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想不出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描绘当时的独孤琪,只见他原本俊俏迷人的脸蛋上斑驳陆离,枝节横生,惨不忍赌。
淤青,丑陋地据满全脸,嘴角黑青,双眼红肿,跟往日扮丑的鸢离有足够的媲美资本。
原来,俊男也可以一夜变猪头男!
鸢离没由来的一阵内疚,人家本性不坏,你却挖那么大的一个坑,将人家整成这副德行,说不心虚是假的。
鸢离见独孤琪向她这个方向望来,连忙抱着黑儿转身跑人。
“鸢离!!!”一阵火爆的怒吼在身后响起,直轰得鸢离的双耳隆隆作响。
鸢离转过身,眨眨一双无辜的水瞳,说出来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你哪位?”
独孤琪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气背过去,他快步走到鸢离跟前,咬牙切齿:“你竟敢装作不认识本王?”
鸢离强忍住笑意,“恍然大悟”地说:“哦,六王爷,是你啊!咦,一夜不见,你怎么变了一副模样了?”
不认识她的人,铁定会被她一副无邪纯真的模样所骗,但是一了解她的人就知道,这是赤裸裸的讥诮!
独孤琪瞪着她,真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表面娇弱恬雅,内在腹黑狡黠的女子生吞活剥,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惨状,他的火气忍不住连连上窜,再次嘶吼出声:“鸢离!!!”
鸢离放下黑儿,用手掏掏发痛的耳朵,没好气地瞪瞪独孤琪:“干什么?叫魂呢?”
“你还好意思问?你说,你是不是故意串通榭雨楼的那群丫头整我的?”独孤琪实在是火冒三丈,抓起鸢离的纤细手腕直叫,手下的力道没控制好,差点没将鸢离的骨头捏碎。
“痛死了!”鸢离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大吼回他。摸摸发红的玉腕,鸢离再次恶狠狠地剜独孤琪一眼。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一样,一生气起来,行动往往比大脑来得快,没一个会怜香惜玉!
独孤琪愣了一下,看着鸢离红肿的手,心中一阵懊恼。刚想要开口道歉,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做错的是她,自己受到的摧残远远胜于她,这会怎么她成了有理的一方了?
当下开口认错也不是,出声责骂她也不是,只好噤声,像个闷葫芦一样干瞪着鸢离,撇撇嘴,无不委屈。
“你太过分了,枉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设计陷害我。”
鸢离看到他那副憋屈样,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好看的杏眼翦波粼粼,“若不是你好色,见到美女就像苍蝇见到屎一般趋之若鹜,又怎么会中计,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呢?”
“什么叫做见到美女就像苍蝇见到屎?如此不雅的话你都能说出口!还有,那不叫好色,叫风流!”独孤琪白她一眼,本已狰狞的一张脸变得越发的扭曲。
没情趣的女人,居然把他说得那么不堪!
“那么风流王爷,请问……”鸢离凑近她,神秘兮兮地低声问,“你家一共有多少姬妾?”
“你问这个干吗?”
“好奇呗!”
“让我想想……侧妃一名,侍妾十八名,舞姬二十名……”独孤琪开始低头扳手指数起数来。
“你种猪啊?家里有那么多了,还将主意打到这儿来了。小心有一日纵欲过度,精尽人亡!”鸢离一脸黑线,嘴角抽搐。
“小离儿,怎么说话呢?”独孤琪直翻白眼,这女人,竟不知矜持所为何物,如此离经叛道的话都说得出口!
“我如何说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打算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鸢离冷笑。
“我……”独孤琪神色一僵,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别人都是盼不得他永远这般堕落.....
心底一黯,他再次恢复以往的吊儿郎当,掩饰自己内心的伤口,“那小离儿,想不想试试,看我会不会精尽人亡?”
鸢离的脸“唰——”地变红,晶莹胜雪的肌肤染上粉粉的红晕,看起来娇嫩诱人无比。
独孤琪痴痴看着鸢离白里透红的美丽脸蛋,咽喉滚动了几下,吞咽了不少口水。这女人,真的很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然而,他的痴迷很快就被一阵刺痛给拉醒。
反应过来之后,鸢离捏着他脸上的一块黑紫的淤青,手下是一点也不留情:“你敢调戏本姑娘!”
“啊!痛啊!!”独孤琪跳离开鸢离的魔爪,捂着发痛的脸颊,睁大双眼地看着,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这女人,难道就不会温柔一点吗?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张姣好面容。
“疼吗?”鸢离瞄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问。
独孤琪眨了眨蕴满水雾的眼睛,扁扁嘴巴,拼命地点头。
鸢离嗤笑,不就捏了他一下吗?有必要扮出这一幅受气小媳妇的憋屈模样吗?这独孤琪,有时候看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幼稚。
不过,跟他在一起,倒真可以忘掉很多不开心的事。看他的模样,她总忍不住想捉弄。
难得的一次“良心发现”,鸢离笑得贼兮兮,“慈眉善目”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独孤琪那张荆棘遍布的欠债脸,声音轻柔得可以挤出水来:“不好意思,把你害得那么惨。真的很疼吗?”
独孤琪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改过自新真心忏悔洗心革面”的俏丽女子。
鸢离笑得越发的绚烂,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柔。
独孤琪看着她璀璨的笑靥,心跳如捣鼓,背脊刮过阵阵凉风。这笑,怎么越看越叫人冒冷汗?
阳光灿烂,将俩人包成一个金色的光圈,绚丽动人。
自远处看,他们就好像是一对眷眷情深,两两相依的恩爱情侣,彼此款款情深,眉目传情。
空气中泛起层层粉色,完美和谐。
突然,鸢离的笑颜嗖然消逝,眼中闪过恶作剧的狡黠,手指一曲,正准备用力一挠。
“看不出,琪跟离儿,还有这般情谊。”赫连沐霜的声音毫无预兆地自鸢离的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