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求教

高人是个老头，衣服邋遢，头发有了几分花白，一双老眼微眯，一张嘴便是浓重的酒气，神态半醒半醉，就像是一个喜欢懒在酒家中的老酒鬼，平平无奇。若不是在张绣的指路下来到此处，还真是难以让人相信这个糟老头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枪神童渊！

即使是自诩随性的成廉也不由惊异了，但旋即便对高人老头融在骨子里的不羁敬佩异常，引为偶像。还好心地告诫曹性，以后断断不要以貌取人。

吕布也是微微一惊后便恢复正常了，高人倒不一定需要所谓的高人风范：衣衫飘飘，表情冷峻，连带声音都是冷的，走到哪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屑与凡夫俗子交谈，还要人好生小心服侍。相比起来，这样的高手，倒是容易亲近些。

“在下五原吕布，受张绣所托，前来拜访枪神大人。此处有两坛九曲酒，一坛是张绣敬上的礼物，一坛是在下敬奉您的，希望您能收下。”吕布举手贴额，俯身鞠躬，恭敬地行了一揖礼，紧随吕布身后的成廉与曹性也是照样一躬身行礼。

“哦，有酒？”童渊却似不曾看见吕布三人的行礼，眯着眼，晃着身子来到白兔旁，双手一托，拿起一坛酒，揭开泥封，一脸迷醉地深吸了一口，赞声道：“真定的九曲酒，酿酒时分九次投入粗米，所用的酒曲也是当地的秘方，酿成的酒醇厚芳香，而且酿法新颖，不同于别处，独有一番风味。”

迷醉地嗅了几下后，童渊转头望向吕布三人，脸上皱纹堆积在一起，笑声道“小伙子，别愣着，来，一起喝！”

吕布三人相视一笑，也不客气，由曹性拿起了另一坛，一起来到草庐前由一块花岗岩制成的粗糙石桌前，围坐在石桌旁，各自倒了几大碗酒，豪饮了起来。

汉代人极为嗜酒，无论是平民还是士大夫，或是王族贵胄，都是极为喜爱饮酒的，而且各地风俗不同，还会添加不同的配料，如椒酒，柏酒，桂酒，菊酒等等。只不过汉代的酒其实远比不上前世的佳酿，可以说只是粗有酒气，醉不倒人。

当然，汉代也是有名酒的，如宜城醪、苍梧清、中山冬酿、酃绿、白薄等，而这九曲，就是真定的特产了。

童渊似乎极为喜欢九曲，一直在念叨着有关九曲的原料，制造，发明年代等等。吕布三人也只能安静地听着，时不时还要与兴起的童渊干上一碗。

听童渊谈笑的空隙间，吕布也会小心地打量一圈，童渊居住的地方并不大，后方背靠一截峭壁，三家草庐挨着山壁搭建，四周除了参天的巨木外，便只有屋前的这一片空地。只是似乎现在就童渊一人在此，先前听张绣说过，他还有个小师弟在这，那应该便是赵云了，可是赵云又在哪呢？

“小伙子，在看什么呢？”就在吕布小心打量时，童渊却是半眯着眼，满嘴酒气地问道。

吕布微微一笑，道：“只是来时曾听张绣说过，枪神大人还有一个小徒弟在这，布一时好奇想寻下罢了。”

“你说子龙啊，那小子去林子里打猎了，你们来得正好，晚上就在这吃一下山里的野味吧，那滋味。”童渊砸吧砸吧了嘴，半红的脸颊上浮起了几分憧憬。

子龙？赵云年龄应该还不到弱冠，竟然有表字了？吕布心下疑惑，直接问道：“听张绣说他小师弟年纪应该还小，怎么会有表字？”

童渊却是眼一瞪，佯怒道：“谁说年纪小就不能有字？子龙的表字还是我为他起的，便是要借这伏龙山之灵气，让他以后一跃成龙！”

吕布不由连忙笑说道：“枪神大人勿怪……”

童渊却是一挥手，不耐烦地打断：“别什么枪神不枪神的了，直接叫我老头子就行！”

“那好，老头子，子龙这个表字不错！”吕布也不客气，他知道对于童渊这类人，反而这样更合他的心意。

童渊一听，果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又大饮了一口酒，赞道：“小伙子果然有见识！”

渐渐摸懂童渊的性子后，吕布知道直接一些反而更易获得对方的好感，因此，不由起身，再次恭谨地一拜后，请求道：“布久闻枪神大名，今日一见亦是机缘，布请求枪神能指点一二武艺，布不甚感激。”

“嗯，求教的。”童渊点了点头，看了眼吕布道：“看你走路端坐，资质应该十分优异，恐怕武艺已经不凡，老头子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吕布却是摇头道：“布的戟法乃是自练，从未学过半点招式，只是如今却局限于瓶颈，一直未曾突破，布苦思冥想不得其法，因而布只望枪神大人能讲授一二心得，助布武艺更进一步，布感激不禁。”说罢，又是一拜。

“没学过招式？”童渊微微皱眉，有些意外地看向吕布，道：“那你练武重什么？”

“重势！”吕布颌首道。

“好一个重势！”童渊抚掌大笑，酒意似乎醒了几分，起身晃着身子来到吕布身旁，一手拿起方天戟，微微掂量了下，扔给吕布道：“这戟不错，手感很好，你舞下给我看。”

吕布伸手一把接过，深吸一口气，也不多说，径直来到空地中间，方天舞起，百余斤的重量带动，鼓起一地沙尘，画戟劈、撩、砍、刺，每一招一式并不寻求章法，无迹可寻，而是最大限度地追求着威力的极致。

舞得越来越起劲的吕布大喝一声，手上的力道更是加快了几分，在这一刻，他想到了杀伐战场的沸腾热血，想到了大漠边疆的黄沙滚滚，想到无边北塞的莽莽草原，想到了刀剑交织的未卜前路，心中豪气更盛，方天意随心动，更是霸道凛然，一往无前！

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了张绣曾舞出的几个枪花与鞭花，手中画戟微抖，竟然一下子点出了数朵银花，银花下是几道快速到无法捕捉的戟影，这正是百鸟朝凰枪的减弱版！

童渊不由轻咦了声，原本已经还有几分醉意的面容一下子肃穆了起来，又看吕布舞了数戟后，这才沉声道：“可以了，停下吧。”

吕布闻言，立即收戟而立，看到童渊一脸的肃穆，不由暗怪自己鲁莽，竟然一下子将从张绣那偷学的招式舞了出来。可是若是这次不舞出的话，恐怕终其一生都会错过这么一个领悟的机会。

童渊仔细看了眼吕布，沉默了数息后，这才叹声道：“天才之资。”

PS：真定的九曲酒，纯属胡诌，如有雷同，绝对意外。

另外，我并不想写玄幻，也不会写武侠，以后关于武学的会很少提到了，只有一点需要阐明下：在本书中，吕布的武力是所有武将中的第一，绝对的第一，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