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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曾经,他就在你身边

高烧加上淋雨,我一病不起,医院里的医护都被池乔俊叫到豪宅里,我们的房间充满了难闻的药味,我闭着眼睛,不愿醒来。这一觉,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读高一的那年,一个初秋的晚上……

“顾小漫,你给我站住!”顾正勋追着我喊,夜深人静的时候,顾正勋的声音显得特别洪亮,我被逼到无路可逃,眼看前面有辆的士开过来,我准备打车逃跑,再不跑,被顾正勋抓住就只有挨揍了。

“停车!”我使劲挥手,这个开车的司机似乎眼神不太好,没有停车的打算,我只好冲到马路中间拦车。

对方一个紧急制动,车子向前漂移了半米,司机摇下车窗对着我破口大骂:“死丫头,不要命了!”

眼看顾正勋就追上来了,我快速地躲进车子后座,神情紧张地喊着:“快开车!”

司机熄了火,把脸转向我这边,大声吼着,“谁说要载你了,滚下去!”

“什么?”还有司机拒载的?我转过脸要骂他,却被他俊美的脸蛋迷住了?天哪?这是一个司机应有的模样吗?

晶莹剔透的桃花眸冷漠地盯着我看,纤柔的刘海有着丝绸般的淡淡光泽,轻盈地飘逸在浓黑的剑眉上,粉白的小脸蛋好像是画家用画笔勾勒出来的一样,超有曲线感,一身白色的衬衫尽显优雅的气度,就连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是白皙细嫩,十指纤纤……

“顾小漫,跟我回家!”顾正勋的呼喊把我的魂给叫了回来,这个小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怎么也不肯走,我只好蹲下身子,躲在座位下。

“你要找的人在这里!”我心里一惊,小司机懒洋洋的声音很好听,但是,他却把我出卖了。

“你是哪家公司的司机,我要投诉你!”

顾正勋把我拎下车,接着就一个巴掌打过来,然后把我拖回家。

该死的臭司机,要不是他,我就不会挨顾正勋一顿揍,痛死我了,早知道就不玩这么大的,不就是想见他吗,何必自己写纸条通知老师我在早恋,还弄上PS后的照片以假乱真,这下可好,自己把自己给害惨了,顾正勋最不能接受我谈恋爱的事,他为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事,特地给我做了一夜的思想工作。

第二天,顾正勋把我送到学校,临走前告诉我说:“你给我老实点,别再惹祸,放学我来接你。”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顾正勋远去的车子,我知道,他说的这个放学后来接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真正在校门口等我的,都是他雇来的司机杨叔。

学校操场上,我看见昨晚的那个开车的小司机,他和另外几个男生在踢足球,见到他我就来气,他属于那种见死不救、铁石心肠、冷漠无情的臭男人,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怎么也会在这所学校?该不会是学校外面的人混进来玩的吧?

在班里,我是很多男生追求的对象,他们对我是言听计从,小司机个子比较高,所以,我找了班上个子最高的几个男生在放学的时候把小司机拦截在走廊上。

“嘿!小司机,”我站在走廊中间,挡住他的去路,因为身边带了几个帮手,壮了胆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司机低眉看着我,嘴巴微微吐出三个字:“池乔俊。”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人也长得不错,特别是他身上穿的白色球衣,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仿佛有一股朦胧的白雾笼罩在他的周身,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我视线都舍不得从他身上离开,本来想教训他的,突然又舍不得了,“我不为难你,但是,你必须对昨晚的行为向我道歉。”说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道歉?不可能。”池乔俊嘲笑着说。

“你敢笑我,你不怕我揍你?我可是带了人来的。”

“是吗?你说的是你后面那位?”池乔俊眯着眼睛笑着,那表情好像漫画里的妖精。

我回头一看,班主任面带娇媚的笑容,双手抱胸站在我身后,我对香水过敏,早该发现才对,和池乔俊说着话,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

“顾小漫,我怎么有你这么头疼的学生?这开学才几天,你就在学校聚众闹事,我看你是不想读了吧?”班主任的嗓门很大,第一天上她课的时候我就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灭绝师太’。

顾正勋又被叫到学校,‘灭绝师太’夸大其词地打报告,顾正勋听了很生气,他拽着我的手拉我回家,他还在气头上,现在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无论如何都得逃,我灵机一动,告诉顾正勋说:“我课本还在教室里,我去拿回家复习。”

顾正勋很生气地说:“你晚上不用复习了,等着吃鞭子吧。”

一计失败又生一计,走到厕所附近的时候,我喊肚子疼,非要上厕所,顾正勋没办法反对,只好站在厕所门口等,好在学校底楼的厕所窗户并不高,轻而易举就让我爬出来了。

我高兴地拍拍手,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可怕的声音:“想不到你还会爬窗啊?”

“又是你!”遇到他我就没好事,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在跟踪我,现在可好,只要他一喊,顾正勋就会发现,要怎么堵住他的嘴?我心虚地说:“只要你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我可以给你钱。”

“?”池乔俊瞪大了眼睛,阳光下的他看去十分俊美,完全不像一个出租车司机。

“你晚上开的士也不容易,一百块?行不行?”

池乔俊摇摇头,刻意要耍我。

“一百块很多了好不好?”我没时间跟他拖下去了,时间一长,顾正勋肯定会找我,我所幸一口价:“两百块!多了没有。”

池乔俊还是摇摇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带你走啊!”池乔俊“扑哧”笑出声来,拉起我就跑,恰好此时,顾正勋从楼梯口走出来。

也许是池乔俊这家伙良心发现,昨晚要不是他,我就不会挨揍,今天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灭绝师太’叫到训导处。

池乔俊拉着我从学校跑到后巷,我们蹲在街边面面相觑着,傻笑后,我站起身打算去找可莹姐帮我说情,才要走,眼前一晃,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我睡在一张豪华大床上,房间布置的很奢侈,水晶玻璃屏风外的客厅更是设计得气派,让我叹为观止,池乔俊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说:“本来想把你送医院的,想想还是放你一马,我身边这样的女孩多的是,想不到你也玩这套?”

“你说什么?我只是贫血而已,”我揉着犯疼的脑袋,没有继续追究他的意思,而是好奇地问了句:“这是哪里?”

“queen酒店。”

“什么?”我仔细查看了周围的环境,不禁发现,“这里不会是总统套房吧?”

池乔俊终于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他看着我,奇怪地问:“是,怎么了?”

“你!”我被他气得无语了,我翻出口袋里所有的钱,一张一张整理着,算了算,还不到五百块钱,“还问我怎么了?你一个穷司机,干嘛开总统套房,你是故意整我吧?我可没钱陪给你。”

池乔俊懒洋洋的表情突然被唤醒,他抬高了眼睑,仔细看着我说:“你说笑的吧?”

“谁有功夫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没钱。”我焦急地在池乔俊面前踱来踱去,怎么办?因为我闯祸,顾正勋没收了我的信用卡,难不成又去找杨秘书借钱?

池乔俊低头托着额头,好像在偷笑,他整整面容后抬头跟我说:“其实我也没付钱,我打算等你醒了再付钱的,既然你没钱的话,只能偷偷溜出去了。”

池乔俊带着我避开所有的安保和保洁员,偷偷的离开房间,他大摇大摆地边走边说:“现在是休息时间,没人发现。”

我踮起脚尖,偷偷摸摸地跟在他身后,顺利地离开酒店,池乔俊带的路都特别安全,没有一个安保,他好像对这个酒店特别熟悉,我怀疑道:“你以前是不是在这里当过服务生?”

池乔俊蹙着眉头,沉默了几秒后笑着回答,“这也被你猜到。”

离开‘queen’后,我便自己打车回家,我偷偷躲在大门外查看,家里的灯是灭的,车库里也没有车,顾正勋并不在家,我松了口气,在我感觉幸运的同时,又有些失落,晚上又是我一个人过了。

当我再次见到顾正勋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对于‘灭绝师太’对我的指控,顾正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他没有责难我,反而拿钱给我用,我知道,顾正勋并不是真的忘记,他是故意不想追究,这些年来,我闯了多少祸,他哪次不是故意放过我,就算他真的拿起衣架要打我,那衣架大部分也只是落在我身边的座椅上。

还记得,爸爸妈妈刚刚过世的那一年,我十三岁,有个女生笑话我爸爸技术不好瞎开车,我很生气,我扑到她身上,对着她的脸狠狠地咬着,咬得她满脸是血。

事后,顾正勋被老师叫到学校,他赔了一大笔钱,还不停地跟对方家长道歉,他很生气地说他不要我这个妹妹了,他把我从学校领走,然后赶我下车,把我丢在马路上,不许我这样的人回家,我倔强地不肯认错,抱着书包睡在公园的长椅上,半夜里,一位大叔要带我去开房间,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反而觉得自己遇到好人了,大叔拉我走的时候,顾正勋突然冲了出来,几下就把大叔打跑了。

顾正勋把我带回家,指责我粗鲁、任性、没教养,说着,他一咬牙,拿起衣架就打往我身上打,打到我肯认错为止,我坚持自己没错,蹲在墙角下失声痛哭,那是他第一次打我,不止我痛,连他自己也落泪了。

现在回想起,那次如果不是顾正勋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几乎要犯下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过错。

当我再长大一点,我开始懂得关心顾正勋的身体,总想知道他在干什么,身体好不好,他就像是个铁人,再怎么劳累,也不见他生病一次,我多想照顾他一次,却始终没有这个机会。

顾正勋带我去街边吃夜点,我们一起玩投篮、逛小店,他给我买了一大堆东西,连我最想要的自行车他也给买,我好奇地看着他问:“股票暴涨了?还是你接了一大笔消防器械的订单?”

“我的生意向来做得好。”

“那你今天为什么有时间陪我?”

“你忘了,丫头,今天是你生日。”顾正勋站在街灯下,手推着自行车,甜甜地看着我说:“丫头,很多年没有骑自行车带你了,想不想坐一坐这辆新买的11路公交车?”

朦胧的灯光下,顾正勋的样子看去特别迷人,纤细的头发在微风中浮动,紧致的小西装,更加凸显他苗条的身材,尽显潇洒的一面,他的皮肤,好得连我都要妒忌,他的头发要是留长一点,一定会让人分不出他是男是女。

我跳上自行车,搂着顾正勋的腰,脑袋靠在他背上,美美地闭上眼睛,哼着小调和他一起回家。

市区举办中学生篮球比赛,学校的球队也在火热地招募拉拉队员,我也想去凑凑热闹,可报名的女生太多了,我根本挤不进去,我从旁得知,这些女生报名只为了接触一个人——池乔俊。

她们喊他:“池少爷。”

我才知道,池乔俊是高三理科班的学生,她们不喊池乔俊学长,却喊他少爷,可见他不是一般的人,我感觉到自己突然被一堵墙隔离在另一个空间。

我被骗了吗?我一定要知道池乔俊到底是什么身份,茜茜是班上的‘小广播’,也是出了名的花痴,她每次看见漂亮的男孩子,眼睛就一直盯着人家看,记得有一次在放学的路上,茜茜看着一位高二的学长走了神,走着走着,就掉进水沟里,这样的事也不止一次,最严重的一次,是她踩空楼板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得四脚朝天,据说她那次摔的很冤枉,如果是为了看帅哥倒没什么,她私底下告诉我,那一次,她看到的不是帅哥,而是‘背多分’,她滚下楼梯的时候滚到了对方的前面,典型的国字脸,面目狰狞,还满脸痘痘,就像‘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

在‘续缘’餐厅里,茜茜拿着菜单点了十几道最昂贵的菜,这丫头每次都是这样,一到我请客吃饭,她就毫不留情,谁叫我有求于她呢。茜茜一边吃东西,一边告诉我,池乔俊是世界首富池天培的孙子,‘queen’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有权势、有家产、还有美貌,他更是所有女生风靡的对象……茜茜已经暗恋他很久了。

在学校的操场上,我看见池乔俊从法拉利599GT黄金版轿车里走出来,这一刻,我彻底相信,他在欺骗我。

池乔俊的笑容里带着高贵的气质,这种气质把我推得远远的,我告诉自己,他不是我惹得起的人,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我讨厌他对我的欺骗,我转身离去,不想再见到他。

“顾小漫!”池乔俊喊着,我只当没听见,依旧往前走,不回头。

池乔俊跑到我前头,手搭在我肩膀上,“顾小漫,你没听见我喊你吗?”

我撇开他的手,很想说我不认识他,但是,他明明就是那个陪我住‘霸王间’的小司机,他为什么要骗我?“请你别再喊我的名字,小心脏了你的嘴。”

他是个骗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他,家里有钱的男人,十个有九个都是纨绔子弟,只有像顾正勋那样靠自己努力挣钱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将来我要找男朋友,也要找像顾正勋那样的。

池乔俊伸手拦着我的去路,他在我不经意的时候抱住我的头,强迫地吻了我,然后面带微笑,霸道地说:“可你已经弄脏我的唇了,所以我要惩罚你。”

天啊!我的初吻,竟然就这样被抢走了?我擦着嘴唇边上湿答答的口水,气得一巴掌甩了出去……“啪”地一声脆响,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我这样的小动作,池乔俊是完全可以躲开的,没想到他竟然没躲,还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池乔俊迷人的脸上?

操场上过路的同学突然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我,池乔俊往周围瞪了一眼,本来要过来凑热闹的人,一下子就全跑开了。

“你竟然敢打我?”池乔俊用舌尖添着唇角,侧脸看着我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动我一根头发,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不想活了吧?”

池乔俊严厉的口吻,每一句都在强调我做了一件后果不堪设想的事,明明是他在调戏我,倒变得我没理了,“你觉得我很好玩是不是?学校女生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招惹我?”

“是吗?我记得都是你在招惹我。”池乔俊得意地一抹嘴角。

遇见他完全是个意外,我以为他只是个帅气的小司机,我带人去找他的麻烦并不想对他怎么样,我只是觉得他挺有意思,故意找个机会接近他,想不到他一直在耍我,明明是自己家开的酒店,却要带我偷偷摸摸离开,像他这样的阔少爷,是不是天生就爱捉弄人?

“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我怎么会轻易就相信一个人?

“你终于承认了?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讨我喜欢,我最讨厌像你这样做作的小女生,在我面前耍手段,幼稚!”

池乔俊在说什么?什么做作、什么手段?他想到哪里去了?

“顾小漫,我不会放过你。”池乔俊已经给我判刑了,我再怎么追究、解释也是多余,我刚才打了他一巴掌,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不如死得干脆点,“你想怎么样?”

“我给你看样东西,”池乔俊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出里面的视频片段,递到我面前,视频虽小,却很清晰,那个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头发,一脸清纯可爱,穿着校服,弯曲着身子、探头探脑、踮着脚走路的女生不就是我吗?这是那天池乔俊带我偷偷走出‘queen’酒店的时候……怎么???

“很惊心动魄吧?如果我把这视频传到网上,点击率一定非常高,还有一点,顾小漫,你可能要面临盗窃的罪名,或许还会被送到少管所。”

“你!”我恍然大悟!想不到他从一开始就在设计我,“卑鄙!”

“有种再说一次,我马上把这视频发送出去。”池乔俊把大拇指放在确认键上,我好想夺过他手里的手机,把它摔得粉碎,但是理智告诉我,事情没那么容易,我沉默了……

“顾小漫,你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变哑巴了?”

“要怎么样你才能把视频删掉?”

“等我气消了以后,不过你刚才打了我一巴掌,我得先把这个仇报了。”我以为池乔俊要打我,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池乔俊马上拽住我的手说:“放心,我不打女人,不过,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你那么爱逃跑,不如现在就在我的监视下绕着小操场跑十圈,小惩大诫!”

池乔俊走到车子旁,双手抱着胸,高傲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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