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接过软剑,仔细端详了半天,又把软剑还给丁香,脸上明显有种兴奋地红晕闪过,但他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说道:“小姑娘这剑是哪里来的?”
“是我家夫人传给我的。”丁香已经选择相信白叔,就没有隐瞒。
“你家夫人,是你家小姐的母亲?”白叔说着用眼睛瞥了一眼浮罗,奇怪啊,这把剑怎么没有传给自己的后人呢。
“啊?不是,我家夫人是我家小姐母亲的丫环。”丁香说完,自己先笑了,这个关系有点绕了。
“哦?你家小姐的姓什么?”白叔眼中又有了一种急切。
“白叔,你认识我这把剑?”丁香没有回答白叔的问题,反而有些着急的反问,她现在有种直觉,这个白叔十有八九和自己的家族有些关系。
白叔眼波中的火光闪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是的,小姑娘手里的剑叫玉守剑,你手持此剑,就不是外人,且安心的再此养伤。”白叔没有多说。
“不知此剑和白叔祖上有什么渊源?”丁香追问道,秋月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烧死在商家,她和小姐一直也没弄清楚自己的家族的秘密,这次好不容易遇到认识这把剑的人,丁香怎么能让忍住不问呢。
“等你家小姐醒来,老朽在定会直言相告。”白叔神秘的笑了,卖了一个关子。
自从白叔开始救人,白钟就一直在旁边支应着,听族长说到玉守剑,知道事关重大,小满猎到的这两个人身份恐怕不一般。现在见那位小姐呼吸绵长,脸色慢慢红润了起来,才插嘴问道:“族长,这么晚了,贵客今晚就安置在这里吧?”
“不,还是连夜送到得云堂去吧,你们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白叔沉吟了一下说。
“遵命。”白钟恭敬的说。
得云堂历来是白寨的祠堂。
浮罗和丁香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住在了得云堂的东跨院,饮食起居由白叔的女人白婶亲自照顾。白叔一家也借口侍奉祖先,住进了西跨院。寨中人只知道得云堂是白寨的祠堂,没有族长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却不知道里面已经住进了两个外人。
三天后的早晨,浮罗真的醒了。
浮罗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躺在陷阱,而是睡在舒服的狐狸皮褥子上了,身上穿的也不在是猎户的衣服,而是换上的柔软的女装,丁香也穿着女装,在一旁支着额头睡得正香。浮罗感觉身子酸涩,撩开被子,想坐起来,她一动,丁香马上就醒了。
“太好了,小姐醒了。白叔,小姐醒了。”丁香一见浮罗醒了,马上高兴得大叫起来。
“这丫头,说话没头没脑的,谁是白叔,这又是哪里?”浮罗看着周围,完全是陌生的环境,不禁嗔怪地说。
“小姐,这里是白寨的祠堂的得云堂。白叔是白寨的族长。那天小姐你被红冠蛇咬伤,我们误中小满给野兽设下的陷阱,被带回了白寨,是白叔救了我们。你睡了三天,都是白婶在照顾我们。”丁香叽叽喳喳的说。
这几天,丁香和白水、白婶聊天,在他们有意无意的闲聊中的得知:寨子里的人从几百年前开始人人习武,山里的流匪们从来不敢来白寨捣乱,其他寨子里的人为求得庇护,也不断的迁来白寨定居,慢慢的白寨和附近的大大小小的寨子连成了一片,统称为白寨,几百年来白寨人越繁衍越多,到如今有了几万户人家,一个山谷住不下,把周围的好几个山谷都占满了。
丁香恨不能把这几天打听到的情况一下子都告诉浮罗。浮罗慢慢听着,心中却渐渐疑惑起来,白寨人世代习武,不是以血脉为纽带的慢慢的扩张,不像一般的山寨啊,而且救了她们,却藏在了祠堂里,其中肯定有什么内情。这样想着,眉头蹙了起来。
丁香说一直不停地说,突然发现小姐安静的不搭一句话,还皱了眉头,忍不住神秘地说:“小姐也觉得白寨和白叔有点奇怪是吧,白叔还认识奴婢手里的剑,说不定和我们家族还有什么关系呢。”
“哦,这就是了,这个白叔肯定有什么隐情,我们一定好好好的问问。”浮洛说着下了床,事关家族秘密,浮罗不敢掉以轻心。丁香赶紧上前扶住她,毕竟浮罗这几天没有吃东西,仅仅是靠白叔的药丸维持着。
“嗯,白叔嘱咐我,小姐一醒就通知他的,奴婢这就去。”丁香扶着浮罗坐下,转身就要走。
“哪能劳动白叔,我既然醒了,就自己去拜见白叔白婶吧。”浮罗喊住了丁香。
浮罗平稳了下呼吸,站了起来。推开厢房的门,一片悠然平和的山色,迎面扑来。
群山苍翠,山花烂漫;鸟儿鸣脆,蝴蝶绕身;牛羊悠闲的吃着草,孩童肆意的嬉戏着;晨曦初升暖而不烈,山风微拂柔而不涩;山坡上鳞次林比、高低错落的屋舍沿着山势而建,此时正是做早饭的时间,家家户户的烟囱里袅袅的冒着炊烟,偶尔传出几声狗儿惬意的吠叫。
举目,远眺,皑皑白雪覆盖着的雪峰在朝阳下,金碧辉煌的伫立着。显得庄重而神秘。雪山腰处,五色的风幡在山风中奋力的摇曳,力争向上的诉说着山民们原始又虔诚的秘密。
浮罗推开丁香的手,惬意的伸了个腰,在这片平和的室外风光中陶醉了。几天前那血腥残酷的记忆淡去了,心中多日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浮罗姑娘醒了?”白婶听到了丁香的大喊,从西跨院赶了过来。
“这几天让白婶费心了。”浮罗见一个中年山妇笑着走了过来,知道这就是丁香口中的白婶了,赶紧迎上前去。
“不要客气,既然醒了就一起用一些早饭吧,这几天你睡着,该好好吃点东西了。”白婶很和蔼,上前自然的挽起浮罗向西跨院走去。
走进西跨院的厢房,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绿油油的几盘山野菜。黄澄澄的小米粥,冒着热气,那山里小米特有的清香一下子就勾起了浮罗所有的食欲。
这时,白叔也从外面晨练回来了。身上穿着短褂,五十多岁的人了,肌肉一块块的突起,一点也不到输给年轻人;古铜色的皮肤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浮罗小姐醒了,看你面色红润,应该是没事了。”白叔观察了一下说。
“多谢白叔的救命之恩。”浮罗走上前去一拜。
白叔轻轻一躲,没有接受浮罗的一礼,而是朗声说:“先吃点东西吧。饭后,老朽召集了族人在白寨光义堂开会,浮罗小姐和丁香姑娘一起去参加吧。”
“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浮罗痛快地答应了,也许白寨的这场族人大会,能给她解开困扰心中许久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