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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二天,晏继昌吃完早饭就早早的去公司了,沐蓉陪他吃完早饭也准备出门去。她让芳姐准备一些点心,自己就去卧室换衣服了。涧冬的房间在楼上,他扶着拦杆从上面看着他母亲和芳姐在客厅里热闹的忙碌着,便知她要去福利院。等他从楼上下来时,沐蓉已经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了,见到涧冬,便笑道:“快去吃早饭吧。”

他们的早餐式样较多,涧冬喜欢西式茶点,继昌和沐蓉却喜欢中式的稀饭油条之类的,所以他家早饭的餐桌上总是琳琅满目,完全中西合璧的样式。因为今天继昌和沐蓉已经吃过了,中式的那些点心和餐具已经被芳姐收走了,所以桌上才精简些。涧冬倒了杯咖啡,坐下来,边喝边看他母亲和芳姐整理着那些要带去福利院的点心。看准备得差不多了,沐蓉便对芳姐说要小陈准备一下出门,小陈全名叫陈修,是他们家司机,平时是跟着继昌去公司的,因为继昌早上听沐蓉说要去福利院,便让小陈今天做沐蓉的司机,自己开了车去上班了。沐蓉平时是打出租车出门的,早就习惯了,便推辞说不用,但继昌却坚持说自家的车方便一些。

涧冬拿了一块三明治,边吃边对他母亲说道:“妈,今天又去福利院?我都在家陪你了,你就别去了,好好在家休息休息。”沐蓉笑道:“我已经好些天没去了,上周跟暮玉说好了今天去的。我看你也不去见你女朋友,要不跟我一起去福利院看看?”涧冬笑了笑,道:“您饶了我吧,对着那群小不点,我最多能呆一小时,您却一去就是一整天,我不是暮玉,我可挨不住一整天。”沐蓉望着他,笑道:“你呀,在这点上我倒希望你能像暮玉一些。”涧冬笑道:“我像爸,暮玉像您,够了。”沐蓉听他这样说,便笑了起来,又聊了几句,看涧冬将早饭吃完了,才起身。临走前,涧冬又对她说道:“妈,帮我告诉暮玉,我过几天去看他。”沐蓉笑着说知道了,便出门去了。

涧冬在他母亲出去后,顿了顿,然后上楼去换了衣服,心里就想着去见韫曼了。因为朱秀工作的那咖啡馆要十一点多才开始营业,他想这么早去也没用,但转念又一想,就算现在营业了,也不见得韫曼就会过去。安全起见,他决定直接去她们的住处见韫曼,这样稳妥些,于是他便对芳姐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因为他已经有好几次送韫曼和朱秀回家的经历了,所以他去到她们的住处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到那楼下,他抬头望了一眼,然后走上前去按门铃,过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却是朱秀。朱秀一见是他,便笑道:“她今天不在,你来迟了,她已经出去了。”涧冬有些诧异,然后笑道:“她去哪里了?”朱秀笑道:“她去做义工了,好像是城东的一家福利院,我也不确定,不过那里挺远的,所以她一早就出门了。你找她有事?”涧冬笑了笑,想着该答她是有事还是没有事,朱秀见他那表情,便笑道:“她七点以后会回来,你那时再来找她吧,我见到她会跟她说你来过了。”涧冬笑道:“那多谢了。”涧冬见她已经换了咖啡馆的工作服了,便知她也要出门了,于是说道:“那我晚上再来找她,现在就不打扰了。”朱秀笑笑,他便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他想着朱秀的话,韫曼在做义工,他倒没想到,因为从来没听她提过。只是他不知道,韫曼一向十分低调,觉得这不是什么特殊的事,除了朱秀知道,她便没对人提起过。他又想着“城东的一家福利院”,怎么身边的人最近都在说福利院?真是巧得很,等晚上见到韫曼要再问问那是做什么的福利院,如果有机会,下次他可以和她一起去那里看看。他平时不是特别热衷做义工,因为他在学生会的事情太多了,实在不愿再将时间挤出来做别的事,现在却想和韫曼一起去做义工,不过是因为他想着他母亲的心情,希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能多一点,这样他才能快点让她走到自己身边来。他边走边想着,不禁脸上浮起了微笑。世人总说机缘巧合,他却不知韫曼去的便是暮玉工作的那家福利院,如果他早上跟着他母亲出门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见着她了。

下午五点多钟的样子,沐蓉就回来了。因为涧冬说了要和她一起吃晚饭,她便比平时回来得早一些。她因为出门一整天,显得有些劳累,虽然精神还不错,但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一回到家,她便回到房间吃了两片药,然后在床上躺了下来。涧冬在楼上听到他母亲回来了,便下楼来看,却没看到沐蓉,便问芳姐。芳姐示意他小声,然后指了指沐蓉和继昌的房间,做了一个睡觉的手势,涧冬便明白了。他轻轻的走过去,慢慢推开房门,看到沐蓉正躺着,犹豫了一下,便准备关门退出来。沐蓉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是他,便叫了他的名字。他一听,只好应了一声,走过去在沐蓉的床边坐下了。沐蓉微微笑了笑,说道:“真是不服老不行啊,年纪大了,稍稍动一下就会累,我刚刚闭目养神了一会,才感觉好一些。”她说话声音很低,有些无力。涧冬望着她,虽然她极力掩饰、故作轻松,但涧冬见她的面色和一脸倦容的样子便知她并不轻松,他知道缘故,只是母亲不愿意说,他也不想说破。因此,虽然心里难过,也只是抓着她的手,说道:“你要多休息,不要再去福利院了,不要再这么累了,那里有暮玉,你可以放心了。”沐蓉点点头,说道:“是啊,以后是会去得少了。”涧冬望着她,说道:“要再多躺会吗?还是先吃饭?”沐蓉笑了笑,说要先吃饭,于是涧冬便扶了她起来,一起去餐厅吃饭去了。

吃完晚饭,又接到继昌的电话说要很晚才回来,让沐蓉先睡,不要等他。涧冬又陪沐蓉坐了会,后来沐蓉说有些累,便去睡了。涧冬看她房间里的灯熄了,他才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上去了没多久,他又拿着外套下来了,边走边对芳姐说他出去了。

那时已经是八点多了,他想韫曼应该早就已经回来了。他本来想直接去咖啡馆,后来又想也许朱秀告诉了她他找过她,说不定她在住处等他,所以他去了她们的住处。隔老远看到那楼上亮着灯,他就想是她在家,但走到楼下时灯却灭了,他有些奇怪,刚想去按门铃,门却开了,是韫曼。她一见他站在门外要按门铃的样子,便诧异的咦了一声。他却笑道:“你又要出去吗?”见她疑惑的样子,他又说道:“哦,我早上来找过你,朱秀说你出去了,晚上会回来,她没告诉你吗?”韫曼明白过来,笑道:“我刚回来,还没见到她,所以不知道。你找我有事?”涧冬却不答,而是笑道:“那你现在是要去咖啡馆吗?走,我们一起去。”韫曼笑笑,点了点头,涧冬便和她一起走了。

那时还不晚,街道两边的店子还在营业,都是灯火通明的样子,店子的招牌在霓虹灯的闪烁下显得五彩缤纷,那些红红绿绿的灯光洒在路面上,返射着另外一种热闹。因为那时正是临近春节,所以每家店门前都贴着红色的对联,显得整条街十分喜庆。虽然商家将气氛烘托得很好,但街上的人却并不多,三三两两走过的大多是一男一女、情侣模样的年轻人,店子里百无聊奈的营业员透过玻璃橱窗用茫然的目光打量着过往的行人。涧冬和韫曼并肩走着,在那样的时刻,走在那样的街上,身边擦身而过的还总是年轻的情侣,好像有另外一种意味。涧冬觉察到了,于是放缓了脚步,韫曼却走得更快了,并且很快地将他落在身后了,他只好笑笑,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走过那条商业街,转过弯来,拐进另外一条小道,立刻便是另外一种光景了。那条道两旁住着些人家,有些房间从窗户里透着橘色的光,稀稀落落的。路灯很少,忽明忽暗的照着小道,人也很少,和刚刚那条街上的繁华热闹情形相比,这里简直太暗淡、太冷清了,好在走完这条小道,拐过一个弯,就到朱秀的咖啡馆了。韫曼便放缓了些速度,涧冬见她终于慢下来了,便笑道:“你平时走路没有这么快的啊!”韫曼没朝他望,继续走着,道:“你平时走路也不像今天这样慢啊!”被她说破,他只好笑了笑,不做声了。沉默了片刻,他又问道:“我听朱秀说,你今天去做义工了?”韫曼嗯了一声,还是没朝他看。他又说道:“我一直没听你说过,那是什么工作?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吧!”韫曼终于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真的想去?我明天还要去,你可以去看看。”涧冬笑道:“好啊,我明天早上来找你,一起去。”韫曼听了,略顿了顿,说道:“好吧,反正你不认识路,第一次就我带你去吧。那是家福利院,去了你就知道了,你会喜欢那里的。”涧冬笑笑,正要问那是家怎样的福利院时,忽然听到前面的路口有人在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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