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很快到了。
校园酒吧灯火闪烁舞曲大作,为即将举行的联谊会渲染了十足的氛围。
酒吧不是很大,共有两层。现在已经是人满为患,楼上楼下都是人。因为双方的人谁也不认识谁所以不排除有部分混吃混喝的人夹在里面。中间宽阔的舞池被留作表演场地。
“让大家久等了。咱们的联谊会现在开始!”
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是陈琪琳,她是今天的主持人。陈琪琳虽然长得不像叶月那么漂亮,可她自有她的美丽之处。身材高挑,而且身上散发着一种很迷人的气质。她今天身着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裤,很好的勾勒出她的身材。在似真似幻的霓虹灯闪烁中让人感觉她就是一朵静静绽放在夜里的墨莲。唯一煞风景的是陈琪琳旁边站着一个男的。高是蛮高的,就是人长得不咋滴。
第一个节目是我们班表演的交际舞华尔兹。在悠扬的音乐下,六对男女缓缓走入舞池。他们的出场立即吸引观众们的眼球。因为他们身着的都是欧洲中世纪的贵族礼服,个个都像王子公主。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弄来这套行头的,就冲着这身衣服咱们就得气力鼓掌。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那些“王子”都是男扮女装。女生穿男生的衣服有时候会给人一种异样的美。俏皮之中隐隐含着性感。总之,这个节目一出来就掀起了一股高潮。
第二个节目是机械班男生跳的机械舞(不愧是搞机械的)。除了跳的有些机械之外其他的还可以。
“语文课我们从小就上过,那么秀逗般的语文课会发生什么呢?让我们有请新闻系1班的男生们带来他们的秀逗语文课!”
怎么就么快就到我们了?刚才光顾着看节目,差点误事。我赶紧用手整了整发型,然后清清嗓子吐了一口痰。在上台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我用眼神告诉他们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因为我是第一个上台的,所以难免有些怯场。而且现在我站在聚光灯下,周围都是一片黑暗,隐约还可以看见几点火星字若隐若现。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处境给我带来了相当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倍感紧张。虽然我极力稳住自己,可是说台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抖。幸好后来他们都一个接一个上来了,让我的压迫感减轻不少。后来就一切顺利了。人群中不是发出的阵阵爆笑更是让我越演越自信。等到节目结束的时候我竟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好,感谢1班同学为我们带来一段快乐的时光。下面有请1班的尹宝亮同学,他将为我们深情演唱一曲《死了都要爱》。”
话音刚落,灯光尽灭。一片黑暗之中,我感觉一阵风从我身边吹过然后刮到台上。然后,一道刺眼的白色聚光灯打下。台上,有一个人身穿黑色风衣叉腿站着,随着音乐慢慢抬起头缓缓举起话筒。这一切都给我一种“这是宝亮吗”的错觉。
话说宝亮唱得还真不赖,有模有样的。竟然引来部分花痴女的尖叫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
最后的收官节目是叶月跳的孔雀舞。她身着一套光鲜亮丽的傣族服装。在舞池中随着音乐翩然起舞。柔美的身姿,修长的脖颈。真像只孔雀。叶月不愧是舞林高手。这支孔雀舞再一次把联谊会推向了一个新高潮。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大家可以挑选自己的舞伴。疯狂的DJ舞曲像要把整个酒吧都给震塌,各色灯光的不停闪烁让人感觉身处梦境。
说实话这样的气氛让我感觉不舒服。震耳欲聋的音响震得我耳膜发疼。舞池中疯狂扭动的人群让我感觉像一条条蛇。宝亮他们都加入了疯狂的人群中了。只有我孤身一人坐在一旁喝酒。忽然,我感觉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扭头一看是陈琪琳,她正对我说着什么。可是由于声音太大我听不清楚。我对着她大喊:“你说什么?!听不清?!”她靠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喊:“为什么不去跳舞?!”我转过头对着她的耳朵喊:“我不想!”然后她又对着我的耳朵喊:“我也不想!咱们出去吧!”我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我和陈琪琳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夜晚的校园里。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但是足以引来无数飞虫不顾一切的往上撞。我不知道陈琪琳为什么会叫我出来。也许只是因为她想找个人一起出来,仅此而已。此时我的脑子飞速转动寻思着说些什么。因为现在的沉默让我感到很尴尬。没想到她先开口了。
“我是陈青青。”她说。
这句话像黑夜里的一道闪电在我的脑海里炸起。我埋藏在脑海深处尘封的记忆又苏醒了。
时间倒退十二年。十二年以前我七岁,就读于L镇希望小学一年级三班。夏天的时候我们男生酷爱玩一种当时看来无聊此时回想可爱的游戏:扒裤子。男生们有事没事不分场合的扒别人的裤子。当然,这样的游戏仅限于男生之间。当时的我反应迅速身手灵活,一扒一个准。只要我瞄上的裤头基本上难脱被扒掉的命运。所以人送外号“扒神”。那些小屁孩儿一见到我都会下意识的提紧裤子。不乏有想要挑战权威颠覆神话的,但是我的侦查能力极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就能发现,由于长期训练,我更修炼到了从对方的眼神就能猜出对方意图的境界。而且我的“反扒”能力极强,往往是别人刚想来扒我的裤子就被我扒光了。当时我们都处于性的懵懂期,刚刚知道世界上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而我们属于男人。对于男生的裤子我已经失去兴趣了,我一直都很像扒女生的裤子看看。但是有扒心没扒胆,一直憋着。后来我终于得到机会了,有一天一个小子出了个馊主意,说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就去扒女生的裤子。出这个馊主意的小子正是柳青,当时我们已经是相当要好的朋友了。听了他的提议我们都同意了。结果是我输了。我表面装作十分懊恼的样子,心里却十分高兴,想老子的机会终于来了。其实很多人没做坏事不是因为不想做,而是因为没有机会和借口。美国打伊拉克还得嚷着维护世界和平的口号,说人家制造大规模杀伤新武器。这叫师出有名。现在我师出有名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找哪个女生下手。我坐在教室里,寻找着猎物。可是大多数女生都坐着,不好下手。这时,一个女生站了起来,然后走上台去擦黑板。于是乎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向我射来,他们在说,小子机会来了。我站起来对他们点点头,然后轻轻的向黑板走去。当我站在那个女生的身后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的乱跳。虽然我扒裤无数可是扒女生的裤子还是头一次。我回头,只见那帮小子急不可耐的看着我,柳青更是像演哑剧一样对着我指手画脚手舞足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恨不得亲自动手。没办法,我已经逼上梁山逼良为娼了。于是我回过头,眼一闭,手一伸,嗖的一声就把她的裤子扒了下来。因为这个动作我已经实践过了无数遍,所以闭着眼睛也一样能精准的完成。一片黑暗之中,我感觉原本闹哄哄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我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粉红色的十分“卡哇伊”的小三角裤,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女米老鼠。再往上看,一双梨花带雨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我。然后我的左脸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那女生提起裤子哭着跑走了。她就是陈青青。
后来我爸被班主任叫来了。理由是我有流氓倾向,需要家长配合好好教育。我爸听了老师带着文学加工的整个过程后,二话不说把我摁在椅子上扒下我的裤子狠命的抽我的屁股。抽的我鬼哭狼嚎,听的在场老师闻者心动。最后班主任说,算了算了,孩子嘛,教育教育就好了。我没想到我爸还真打我,简直把我不当儿子的打,害得我亲爱的屁股一个星期挨不了板凳,它们都快害相思病了。
由于那件事,我小学六年都抬不起头来。我相当后悔。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陈青青。我一直像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是每次见面不是她躲着我就是我躲着她。然后,她转学了。在三年级的时候。
“你你你........我我我.........”
当记忆中那张脸和眼前这张脸一点一点重合的时候,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完了完了,她该不是找我报仇来的吧?我看看四周,此时我们所处的是一篇比较荒凉的地方。周围是一些顽强生长的杂草,远处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散发着昏昏欲睡的光,负隅顽抗的抵抗着无尽的黑暗。不知什么鸟在不远处怪叫了一声。这真是一个杀人抛尸的理想场所。我心里在衡量着我们两个之间的实力,很显然我是占优势的。但是我对她做的那件事可能在她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这样的很可能导致心里变态,心理变态的人非常人所能想象,搞不好我还不是她的对手。
我刚想对她说,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你还是觉得憋屈大不了我让你扒一次裤子。
这时她开口了:“怎么?记得我了吗?”
我忙不迭的点头:“记得记得!”
她说:“真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啊。”
我心里的想法是我又被所谓的命运摆了一道。
我问:“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她说:“转学之后。”
我说:“那我现在是叫你陈琪琳呢还是叫你陈青青?”
她说:“你还是叫我陈青青吧。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这个名字能让我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听了这句话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还是忘不了啊。
她问:“那个剧本是你写的吗?”
我:“?”
她说:“就是你们演的那个秀逗语文课啊。”
我说:“是啊,怎么了?”
她说:“没什么。看不出你这人还挺逗的嘛。”
我说:“还行。”
她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弄了一阵然后还给我。我一看上面已经存了她的手机号码了。
我们又四处逛了一阵,然后回了酒吧。我们逛了多久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散场了。然后我和陈卿告别各自回自己的寝室了。在分开的时候她说,以后有事没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哦,老同学。我说一定一定。
当我推门进入寝室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有种异样的感觉。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宝亮更是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我感觉不妙,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书桌坐下看书。一会儿我才发现自己把书拿反了。我把书倒过来,这时,我看见有一堆影子向我逼来。我回头一看,那五个家伙已经已经把我团团围住了。
宝亮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我有义务告诉你,现在你有两种选择:一是闻闻我一个星期没洗的袜子;二是老实交代。”
我说:“我说交代什么?”
宝亮说:“还不老实,兄弟们把他按住,让他常常我亲自制作的生化武器的厉害!”
我忙说:“不要啊!我交代我交代!”
宝亮说:“快说,刚才你和陈琪琳去哪儿了?”
我说:“也没去哪?就是去附近逛了逛,最远也就走到了后山那块儿。”
宝亮说:“没干别的事了吗?”
我说:“干了。”
众人都十分紧张的看着我。
宝亮忙问:“干什么了?”
我说:“聊天啊。”
众人一阵嘘声。
宝亮问:“除了这个呢?”
我说:“除了这个,还能干什么?”
宝亮说:“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挺有两下子的,这么快就勾上了陈琪琳了。”
我说:“你乱说什么,我们只是一起散散步,不行啊!”
宝亮说:“你再装B啊。我都看见了,刚才你们说话有必要那么近吗?嘴都贴上耳朵了,那亲密无间的样子.......哎呦!”
我踹了他一脚,说:“别在我面前发情。刚才音响那么大声,不这样说话听不见,白痴!”
宝亮说:“既然看对眼了那就上吧。别磨磨蹭蹭的,该出手时就出手,你不上到时让别人上了,你就后悔去吧。”
我说:“我们没什么,你别乱想。”
宝亮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别再想了,明天就发动爱的攻势!”
我狐疑道:“你这么积极干嘛!有何居心?”
宝亮说:“名人不做暗事,我就实话说了吧。如果你追上了陈琪琳是不是很高兴,很高兴是不是要请兄弟们去馆子K一顿?”
宝亮身后的四个人都齐齐点头。原来如此,这帮混蛋,就为了能K一顿就把兄弟往火坑里推。
我说:“其实我们........”
宝亮说:“其实你们怎么了?”
我本来说像把事情告诉他们的,不过我相信如果陈青青知道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宰了我的。
我说:“其实我们没什么。”
宝亮说:“现在没什么,不保证以后没什么。兄弟听我一句,该上就上。我觉得陈琪琳对你有意思,不然她为什么不叫我出去。我可比你帅多了。”
我有苦说不出,唯有摇头叹气。
当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关于陈青青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