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胸口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徐怀宁瞬间冷静了下来。笨蛋果然胡思乱想了。
高小糕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依旧听不到师父说话,只是贪婪地吸着师父的味道,想起那时差点把师父跟四王爷的味道搞混,高小糕懊恼不已,像是要发誓永不再错一样认真地,倾尽全力地吸着那些气息。
徐怀宁试着推开赖在自己胸口的笨猫,后者一脸茫然抬头看着他,似乎在质问为什么不让她靠着了。
“王爷永远不会属于公主,起码三王爷不会。”那个四王爷他不敢保证。
高小糕渐渐恢复脑电力,努力整理着思绪,琢磨师父这句话什么意思。
徐怀宁见她依旧茫茫然不知所以,低下头,凑近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听到了吗?三王爷永远不会属于公主。”
久久,笨猫缓缓咧开了嘴,傻笑起来。冰山男被融化了,虽然曾经的他一定会认为现在的自己很白痴,不过他还是被融化了,勾起嘴角,两人相对无言。
夏初小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俩身边,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清了清脆生生的嗓子,“咳咳,你们,好了没?刚主人说,安排你们明早开始住别的山头,刚来的那位姑娘要代替锦儿姑娘留下来。这是锦儿姑娘的包袱,里面还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王爷的也有……喂!你们在没在听啊!”
高小糕是肯定没在听,她正从自己的小世界过度到幸福的大世界里,荡漾着美的很。徐怀宁是听见了,不过他无所谓,只是这小家伙在边上吵得慌,于是高大威猛的皇家三少爷一抬腿,把夏初小仙踹出了房间,顺带乓上了门。
“师父,我有个问题……”高小糕突然扭捏起来,扯着自己的袖口打圈圈。
“什么?来,坐下说。”徐怀宁拉着笨猫来到床边坐着,倒不是非要坐床上不可,只是这房间除了个浴桶,就只有床了。
高小糕乖乖坐下,又小媳妇模样哼哼唧唧,不知道是说了还是在酝酿,徐怀宁也不催,看着她,等着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笨猫的傻样很可爱。
“听……听听听管家说,皇家的王爷们除了我弟都娶了亲了……”当初想混后台的时候特意打听的,当时只是有些失望,没空子可钻了,现在这句话可事关重大。
高小糕紧张地瞅着自家师父,万一他蹦出句自己早有娶妻,正室是谁谁谁家的哪个大小姐,自己刚刚不就白开心了吗!
“是啊,都娶了的。”自己不算王爷吧,十年前就不算了。
“那你呢?”
徐怀宁没回答,看着她。出徐府的时候自己发誓,若她命大不死,就带她回去,娶她。
“师母……是哪家小姐?怎么不住在徐府?”被师父看着,高小糕心起波澜,他发现自己打他鬼主意了?干嘛没表情看着自己……
“她,是乡野人家。”不露声色,语调平淡得像再说路人。
“嘎?!一个王妃,出身……乡野?”意外的不是她的出身,而是确有其人。乡野啊,应该不是政治婚姻什么的吧……那就是真爱咯?
“我不算王爷,她自然不算王妃,既不是王妃,是不是乡野出身也无所谓。怎么,你看不上人家的出身?”说到这里,徐怀宁有些居高临下地瞄着笨猫,似乎有些生气。
“不不不,不敢不敢……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高小糕开始脑补,一个乡野人家的清纯小妞与帅气冰煞人的王爷是怎么相遇的。
“她嘛……个子小小的,也不算好看,也不怎么聪明,也不会干什么事,也不安分守己,也不讨人喜欢,也不让人省心,也不……”
“师父!不带这么用‘也不’造句的!”高小糕听着重复的词有些头晕,这一串形容下来,不但打乱了她脑补的美好情景,就连最基础的概念也全毁灭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
“总之,她就是个笨蛋。”徐怀宁叹了口气,得出了总结,看看笨猫纠结无助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那为什么……她还会是师母?”
徐怀宁愣了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第一次看到她就被吸引了,也许第一次看到她卖力的一面觉得反差太大太可爱了,也许第一次看到空荡的她的房间就意识到她的重要了,也许第一次看到失而复得后她傻笑的脸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也许第一次看到中毒昏迷的她就心痛到想保护她一辈子了,也许……”
“师父……你先停一停,师母她的经历跟我好像啊……”如果我比她先遇见你,我就是她师母了吧。高小糕觉得自己妄想,苦笑了一下。
徐怀宁终于停了,因为看到了不该出现在那快乐的笨蛋脸上的表情,那种看破什么什么了以为自己不配才苦笑的表情让徐怀宁意识到再下去就玩儿大了严重了。
“对,因为她就是你啊。”
“哦,怪不得。”高小糕点点头。
“喂,我说是你。”
“嗯,怪不得。”继续点头。
“你是不是不想她是你?”徐怀宁扬了扬眉毛。
“没有啊,不是说她是我……啊?我?”高小糕回过神来,嘴巴成O型。
徐怀宁吹了吹笨猫额前的刘海,幽幽道:“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不是,不,这个,怎么是我了?我怎么不记得?”笨猫急了,送到嘴边的肥鱼要游走了。
“我也不记得了。”徐怀宁摇头装傻。
“不不不,我记得我记得的。”笨猫用力点头。
“你记得什么?笨蛋。”大大的白眼。
笨猫抱头,悔青了肠子。她呼的一下蹲到床边,抓着头发嘟嘟囔囔,小声问自己什么时候跟大美人成亲的怎么这么大的事忘了,这毒中的副作用太大了云云不知所云。
徐怀宁笑得跟他徒弟似的傻,拉起她的手,拽过那夏初小仙送来的包裹,出了门。门口松鼠画师似乎正在教育小仙,徐怀宁满面春风地打断了他们,问往哪儿去新住处。
小松鼠一本正经地回答了,还递给他一封信,说是到了那见到拦路的就给他们。完事儿转过身继续教育倒霉小仙。
天快亮了,手里牵着的人是否会脱离倒霉的运命,从此无忧无虑地快乐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