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黎子居来到京城的街巷,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小童异常兴奋起来。来到京城这么久还未好好逛逛,加上逃出了那如牢笼般的太子府,她心里轻松自在的紧。于是难得有了活泼的模样,看得黎子居的心狂跳不已,更是喜欢小童了。他突然想若是这宫燕真能成了自己的夫人岂不美哉!宫燕虽算不得惊世的美貌却温婉娴静,举手投足间有股淡雅的风韵,如同那开在荒野的雏菊,清新自然,不夸张夺目却十分吸引男子的目光。此刻宫燕正好奇的看着黎子居,双手不禁在他眼前晃了几晃。这黎子居今日非常奇怪,不是沉默着便是像现在这般若有所思地发呆。小童忍不住笑问:“公子今日为何老是发呆?有何心事不妨说来?”
黎子居被小童这么一问便红了脸,也不回答,径自拿起碗筷吃起了刚才点的饭菜来。一顿饭下去,黎子居和小童都异常满意。宫中食物虽然更为精细美观,但难得吃点粗茶淡饭却别有一番滋味。小童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忍不住赞叹道:“如果今后每日里有这等饭菜果腹便已是我的造化了。”
听得黎子居一头雾水:“这仅是市井小民的粗茶淡饭,怎可与宫燕平日的饮食相比呢?宫燕小姐在太子府虽为奴婢,却是堂堂翰林院大学士欧阳风的府上千金。这等饭菜岂是可以等上大雅之堂的?”说完甚是惊奇地看向小童。
小童被黎子居的这一番话触动了心弦,“是啊,我此刻是欧阳宫燕并不是那乞儿小童。本以为选秀不成回了原处得了赏赐便可以安心和祖母过些小日子来,却没想这仅几日便生出了这么多的事端。仅是太子府便是如此,可想那宫中的女子是何等的不幸了!”小童又一想到曾经和祖母乞讨的日子,虽然艰苦异常却也比那些天天担心提防的日子来得“轻松”“自由”些。再思及远在他乡的祖母眼泪便不停地掉了出来。
黎子居见状慌了神,轻声唤着:“宫燕别哭啊!有何等难事自当告诉我,我黎子居不是如你的表兄么?”
小童见黎子居如此这般待自己,心下十分感动。除了祖母和死去的双亲,还未有人待自己这般好过,一时鼻尖一酸哭得更凶狠了。
黎子居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讲错了何话竟惹得宫燕如此?心中懊恼万分。
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位蒙面姑娘。那姑娘手持一把翠绿色的剑,威风了得。用杏眼瞟望了一下四周,正要在旁侧空位坐下,突然看到伤心落泪的小童,顿时眼里生了无限恶毒和敌意来。猛地走过去,拔出剑来抵住小童的喉,大声喝道:“不要脸的妖女!今日我便要替主子取了你的性命来!”说着便要使剑向小童的胸前刺去。小童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黎子居用力推了开去,重重摔在了地上。再站起身的时候,黎子居已把那姑娘的手反绑在了身后。蒙面女子的纱巾突然滑落了下来,只见她面如桃花,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间竟是风韵。众人看了不禁连连赞叹。有些则口水都流了一地。小童也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子,连欧阳宫燕的美貌都无法与之比拟。一时间竟看得发了呆。
黎子居见众人这般,有些哭笑不得。对着蒙面女子冷声道:“你是何人?宫燕如何得罪于你,你竟要取她的性命?”
蒙面女子哈哈大笑了两声:“我是何人你不必知道。今日我定要取了这妖女的性命。”说着,挣扎了两下却不成。只好恨恨地望向小童,那眼神像要扒了小童的皮肉来。
小童惊恐万分,再冥思苦想这蒙面女子是何人?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似乎并未与任何人结下这等深的仇怨啊!今日真是奇了!
酒馆里早已人声鼎沸,众人都跑来看乱子。不一会官府的人便到了,那领头的衙令似乎认得黎子居,一见他便点头哈腰起来。黎子居交待道:“带这个女子回衙门,好好问话?一有消息派人去七皇子那里通知我。”
那衙令接到命令也不敢怠慢,立刻带走了那女子。不一会,酒馆又恢复了往日的营生,大伙在热闹一阵后便也忘了此事。
小童被那女子吓得不轻,此刻嘴唇还发着白。若刚才不是黎子居那一推,她恐怕早就见了阎王了。心下对黎子居的感激又多了许多。“公子每次都出手相救,小女子真不知该如何回报了。那女子我从未见过,怎会对我这般仇恨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黎子居不禁也皱起眉来:“宫燕此刻不必忧虑,等官府审问后自当知道答案。”
小童想想也是,也就不再问话了,随着黎子居漫无目的的走着。
过了一会,他们竟来到了郊外的树林。此刻夕阳西下,阳光透射进树枝里,稀稀落落的撒了一地,甚是美丽。小童见了,随之开朗起来,笑着在林间奔跑着。
黎子居杵在那里看得发了呆,突然幽幽开口唤道:“宫燕可否真做了我的夫人?我定不亏待于你。”
小童自当是黎子居的玩笑话,不禁忍住笑来道:“能做公子的夫人那是小女子的造化。只是小女子虽才疏学浅却对夫婿要求甚高。公子能做到否?”说着,眨眨眼望向黎子居,以为黎子居只是与她开的玩笑,却见他一脸严肃,便又继续说道:“小女子的夫婿只可娶我一人,不可纳妾。并且无论容颜如何衰老他都将视我如宝。”知道男子都无法做到,小童才故意说着来刁难起黎子居,想着捉弄一下他。没想到黎子居思考了一会便答应下来:“好。在下如果做到这些,宫燕是否嫁于我为妻?”那一副认真的样子让小童不禁犯起了傻,看来这黎子居说此番话是出自真心啊。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就在尴尬的境地从远处来了一匹快马。那马上正是军中的使者。黎子居大叫一声:“不好,看来契丹蛮人又犯我边境了。我得速速回宫才好。”说着拉起小童便朝皇宫跑去。
此刻已是黄昏,想那宫门早已关闭。这黎子居如何能出入自由呢?小童正好奇着,突然被黎子居一个用力拉扯,险些摔倒在地上。正摇晃着刚站稳,便看见几个黑衣人抽出长剑直奔黎子居而去。那黎子居左躲右闪险些被刺中了要害。小童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可惜他们此刻正在**外一处僻静角落,又是傍晚时分,哪里会有人来呢?任凭小童极力的呼喊也是无济于事。眼看黎子居手臂被剑刺伤,鲜血直流,小童急得直跺跟,却苦于不会武功帮不了那黎子居。黎子居不一会便败下阵来,被那些黑衣人压在了地上。手臂上已是血红一片。小童急得哭出了声,朝着这些黑衣人又是捶打又是口咬,一不设防便被甩了个正着,头砸了墙,顿时晕死过去。
醒来已躺在了一间厢房里。四散飘着股清香,仿若是一种菊花的香味来。小童捂了捂发痛的头,突然想到那血泊中的黎子居便大叫一声:“公子??”
一名身穿嫩黄色衣裙的丫鬟急急推门进来。见小童已苏醒,便笑着说道:“姑娘醒了就好!不然主子定要拿我们出气了。”
小童望了望眼前这长相清丽的丫鬟,心中顿时疑团纠结,便问道:“我如何到的这里?你主子是谁?那黎公子呢?”
丫鬟被小童一连串的问话给烦了心,不由得皱起眉道:“姑娘别管这些个事了,只管在这里好好养伤。主子吩咐过在这里不许多问多说,只管按他的想法做既是了。不然便要人头落地不可。”说完,那丫鬟缩了缩颈项也不再管小童的疑问便出了去。临走时,吩咐门口的两个护卫道:“好生在这里看着,不然主子怪罪下来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小童见问不出个究竟也只好无奈的垂下了头,心下里只期望着黎子居平安无事才好。不一会便又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