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芳草萋萋的院中,间歇地响起一阵咋呼。钱某人轻笑着跳到韩为政的背上,双手掐着其脖子,不分轻重的威胁。
“说,这半个月你都在王宫做了些什么?”
“说,方才若是我没主动示好,你是不是就不准备理我了?”
“说,七公主为什么要住到王府来?你怎么会想跟陈裕那小子勾结在一起?”
……
如是问题一串一串,韩为政素来怕痒。脖子上的手,虽然没使劲,却仍是让韩为政浑身不自在,想挣扎着将钱钱从身上抖了下来,又怕动作太大摔着与她,如此一纠结的状况,两人的姿势甚为诡异。
“你先下来,这样子,我怎么说话。”弱点掌握在钱钱的手中,饶是韩为政说得有理有据的,却还是显得底气不足。
钱钱自然是见到他的躲闪,眼珠一转,心声一计,左手的动作仍是不变,右手却是换了个方向,从衣领直接探进韩为政的背,四处游移,见他果然有哆嗦了一下。钱钱乐得大叫:“哈哈,朝阳卷,你居然怕痒。哈哈~又晕车,又怕痒。”
韩为政面皮一红,干咳了几声,故作正经地道:“先下来,我先将事情同你说下。你若是不想听的话,那我便再也不提。”
钱钱口上虽是嘁了一声,人却还是乖乖的溜了下来。边整顿衣裳边威胁道:“你以后若是还敢不理我,我就天天抓你去坐马车,天天挠你痒痒。”
鉴于钱钱的威胁比较没有说服力,韩为政斜睨了她一眼,执着钱钱的手,踏入她的房中。
如钱钱所问,这些天他倒是真的忙活了不少事情。王宫也确实成了他这些天最常去的地方。当然,找七公主只是其中一部分,这些日子他最常找的还是萧睿。
若仅仅是说,萧睿这个人的话。韩为政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很欣赏萧睿。无论是性情,又或者是脾气,总觉得骨子里有些东西是同自己相像的。可若是提到关于联姻这件事,韩为政真的很愿意将自己所有的风度全部给抛却。
用茅坑里的石头来形容萧睿,那实在是再贴切不过。
稍稍整顿了下心绪,从钱钱手中接过茶水,稍稍噙了一口,想了会,韩为政才问:“钱钱,你对萧睿怎么看?”
钱钱原本笑得乐呵,听韩为政如此一问,双眉突然拧成个川字,一时间默默无言。
韩为政本也只是想以此问题,拉开今晚谈话的序幕。这会见钱钱这么个态度,心中突然一惊,双手来回带温热的杯底摩挲,面上却是一派的自然。
钱钱顿了良久,兀地展颜一笑,甚是自然的在韩为政手臂上拍了拍,道:“不讨厌他。总觉得很亲切。你知道么?阿娘刚过世那几天,我怕钱过来他们为我担心,就假装着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夜里经常一个人傻坐到天亮,就在那会小玄出现了,你可能不了解那种感觉,在我眼里,小玄就是阿娘派过来的,怕我担心怕我失落,派过来陪我的。
那种莫名产生的依赖,就像是溺水的时候,突然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所以,无论这根救命稻草以后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害我无辜被绑架;又或者是利用我,为自己的事情谋图利益,这些都不要紧。
但是,朝阳卷,那种感觉我很清楚,更多的只是出于一种亲情。小玄之于我,更像是一个哥哥。”
自鄢王赐婚以来,萧睿是压在钱钱胸口不大不小的一块石头。伤人害命倒不至于,可想忽略它的存在,又比较不可能。虽然,钱钱可以将这件事情拿出去得瑟一番,证明自己的行情很好,可是,在另一个方面上,对于韩为政那不骄不躁的表现,又比较气馁。一段时日来,脑中便也直接忽略韩为政的想法了。
而此刻,与自己对面而坐的人,面上虽然看不出颜色。却总是从那么一两个小举动,见到他的担忧。高兴的同时,又有些不满在这其中。
韩为政还是良久不发一言。钱钱被他的双目盯得浑身发麻,眼睛瞟到自己的手上,见那缠绕得甚为亲密的双手,触电般的抽了回来。
心中的感觉不是惊慌,更不是觉得有愧。更多的,钱钱是觉得自己矫情了。对于韩为政的态度,怎么就能这么矛盾呢。果然,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神经病!
完了,以她这会跟朝阳卷的感情说来,她应当是神经病得不可救药了。
心中如何想,面上就如何表现出来。于是,这会的钱钱,表情转换的频率快得惊人,一会笑,一会皱眉,张了下口,然后又紧接着阖上。几番下来,韩为政面皮一抽,手摸上钱钱的额头,挑眉道:“你说完了?”
钱钱呆呆道:“嗯啊。早说完了啊!”
韩为政叹息:“是么,我以为你还没说完呢。”
钱钱怒:“你这什么口气?”
“没啊,我就觉得你那啥,你说话挺绕的。没找到重点。”
“……”
从外表上说来,钱钱长得不如韩为政好看;从皮肤上说来,钱钱不如韩为政白;从他们两斗嘴的历史看来,钱钱机会没一次能讲得过韩为政…
以此,钱钱推断出,这会若是自己与韩为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话。吃苦受累的绝对是她自己。
当然,眼下这个情况,转话题是很有必要的。但,转话题要转得漂亮,是很需要技巧的。自问鬼主意很多的钱钱,蹙眉思考了一会,决定采取最为快速而有效的办法。
只见,钱钱狗腿地将脸凑到韩为政面前,眨巴眨巴着眼睛,道:“为政啊,你是不是醋了?你若是醋了的话,你可以去找小玄的。我不介意的。”
钱钱自己被自己唤的那声“为政”给打了个激灵,心中想的主意是:看我不酸死你。结果,果然没被酸死的韩为政,只是云淡风轻地道:“你怎知道我没去找萧睿?”
见钱钱果然一脸惊诧,不待她询问,韩为政又接着道:“我是为联姻一事去找他。我得知道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如何。却不想,酒喝了好几顿,他却是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只说,过两日便会有分晓。”
萧睿口中的分晓,韩为政一丝也没法猜透。年三十那夜,参见年宴的梁国使臣已将萧睿同逢嘉公主定亲的事,带回梁国,暂时未见梁国那边有何动作。而萧睿的举动更是奇怪,这半个月来,也只是安静的居住在宫内,身边亲近的仍是小童一人。
于这个时候,萧睿突然说出个分晓。这让韩为政不得不下两手的棋,以备应对萧睿的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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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能拖稿啊,下一章,下一章一定将了无的计划全部说出来。
晚了,这章就先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