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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边际

此时已经东方露白,距离刘醉走出成皋约摸行了两个时辰,从情况上来说是顺利溜了出来。

比起在城内,城外的景象可以用地狱来形容。人的感受性具有敏锐的一面,虽然有时也能创造优秀的文化,但也时时在不由自主的还原其动物的本性。破坏比创造省力,而且有时候破坏比起创造更能带来更大的欢乐。

刘醉已经无法区分哪些是强盗做的事情,哪些是流民所干的事情。

曹操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此时的神色已经不同于夜晚那帮仓惶与惊讶“真是多亏了先生您的帮助才能顺利的到达这里。”

“那么曹先生接下来的事情呢?”从背带之中拿出了水壶,猛猛的灌上了一口,再递了过去。曹操抬起头,朝着东方看了一眼,眼睛因为阳光的关系眯了起来。“按照想法是前往陈留,我相信家父财帛,定会资助于我,助我举义讨贼复兴汉业,而刘先生您呢?”

曹操的眼神并不是太过与善意,到这个时候刘醉才明白自己的处境,看起来是想当不妙。自己是一个剑都提不起来的家伙,顶多算起来只是脑子稍微好一些罢了。如果顺着接下来的话语,自己回去那位一定对自己回不回去报官等事追究。

想到这里,刘醉莞尔一笑“都走到了这一步,如果您不嫌弃我一个无用书生的话,就请您让我鞍前马后为您效力吧,曹公。”

“曹公”听到这句话,曹操的脸上先是惊讶,然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前处深林处便是我家父亲结义兄弟,姓吕,名伯奢。你我一夜疲乏,可往之小憩一番,待寻的马匹再前往陈留。”

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于历史一般,可是现在却不能让其发生。不管是自己的看法,还是曹操的思想。如果说阴差阳错的还是灭门惨案,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如果走了,自己又如何谋生。

如果留下,那么这位会如何看待自己?寡性薄情?

有些时候,看到比自己更悲惨更挣扎的命运能得到某种平衡安慰甚至快感,这也许是人性的卑劣,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人之常情。那么面前的家伙一定会把自己划分到那种人的类型去,对于接下来的发展与生活是尤为不利。“曹公,如今天下兄弟阋墙,主仆越谴之事比比皆是,我等留宿恐有不便,此去陈留也未多远,不如早早行程。”

曹操神色疑顿了一番,却还是点了点头。他也明白这个时代的艰险,即便是最亲近的人都有可能叛变,在加上那位的眼神似乎并不喜欢前面的那个林子,应该这位还是有话说吧。曹操这么想到,也就释然。

“刘先生是茂才么?”曹操对于身旁一起行走的家伙有些好奇起来,说是书生吧,可是行为作风却不像,但是不是话,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摆摊测字。若是出生名门,也不必如此了。

“家道中落而已,到我这辈已经落魄的如斯了。古人云,三代出一人杰,算算我也是这一代了。若是继续在成皋县内测字,终其一生也不就是一个先生而已。谁都想要过的好一些,不管是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我倒是希望我不会对今天的事情感到后悔。”

听到这里,曹操停住了接下去的脚步,用手掸开了遮住眼睛的头发“先生话语倒是难得一问,听那些儒生都谈一些治国安家,先生的想法很现实啊……”

“这是,如果连肚子都没有填饱的家伙,谁会去在意接下来自己应该去享受什么。现在是乱世,并不是和平年代,首先是活下去,在是想别的事情。您是说么,曹公。”

“对,您的话语我是非常赞同。不过您接下来的事情有看法么?”

“接下来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不外乎,找一间酒肆,美美的饱餐一顿,如果在有一壶小酒就更好了。我算了算,我们的盘缠,估计是能够到陈留的了。”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接下来的大事。”

“接下来大事?”刘醉愣了愣,他不想在这个问题花费太多时间。便是迈出了步子,而曹操也快步跟上。话题并没有到这里终止,“当然是您对于我们接下来的意见。”从语速来说显得有些焦急起来。

“如果是意见的话,就是早些到陈留,接着在等待您的消息。这些不都是您刚刚预想好的么?”

“对,是我,但是我还是希望听一听刘醉先生的建议,我曹操需要做什么事情。”

“这个么,当然是填饱肚子咯。即使是再出色的英杰没有力气也是没有用的,我们已经行了一个晚上了,差不多该吃早食了。”对于曹操的追问,刘醉并没有继续述说,他不想在这个方面说太多。刘醉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能在曹操眼中是一个乐观,有些才气,老老实实的家伙就是完美的表现。即便是伪装,也要好好的装下去,这样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手段。

出了酒肆,刘醉显出了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显然对于早食他还是有着想当期待。他为了这次旅行,拿出了全部盘缠,他相信把曹操送到陈留之后,他就不需要再去测字装什么神棍了,也不必去做什么摸骨算命,望气青鸟等事。况且这个时代是上顿不知下顿,如果有地方解决自然是最好不过,临走的时候刘醉还捎上了几块油饼。

而在一旁的曹操并没有吃多少,而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刘醉……你知道一万石大米能够养活多少士兵么?”

对于这种计算,刘醉当然不清楚,他只是知道在成皋县的米价还有一些蔬菜的价格,对于参军这种事情自己是显然不会去多想。和平年代,这些用大米雇佣的士卒是负责镇压强盗、坏蛋,为民除害。可是现在并不是这样,想到这里刘醉就显得有些惋惜与无奈,他羡慕那个时候的样子,如此我无忧无虑。人总是这样,带着围城思想。在里面的想要出去,觉得外面并不好,可是在里面的却觉得外面自由,想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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