更值得人崇拜,不用象老朱一样吃了大苦头便能轻易抓住机遇改变自己的人生。
范阳看着心里想着,当然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其实沈万三对朱重八朱元璋崇拜有加,朝思暮想能有机会与偶像见面,可他却不知道农民出身的朱元璋对商人天生仇视,认为正是这些商人投机取利,不事劳作,屯积货物,哄抬物价,使得社会混乱,民生艰难。当然这些都是穿越前在大学图书馆看史书看来的。
沈万三当然不知道这个小男仆此时心里的所思所想,如果知道了他肯定喷血。他还笑着问范阳:“如何?”
范阳说:“皇上是个伟大的人。”沈万三说:“你说得好,他伟大在没有被苦难压死,这是需要有大胸怀和大勇气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言的讨论着,没有了地位身份的距离,范阳突然觉得沈万三很可爱,很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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