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兽头阴影快若奔雷的身影飘至阿呆身前,漆黑空洞眼睛紧盯着阿呆火红似血的双眸道:“我的姓氏都是忘了,外界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我在被困在这里已过了亿万年,可我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所知道的是人活在世上所为的不是一个简单姓氏而已,对于我来说,我要做的是保护我的主人和等待一个有缘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所知道的是,你、就是我主人的有缘人。”
人身兽面阴影手臂微抬,只见一个闪烁着淡蓝色的圆珠掉落在阿呆手中:“此乃上古神物珈蓝珠,对你的道法修为大有裨益,这本是我主人佩戴之物,他让我赠送与你,你且收好了。”
阴影手掌向前一伸,一道强劲的利风将阿呆和躺在地上的赵子渝卷起朝洞口扔去,阴森的声音从洞中再次响起:“你要记住了,你身上所流淌的血液注定了你这一生的命运,你只需要顺着自己的心一直走下去,终有一天,你还会再回来的!哈哈哈哈、、、、、、”
“砰,砰。”两声闷响,阿呆和赵子渝二人掉落在洞口外,阿呆慢慢的爬起,他全身瑟瑟发抖,眼中血丝若隐若现,手中握着珈蓝珠,不停摇头晃脑,过了半响,阿呆抬头一看,只见赵子渝还未醒来,阿呆忙伸手去拉赵子渝,焦急的大喊:“醒醒,醒醒。”
这时,阿呆身后平静的湖面突然波涛汹涌,一声巨响传出,阿呆赶忙转过头来,下一刻,阿呆目瞪口呆。
只见一个全身雪白,体形似犀牛而头颅却如同虎豹的庞然大物从石头山后的湖泊之中浮现而出,正是黄帝巡游东海时所收的神兽白泽,黄帝羽化登仙后,白泽便在此镇守蚩尤古墓。
不知阿呆怎么触怒了这只神兽,神兽白泽满是怒火,张开血盆大口咆哮不止,四只巨爪不停拍打湖水,踏在湖面之上朝阿呆扑去,掀起满天的暴风骤雨,如同木桶般大小的水柱溅起四处狂飞,阿呆大惊之下本能的往侧面跑去,可脚刚一伸,便是堪堪定住,他侧头一看,赵子渝依旧晕死在地,阿呆赶忙伸手去拉赵子渝,可在这瞬息之间,暴怒不止的白泽已是如影而至,满天的狂风吹的阿呆趔跄不已,周遭的红枫林更是飒飒作响,那寒冷似冰的雨滴犹如钉针般铺天盖地的射向阿呆和赵子渝。
一身湿尽,跌坐在地的阿呆望着已近身前的白泽心生绝望,自己修炼的《玄天易气真法》才堪堪达到易气境界的炼神阶段,只能引天地之灵气聚集于丹田,将神识抱住原气,意系住息,在七七四十九个小周天内,能自由控制聚于丹田内的气息而已,连最是基础的驱物飞行和凝结剑气都还做不到,如何是这上古神兽的对手。
阿呆看着不停咆哮的白泽伸出巨爪朝自己拍来,赶忙伸手将赵子渝朝身后推了推,双脚蹬地,往后不停挪动。
就在这时巨爪所携带的劲风刺得阿呆的脸庞火辣无比,满天的暴雨倾盆而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对着从所未见的庞然巨兽,他的挣扎,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片刻之间,足有水桶般粗壮的巨爪已是堪堪碰着了阿呆那迷茫之中带着一丝不甘的脸庞,可就在这时,阿呆身后一身湿尽的赵子渝缓缓睁开了双眼,似水的眸子里倒映着一头暴怒狰狞的巨兽与一个脆弱单薄的少年。
这一刻,赵子渝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她那来如此之大的勇气,不顾一切猛地推了一把身前的阿呆,跌坐一侧的阿呆大惊失色,赶忙回头一看,只见那个脸色苍白,惊慌如同落水小鸟的女孩孤零零的面对着神兽白泽,可那如花的脸庞却满是决然之色,一身红烈似火的衣裳随风飘荡,犹如满天飞舞的红枫叶一般。
阿呆的心直如毒蛇噬心般绞痛无比,他伸出手去,撕心裂肺的大吼:“不要!”
下一刻,阿呆彻底傻了眼,只见凶神恶煞般的神兽白泽在半空之中的巨爪堪堪顿住,大若铜铃的双眼满是迷惑的盯着赵子渝瞅来瞅去,不断的围着赵子渝嗅嗅,还时不时的伸出爪子小心翼翼的碰赵子渝。赵子渝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呼,一动不动,望着白泽奇怪的行径很是莫名其妙,突然,神兽白泽把自己硕大无比的头颅往赵子渝怀里蹭,模样很是温顺,赵子渝强忍不住,扑呲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她双颊晕红,神态天真,伸出手来摸了摸白泽纯白无比的毛发,條地转过身来道:“阿呆,这巨兽傻傻的,就与你一般了,呵呵。”
跌坐一旁的阿呆傻傻的看着赵子渝与神兽白泽玩耍,过了半响,白泽似乎有了一些疲倦,便是弃了赵子渝朝湖泊走去,阿呆才晃过神来,站起身子正往赵子渝那走去,可阿呆的脚才踏出一步,这时已游到湖泊正中的神兽白泽猛地转过身子,巨爪不停拍打水面,豹嘴嚎叫不止,不知为何,这上古神兽的性情竟是如此古怪,反复无常,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变得无比愤怒。
阿呆被白泽弄蒙了,一旁的赵子渝大叫道:“呆子,还不跑。”
二人便急忙朝红枫林跑去,可暴怒的上古神兽岂能如此轻易的让阿呆二人逃走,只见白泽四只巨爪在湖泊之中疯狂的搅动,一道巨大的水墙翻涌而出,朝着赵子渝与阿呆二人席卷而来,水墙所过之处,一切花草树木皆被淹没,阿呆两人双脚的速度如何比得上那犹如飓风般的水墙,不消一下子,水墙已是临近二人身后,一身是水,气喘吁吁的两人已是心生绝望,这时,赵子渝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按着膝盖道:“阿呆,我跑不动了。”
阿呆大惊,赶忙回过身子,去拉赵子渝,可那铺天盖地、遮云蔽日的水墙已是朝着二人坍塌而下,就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一道赤芒从天际一闪而过,瞬间便穿过红枫林来到赵子渝、阿呆二人身前,只见那人身材矮胖臃肿,双眼极小,手中拿着一杆烟枪,正是华大勺子,华大勺子伸手将暗铜色的烟枪朝空中一扔,烟枪骤然赤芒狂闪,一堵赤色光幕立于身前。
这时巨大的水墙倾席而下,撞在光幕之上,只见水光四溅,周遭的树木都是千疮百孔,华大勺子身子微震,他忙稳住气息,双手合十,神态肃穆,对着暴怒的白泽道:“圣尊息怒,弟子知错了。”便是转过身去,拉着跌坐一旁的赵子渝和阿呆二人腾空朝玄天会而去。而身后的湖泊之中依旧是波涛翻滚,巨响不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平息下来。
玄天会厨房后的厢房内。
只见华大勺子坐在椅子之上,手中拿着一杆烟枪,对着一身湿漉漉的赵子渝道:“好了,丫头,现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过会你爹娘会担心的,记住今日之事切勿与别人说起,即使是你爹娘也是不能。你知道吗?”
“哦,渝儿知道了。诶!华爷爷,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红枫林啊?”只见赵子渝满是好奇的问道。
“这是胖墩告诉我的,他说你们三人一起去红枫林玩耍,后来你和阿呆突然不见了,他以为是被野兽给抓了,便是急匆匆的跑来告诉我。”华大勺子慢慢的答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渝儿就先走了,阿呆,我明天再来找你玩。”赵子渝对着站在一旁的阿呆笑了笑。
待赵子渝走后,阿呆对着华大勺子道:“华大勺子,你可知道红枫林里的那座石头山是什么地方啊?”阿呆与华大勺子生活了五年,华大勺子为人性格随和,待人极好,尤其是对阿呆,平日里总是尽可能的帮助阿呆,而在修炼《玄天易气真法》与每日功课炒石头上,华大勺子却是极为严格,阿呆每日都要按时完成任务,阿呆炒了五年的石头,现在一个月也能炒出两锅粉末出来,而阿呆的身子也是因为炒石头变得很强壮。
华大勺子嘴中含着烟枪,翻起白眼道:“那座石头山乃是玄天会最大的禁地之所——蚩尤古墓,而那石头山旁的湖泊中的巨兽是我们玄天会的祖先黄帝的坐骑神兽白泽,你这小子可知道今日若非我去,你的小命就要丢在那了,以后可切勿再去了。”
“哦,好,好,华大勺子您喝杯茶,感谢你今日的救命之恩。”阿呆此刻可一点都是不呆,连忙伸手帮华大勺子倒了杯茶,讨好道。
“嗯,真是孺子可教啊。”华大勺子端起茶。
“华大勺子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驱物飞行啊?你看我怎么练了五年《玄天易气真法》,可怎么总是在炼神阶段停滞不前呢?”阿呆忙道。
“就知道你这小子不安好心,把手伸过来。”华大勺子被一口茶给噎住,不断咳嗽道。
阿呆忙伸过手去,华大勺子摸着阿呆的脉门,一阵摇头晃脑,过了半响才慢悠悠的道:“嗯,不错,不错,你这小子别小看自己在《玄天易气真法》上的修为低,可你体内的筑基却是甚为坚固,这于你日后的修道大有裨益,对绝大多数人而言,修道的过程都是先易后难,可你却是个例外,你现在只需努力就可了。”
阿呆听了华大勺子的话,脸上并无多大兴奋之意,翻着白眼道:“你整天就会拿这些话来忽悠我,我耳朵快起茧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呀?”
华大勺子站了起来,双手靠背道:“说了你也不懂,你只管努力修习法决吧,我走了,你早点睡。”
华大勺子正准备往外走,突然又道:“哦,明天乃是天下各大门派前来拜帖之日,为三年后的凌云斗法做准备,到时会有很多正道人士前来,厨房可能忙不过来,你就去帮忙吧。”
“哦,我知道了。”阿呆答道。
华大勺子走后,坐在床边的阿呆傻傻的笑了笑,五年过去了,阿呆只有和华大勺子在一起时才会这么的轻松自在,不必那么拘谨,在阿呆的心里,早已把华大勺子当做父亲一般。阿呆想起自己父亲,突然伸手去拿放在袖中早已残破不堪的旧香囊,这时,一颗淡蓝色的圆珠从袖子里滑落而出,掉在地上,阿呆赶忙将圆珠捡起,将上面的灰尘抹去,双眼盯着圆珠,一个略显稚嫩的脸庞显现而出,嘴里不停的呐呐道:“跟着心走,跟着心走、、、、、、、”
條地阿呆双眼又是凸显出一丝血丝,阿呆赶忙将圆珠收起,正坐于床上,口中不断轻念《轩辕天罡心法》的口决,只见阿呆整个人逐渐的被青光所笼罩,心中清凉无比,那一丝躁动又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