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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肯

虽然弥法伊学院的学子大都来自世界各国贵族,而且有些学子的国家甚至他们自己本人也反对弥法伊学院招收贵族以外身份的人,但是不论哪个人,哪个家族,哪个国家,都只是谴责弥法伊学院,向弥法伊学院施压,而没有或者说不敢采取具体行动,因为,他们不仅惧怕平民、奴隶阶级与弥法伊学院的力量,更让他们不敢草率的,是天下第一大宗教无序教。

当教皇代表无序教表态说对于弥法伊学院每个阶级的人都可能入学这个决策没有异议的时候,原先躁动的世界顿时安静下来,再没有哪个国家或者有名声的家族公开反对弥法伊的这项决策。

这样,贵族们自然开始担忧自己孩子的命运,每到弥法伊学院招生的时段,都是世界“没有流血的战争”的开始,各国有权势的人自然比较容易利用政治关系把孩子送进弥法伊学院,但没有关系或者关系不够的人物则需要看孩子的天赋,能让招生导师看中的,才能说有希望,入学竞争激烈无比,贵族们为让孩子顺利入学,使尽各种阴谋诡计。

话说弥法伊的导师几乎皆是品行端正,德高望重的人,许多贵族要想进行贿赂都不能。今年弥法伊学院居然还要招收贵族外的阶级的人,竞争自然更加激烈。

但是,一些从农村乡下前来大城市晋见负责弥法伊学院招生工作的导师就难以避免被贵族们用各种手段排斥、阻扰甚至迫害。在这样的背景下,当时仅有十几岁的小肯便成为牺牲品之一。

当知道弥法伊学院宣布允许招收平民学子时,小肯欢呼雀跃,在拈子村中挨家挨户地说去,还匆匆忙忙地回家收拾行李,第二天便向着牵尘国的大城市走去。

在小肯的几经努力下,终于见到了招生的导师,并且得到赏识取得前往弥法伊学院考核的资格。

如此,就在小肯以为自己进入弥法伊学院学习法术这个多年的梦想将要实现,并且不断幻想以后如何如何努力自己要变得如何如何强大的时候,他被威胁了:如果你敢去弥法伊考核,那么拈子村全村人必将遭到屠杀!

那是来自一位在牵尘国位高权重的大贵族的威胁,小肯十分清楚,这位大贵族说到做到,虽然大贵族的孩子已经在弥法伊学院学习法术,但他可能是受人所托要把自己的这个名额夺去。

小肯无可奈何,想向招生的导师说出真相,却又怕大贵族的报复,小肯自己没所谓,但他怕连累了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着自己这个孤儿的拈子村的乡亲们。

小肯心灰意冷的回到了拈子村,当村民问他结果的时候,他只是微笑着说:“太难啦,别人根本没看上我,说我没天资,不适合学法术。”

“咳咳咳……”小肯再度咳嗽起来,艰难地喘气。

他继续说道:“当我遇见倚峰,得知他是弥法伊学院毕业的学生,啊,还是提前毕业的高材生的时候,我有了这几十年没有过的兴奋心情。无论何时,我都希望自己能像弥法伊的学子一般,冒险人生,咳……创造奇迹!”

“咳……咳……我本以为倚峰不会随便教别人法术,没想到……咳……哈哈,他就这么教了我。我真的……咳咳咳,真的很开心,很感激。我此生足以!”

奥思一直握紧小肯的手,脸侧向一旁,不让小肯瞧见,没有言语。

小肯再次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奥思啊,能扶我出去走走么?”

奥思转过头来,泪痕已滑过他的脸,他再看了看小肯,看了看小肯的疮疤,看了看小肯的伤口,看了看小肯的血迹,无声地点点头。

而后,奥思起身小心地把小肯扶下床,小肯刚从床上下来,奥思便觉得有一股沉重的压力搭在自己的肩上。

奥思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小肯走在村里,村民看到负伤的小肯,都纷纷近来问候,小肯艰难地应付说,没事,没事……

二人在村中转过一圈后,奥思把小肯扶回屋里,照顾好小肯吃喝并让他躺在床上,待小肯睡着,奥思才黯然离去。

此刻时分已至傍晚,村长早早派出许多人寻找倚峰,可是一天下来仍然没有什么消息。清靛团也加入寻找的队列中,就连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当清靛团得知奥思把村民失踪的事情解决后,他们着实惊讶了一阵子。冷静下来后,清靛团阿轮把思绪理了理,如今奥思把事情解决,火山爆发的危机同样得到根治,那么他们接下来就需要找到倚峰——下一个任务的委托人。

天色已晚,大家回屋休息,奥思坐在窗前,抬头望月,这几天他都没有一个安稳觉,倚峰仍然不见踪影,今晚他又将是彻夜无眠。

第二天,拂晓之时。

倚峰居然出现在村长家中,奥思惊喜地围着倚峰左看右看,清靛团与村长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迎接倚峰的归来。大家打量打量倚峰,只见他衣衫洁净,身上也看不出有任何伤口,动作也是轻巧灵活,不像有受到什么重伤,但他脸色有些许苍白,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家都向他询问那天他与朱雀凤凰的事,一个个疑问缠绕在他们心头许久——倚峰为何无故失踪?又为何到现在才出现?朱雀凤凰踪迹如何?为什么大火山会在一夜之间消失?又是谁把差点致使火山爆发的那股压力给封印?

倚峰一脸严肃,望着他们,没有回答。他只是悠悠地走到奥思面前,又转头望了望清靛团诸位以及村长,慢慢开口道:“小肯大叔伤重,在凌晨时分去世了。”

……

春末的季节总是充满悲伤,大地生机勃勃的声音犹如飘在半空的落叶,最终静下,绿色世界的褪去好像带走什么似的,让人心里堆积着惆怅。

米亚香大陆这片古老的土地历尽沧桑,满目疮痍,曾经是传说中的神界,如今时过境迁。牵尘国上有一小村,名为拈子村,已有千年历史。

在这个季节里,拈子村开始转热,偶有雨水从天而降,冲洗这片土地,倘若是伤感的日子,那么雨天会神奇地给气氛添上无情的悲凉。

这天,是拈子村民既值得高兴,又不得悲哀揪心的日子。

缠绕村民近两个月的火山爆发与村民失踪事件终于双双得以解决,这本来是值得村民们庆祝欢呼的事,不料却被另一件事把他们的兴致全给抹去。

拈子村全体村民包括村长、清靛团全员、倚峰与奥思一群人在细雨下站在奥思的坟前。祭司在叨叨念词,其余人等沉默不语,不少人表情痛苦,内心伤感,泪流满脸。阵阵寒风夹带细雨一同流过大家的皮肤,徒增几分怅惘,天气本是转热,却唯独今天的寒意特别浓。

奥思伸出左手,抚摸着小肯的墓碑,雨丝通过他的手臂,游走在冰冷的墓碑上。奥思柔软的发丝挂满雨滴,他脸上有水珠,或者是泪珠。

倚峰坐在一旁,裹着被雨淋湿的斗篷,望着小肯的墓碑一语不发,看上去,他比奥思要释怀,他的表情较之坦然,生死乃是世间常事,他似乎经历不少,早习惯这种气氛。琴瑶也没有站到远处可以挡雨的地方,任凭寒风冷雨萦绕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她也似倚峰一般,秀美脸庞没有表情,圆圆眼珠盯着墓碑,无声地诉说无奈,无色的回忆勾起伤悲!清靛团的其余人默哀在伤的凄凉下。

纵观小肯大叔的一生,有两大挫折,一个是从小失去双亲,但他在拈子村里自强不息;十多岁被选入弥法伊学院新生考核,却被贵族阻扰,但他没有自暴自弃,终生为拈子村服务。之所以说他的死不是他的第三个挫折,是因为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已经学法,此生的愿望已经达成,村子的危机已经解决,他可以释怀,可以含笑九泉。

他逝世时的脸庞是多么祥和!

倚峰等人在拈子村逗留了接近十天,大家的情绪渐渐恢复正常,村民们纷纷前来多谢倚峰等人为他们解决了村子的危机。

琴瑶觉得解救村子危机的不是清靛团,遂把聘请金还给拈子村的村民。

至于倚峰之前无故失踪、火山的忽然消失以及封印压力的那件事,倚峰一直敷衍解说,闪烁其辞,后来便不了了之。直到后来,琴瑶与奥思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且那个事让他们十分震惊……

倚峰、奥思与清靛团选择了晴朗的一天悄悄离开拈子村。

距离弥法伊学院六年一次的毕业典礼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倚峰委托清靛团的任务是在弥法伊学院的毕业典礼举行前陪同他到达弥法伊学院,现在所剩时日充足,倚峰决定先去牵尘国东边边境附近的独立大城市宇培给奥思买一把好剑,清靛团正好也需要补充物资,大家一拍即合,便动身前去宇培。

倚峰与琴瑶召唤出巴鸟在空中飞行大半天,众人略见疲惫,于是下地找到一个海滨小镇风铃镇,打算在此过夜,明日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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