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海风嗖嗖地吹着，微凉。
太阳早已落下，皎月从海上升起。
落潮后裸露出大片泥泞的滩涂，退得远远的海面一片可怖的幽黑，遥遥传来若有若无的涛声。
海和滩，在月下反射出同样的白光，看得人心间一寒。
篝火摇曳了一下。
鲁卡斯的话，让诺弗森表情一僵。
这个女人，是杀手？
还是特级杀手。
特级二字，足以说明其手上的人命。
这样一个女人，刚刚就坐在诺弗森不远处。
“果然啊！一听见‘杀手’两个字，人们都会有这种反应呢！”
绰号是毒蛇，名字也是“毒蛇”的女人笑着吸了一口烟，笑容里到隐隐藏有一丝说不出的苦楚。
她并不喜欢自己的职业，但也并不会放弃自己的职业。
看她总是流露出的坦然笑容，那没有一丝作伪的成份。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在从事杀手这种行当时，依旧能露出这样的笑容啊。
杀手，无疑是与黑暗和鲜血为伍的。
这类人，怎么可能拥有那种笑容？
女人在短暂的失落之后，长长吐了一口烟，看着诺弗森笑道：
“看你刚才吓的那个样子。。。。。。我还有更让你吃惊那，要听吗？如果怕被吓到的话，就别听了。”
“和你有关，还是和重要情报有关？”
“和我有关。”
“那我不听了。”
诺弗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
这世界上东西太多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了解？还是睡觉，睡觉最实际——反正就算这女人是杀手，她又没有打算要杀我，不需要担心。
女人心气被吊的很高，本希望好好聊一聊，但没想到这小子完全不接茬
“不要那么现实嘛！！”
“我还总怕自己不够现实呢！既然现实中我这么穷，那就去梦里睡金银山吧！”
嗯，梦中自有颜如玉，梦中自有黄金屋。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想和我说什么？我听，我听。。。。。。我真的想听。。。。。。”
诺弗森激灵一下坐了起来，干笑着说。
一个杀手以生死相逼，无论她是否在开玩笑，都够吓人的。
——嘁，怎么那么多人喜欢把我当成心理医生倾倒苦水啊——
睡意全无的诺弗森，看着眼前哭笑不得的女人，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说起来，这里有现成的用来进行告解的人啊！而且，你和她说什么她完全理解不了，也不用担心她把你告解的隐秘事情说出去——
诺弗森瞄了一眼看着海的方向发呆的莎贝伊，除了总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那个见习圣女小姐身上分明就有那种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洗涤罪恶获得解脱的圣洁气质，你个女杀手为什么不去找她，非过来给我添麻烦？
就在他这样想时，终于有人替他说了一句话。
“喂喂喂，我说，杀手沉默是金，你看看普天下有哪个杀手像你一样自来熟，还总喜欢和别人说着说那？哎呀哎呀，看来你还真是独树一帜呢！这莫非就是你的招牌？”
鲁卡斯不无讽刺地说道。
名叫莉莉丝的女人针锋相对地回以颜色：
“不这样的话，迟早会被巨大的压力压垮，要么被逼疯，要么精神变态。。。。。。我可不希望变成那样。对我来说，深沉是最忌讳的，只有变得越来越健谈，不让话憋在心里，我才不会垮掉——跟你这种肌肉战士不一样，我的神经可是很纤细的。”
纤细？那为什么笑起来总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的感觉？
诺弗森决定姑且先把这一点放到一边不管，抓住当前的主要矛盾:
“你想找人说话的话，就拜托你敬业一点，说点最新的重要情报之类的——这样也算照顾听众情绪，让我更有动力能听下去啊。”
莉莉丝愣了一下：
“情报？不要总是说这么严肃的正事嘛！你要是实在想知道的话。。。。。。”
她搓了搓手指。
诺弗森无语了：
“。。。。。。还是钱啊。。。。。。”
事实上，这倒真是便利。
诺弗森不禁考虑是不是向希佛科写份报告，建议议会拨专款用于向这个情报商人购买需要的情报，从桃色花边到国家大事，她这里可是应有尽有啊！这样的话，辰光六芒的同志们也可以快乐安心地光荣下岗了，皆大欢喜。
诺弗森晃了晃钱包，大不了回到希佛科以后再找公家报销费用好了。
口哨声。
笑言。
“这次你倒是挺爽快啊！”
她闭上眼睛想了想，似乎在脑中竭力搜索有趣的消息，说道：
“圣堂教会苦心培养多年的下一届圣女候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这个消息已经过时了，我早就知道了。”
诺弗森下意识地看向莎贝伊，无可奈何地说道。
突兀地听到这个消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诺弗森有一种在招聘会上，面试官翻看起一个人厚厚的简历，却发现此人所获的奖项和证书，大都是什么“环保先锋”“劳动小能手”“植树好少年”之类东西时一样寒碜的感受。
他甚至懒得抓住这个进行多余的吐槽，可是，即便他对此已经淡定，但让他有这些寒碜感受的人反倒不干了。
“什么？这个消息你知道？不可能啊！这个消息是被教会严密封锁了的！你都不知我我费了多大劲才——”
莉莉丝激动起来了。
诺弗森有点尴尬。
“呃，怎么说呢。。。。。。”
他干咳了两声。
“事实上，那个被拐走的圣女就在你们眼前。。。。。。哈哈，就是这样了。。。。。。有趣吧？”
极力让自己显得轻松，诺弗森哈哈一笑，似乎正在说什么没啥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指了指正陷于发呆恍惚状态，一脸迷蒙的莎贝伊，后者适时地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然后。
莉莉丝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无论是谁，把嘴张到那么大，都不可能叼得住香烟吧？
正在翻书的达克涅瓦不小心把一整页书扯掉了。
连一旁正在把脸在大剑剑锋上蹭来蹭去刮胡子的鲁卡斯都呆住了，嚓的一声，脸上多了一道血口子。他的眼神变得直勾勾，半晌，才抹了一把脸，费了好大的劲说出了两个字——
“牛。。。。。。逼。。。。。。”
达克涅瓦则是看了看莎贝伊，又看了看诺弗森，有些难以置信地说：
“这个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所以说啊，其实我也并没有打算要讲笑话。我说的就是真的。”
诺弗森看着这个矮个子的小子，苦笑着说。
“啊，被。。。。。。被盯着看了。。。。。。。怎。。。。。。怎么办。。。。。。”
可以听见，一旁的莎贝伊用蚊子一样的声音慌张不已地喃喃着，一边揪着衣角一边不断蜷缩着身子，好像恨不得把头埋到衣服里去一样。
诺弗森干咳了两下——
咳，我说，你们这些家伙的视线也太放肆了吧？看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真是不懂温柔和礼貌啊。。。。。。
就在这时。。。。。。
“啊啊啊啊！！我不信！！！我不能接受！！！！”
莉莉丝哑巴了一阵，突然爆发似地揉乱头发大声道：
“这算哪门子国际玩笑啊！！把下届圣女拐出来？没可能！没意义！作为一个专业的情报商人，在我看来，你，动机、目的、意义完全不明！！你这种行动只能说是完全不知所谓的恶趣味——不！连恶趣味都算不上，这是那个抽象派画家塑造出的混乱颠倒的境界吗！？天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一会还要有人来摇醒我，告诉我说这其实只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吗！？”
然后，就是一阵死一样的寂静，只有莉莉丝喘气的声音，和莎贝伊迷惑的“嗯？”声。
“傻瓜吧？”
“傻瓜。”
“是傻瓜没错。”
诺弗森、达克涅瓦、鲁卡斯沉默了一会儿，冷眼看着莫名其妙地暴躁起来的莉莉丝，指着她毫无平仄地说道。
近乎抓狂，莉莉丝气愤地大喊道：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嘁！你说什么态度？莫名其妙，是你先神经质地大喊在先吧？还不许我们吐槽吗？
诺弗森捂住被突如其来的大声吵疼的耳朵，撇了撇嘴想。
——果然没错，这女人就是有精神疾病——
莫非是歇斯底里症？无论如何，杀手都难免有点心理问题。
生活压力过大？生存条件严酷？心里负担过重？天知道！我不关心，总之，只要这家伙别有******反人类倾向，在处于以我为中心的方圆１０公里时不会出现大开杀戒的想法的话，我就烧高香了。
反正我见到的女人，不是依莉叶那种魔女，就是法可丝蒂娜那种冷美人，再或者莎贝伊这种地地道道的天然呆。。。。。。现在又见到了一个忽而没心没肺忽而歇斯底里的女杀手。。。。。。很好，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世界还敢再让我更吃惊一点吗？
不过。。。。。。无论如何，作为一个杀手，她给人的感觉倒并没有那么糟嘛。。。。。。
就在诺弗森乱想时，鲁卡斯突然出声了：
“哎！哎！我说——”
“STOP！我现在思维有点混乱！不要和我说话！让我静一静！！”
莉莉丝捂着脑袋，冲鲁卡斯伸出一只手大喊道。
事实上，后者只是想让诺弗森帮他把剑鞘递过去，但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于是只好扫兴地向地上啐了一口，自己起身去拿剑鞘，然后把擦干净的大剑收进鞘里。
还真是一点杀手的样子都没有啊。。。。。。天知道有哪种傻瓜敢放心地把委托交给这种看上去就很不靠谱的蹩脚杀手？好吧，事实上，如果真的有那种傻瓜的话，我倒真想见识一下。
就这样漠然地看着，名叫莉莉丝的女杀手在五分钟的深呼吸后从混乱中恢复过来，诺弗森便装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哎，我说。。。。。。你既然是情报商人，又出现在这里，总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来这里的吧？不然也不会突然想起来追踪鲁卡斯，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东西。。。。。。你——”
别有深意地一笑。
“——也是在关注教会在南海的动作吧？”
“既然你用了‘也’这个字，就是说明你所感兴趣的，就是教会在南海的行动了吧？”
莉莉丝看了诺弗森一眼说道，似乎在奇怪他的意图。
诺弗森毫不回避地微笑着看回去，似乎在表示自己没有心怀鬼胎，只想进行正当的情报收集：
“当然，不然谁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观赏景色吗？”
说到观赏景色。。。。。。诺弗森不由得看了看依旧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海上明月发呆的莎贝伊，似乎这里只有这家伙才是抱着最纯粹的目的而来旅行的吧——虽然她也仅仅是老老实实地跟在诺弗森屁股后面，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要去哪，就这样漫无目的，毫无意见，顺从地四处乱转而已。
虽然总是像这样把她晒在一边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不过，这次我们是针对教会方面采取的行动，绝不能让她牵扯其中，把本就很复杂的情况搞得更加复杂。
就在诺弗森正在思考安排莎贝伊的万全之策时。
莉莉丝突然用下定决心一样的表情说道：
“你真想知道？那像这样只是在海边闲逛，你可没办法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哦！要想真的了解情况，你就得跟我去一个地方。”
有戏。
可能有进展，诺弗森如同看见一丝希望一样，欣喜地追问：
“什么地方？”
“母亲树的主干。。。。。。白精灵的都城。不过，另外。。。。。。”
“另外什么？有什么问题？呃。。。。。。莫非。。。。。。要加钱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这里没有现成的情报可以给你。”
诺弗森愣了一下：
“情报不是现成的？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呢。。。。。。”
莉莉丝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神色一正，难得有些严肃地说道：
“其实，前几天，我在跟丢了鲁卡斯之后，迷失目标的一段时间里，曾潜进主干看了一次。。。。。。但是，很蹊跷啊。。。。。。虽然我亲眼去探查过，却也琢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完全不知道那些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坦言道：
“或许，你看了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以后，能有点头绪，能比我多想到一些什么吧。这次就算你跟我的利益合作，如果你能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我就会免费协助你——当然，第一手情报的所有权和出卖权是属于我的。”
虽然说从表面看上去完全不像个专业人士，但是，好歹人家多年以来也是靠情报吃饭的，也算具有很高职业素养的情报商人，以她的情报敏感度和情报分析能力都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诺弗森摇了摇头，把诡异的感觉从头脑里甩出去。
总之，现在无论如何，也要跟着这个女人走一趟了。
“交易吗？”
所以，他懒洋洋地笑了笑。
“不错，就这样协定下来好了。”
莉莉丝鼓了鼓掌：
“不错不错，你还挺有胆量的嘛！我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呀。”
没轻没重地拍了拍诺弗森的肩膀，哈哈笑着。
即便她并不比鲁卡斯那种力量，但即便这样，诺弗森也听见自己的肩胛骨发出了不该有的响声。
“。。。。。。呃。。。。。。也算不上什么胆量，对我来说，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我早就见识过比死亡更恐惧的事了。。。。。。”
活动了活动肩膀，诺弗森苦笑一下。
事实上，我也随时都处在那种比死亡更恐怖的阴影之下吧？
元素侵蚀的惨象飘过眼前，在他记忆中的诸多情景一一被岁月模糊的如今，只有那个恐怖场景才是永恒清晰的梦魇。
早已在这严酷的锤炼之下学会了让自己进入深度麻木状态。
莉莉丝古怪地看了诺弗森两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吧？”
“没有意见，你是情报的专家，你来负责费心好了。”
最近操心过度的诺弗森很简单地找了个理由，减轻让自己的负担。
“正好，我也去。。。。。。哎呀哎呀，最近真是不太平呢！”
诺弗森看向一直靠在树上假寐，此时突然发话的鲁卡斯。
这剑士的举动再说，如果他不去的话，就没人可以镇得住莉莉丝。
看来，即便认识了很长时间，但是对于这个背后有着诸多谜团的女人，鲁卡斯依旧放心不下。
诺弗森具有特工的身份，确实让鲁卡斯对于和他的合作有点抵触，但是抛开利益大局来讲，传奇的剑士似乎也并不讨厌这个法师小子，甚至还视为朋友。
鲁卡斯对于各利益集团之间暗中进行的汹涌争端不感兴趣，但是，诺弗森和莉莉丝分明属于两个不同的势力，这其中勾心斗角，暗藏玄机，鲁卡斯不希望看见莉莉丝为自己的利益出卖本心，也不希望诺弗森因为疏忽而遭到来自身边的暗算。
这世界，完全料想不到下一步会出现什么状况。
所以，他决定亲自跟去看看，才能放心。
这就是这个男人以自己方式贯彻的义气。
他睁开一只眼睛，对兀自摊开好几本破破烂烂的书，在厚厚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达克涅瓦呼喝道：
“嘿！嘿！我是在说你呢！矮罗锅！！”
虽然由于长期伏案而有点轻微弓背，但达克涅瓦完全够不上罗锅那种程度。所以，在鲁卡斯满不在乎地胡乱起外号之后，这个与其说是死灵法师倒不如说是书生的矮小男生便一把把书放下，气急败坏地指着鲁卡斯吵吵嚷嚷道：
“你这没教养的家伙！你是在挑衅吗！？”
“行了！行了！叫什么不都一样？哪来那么多事？谁让你的名字发音那么别扭呢！”
鲁卡斯嫌烦似的挥了挥手，将这言语的抗议视为无物：
“我说，刚才我们讨论的事情你也应该大体知道了！怎么样？你不是总想清静一会吗？这两天我们不在时，你就带着那位圣女小姐在这等着我们回来。。。。。。”
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
“。。。。。。如果半个月后我们还没有回来的话，你就把人家见习圣女小姐送到一个安全保险的地方保护起来，等风头过去。
达克涅瓦上下看了看鲁卡斯，似乎在判断他说的话里有多少欺骗成份，然后想了一会，赞同地点了点头，恨恨地说：
“正合我意。我巴不得你们赶快从我眼前消失，最好你们都死了才好。”
“唉！真是无情啊。。。。。。”
鲁卡斯一副“这小子脾气还真是臭”的样子叹息道。
诺弗森倒是为这个家伙居然细心到想了一个安置莎贝伊的方法而微感惊讶。
唉，粗中带细，真看不出来这传奇剑士还有这样一面啊。。。。。。
——嘁！真是个好人的性格——
无奈地笑笑。
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只是始终都在奉行他自己的生存之道吧。。。。。。
真是一个稀有生物。
忠实他的宿命之轨，并将这看作是一次遥远的流浪旅程。
不明方向，不知终点，只是始终都在向自己最想去的地方走下去，不在乎一切外力和束缚，这样的心途。
自然、自知、自由。
——有时候，能这样活下去，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突然这样想。
看着被鲁卡斯叫去协商，然后突然身体一震，转过头冲自己投来无助目光的莎贝伊，诺弗森苦笑着摊开双手做“处子之外别无办法状”：
“放心，这个是我和依莉叶的同学，虽然看上去不是正常人，事实上也的确不是正常人，但起码其政治思想和意识形态还没有出现什么严重偏差，还算比较安全吧。”
“那个。。。。。。可是。。。。。。。他。。。。。。。死灵。。。。。。。死灵法师啊。。。。。。”
着急之下，莎贝伊一边跺脚，一边用快哭出来的表情嗫糯着说道：
“死灵法师啊！谁告诉你他是死灵法师的？”
“有。。。。。。嗯。。。。。。有。。。。。。臭味。。。。。。”
“那没事！你看，就是说啊。。。。。。对了！他最近，他最近，他最近只是经常闹肚子，放屁比较多而已！”
“你才放屁多呢！！”
达克涅瓦因为怒吼连眼镜都歪了。
莎贝伊歪着头看了达克涅瓦一会，然后默默地后退了几步，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达克涅瓦彻底爆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诺弗森！！你这个——”
“嘁！！啊什么啊！你以为你学蛤蟆叫我就怕你？蛤蟆！我可警告你，不许动歪念头！如果我回来后发现人家小姐少了一根汗毛，看老子不阉了你。”
诺弗森也放大了声音，然后朝莎贝伊露出“信我者得永生”的笑容，好言安抚道：
“莎贝伊，没关系！你看，这家伙一点也不可怕，所以你就安心在这等我们回来。”
诺弗森倒不是怕这小子动什么花花肠子，以这小子的迂腐，还想不到那些龌龊的东西，就怕他知道了莎贝伊是被培养百年之久的圣洁容器，忍不住那该死的好奇心非想做点什么实验。。。。。。偏生莎贝伊还迷迷糊糊呆呆傻傻的，明显是那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缺心眼，万一让狂热于研究的死灵法师骗着说是好喝的，灌下这种那种稀奇古怪的药剂。。。。。。呃。。。。。。
而且，这样威吓他，也是为了让莎贝伊放心地呆在这里。
所以，蛤蟆老兄，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是你还是为了大局牺牲小我利益吧。。。。。。
“好！好！！很好！！太好了！！！！”
达克涅瓦让诺弗森气的直哆嗦，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我告诉你！你不要小瞧人！！半个月？很好！我就在这等半个月！！”
“这可是你说的！”
诺弗森点了点头，然后扭过头去露出猥琐地笑。
——这么容易就中了激将法，蛤蟆老兄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进步啊——
很了解这小子的特点，所以，特意说些狠话激他许下承诺。
虽然个性相当迂腐，又不好说话，但不管怎么说，抛去成见来看，达克涅瓦这乖僻小子还算有一个惹人喜欢的优点，那就是特别讲信用。
只要答应过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做到。。。。。。这也可以说是让人放心的一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