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睡了没久便已是白天。恍恍惚惚地起身洗漱。
无双怕打搅了小童早就在后半夜退了出去,小童尽管很想再询问一些有关二皇子的事来,但几日的折腾确实让她身心疲惫也就作罢了。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是未能入眠,辗转反侧着脑海里尽是无双那美丽的身影和忧伤的眼神。当日无双哭着离开,那份落寞至今还让她记忆犹新。不禁想无双已是这般美貌这般豪情,二皇子怎会视而不见?反而对她起了心呢?若真只是一时兴起,尝个新鲜,那她今后的命运岂不是比这无双还要不如么?想着想着,小童又不由自主地掉起了泪来。在这样的年代里,女子生来便注定了悲惨的命运。她如何能主宰了自己?如何能主宰了命运?若是能够,小童真想此刻推却掉一切离开了去,她宁愿回到过去与祖母乞讨一辈子过活,也不愿再想见这可怕的未来。
当无双一大早推开房门便见了小童这般若有所思的呆愣愣坐在那里流泪,顿时大呼小叫起来:“宫燕姑娘这是……?姑娘是哪里受了委屈?告诉无双,无双定替你讨回公道。”
闻言,小童慌忙擦去眼泪。边上去迎着无双边哽咽道:“宫燕只是一时想念起了亲人,有些情不自禁罢了。无双姑娘不必担心”
无双岂是那般愚笨的人来,气呼呼地嚷道:“宫燕姑娘不必瞒我。你的双眼如此红肿,定是一夜未眠。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会如此?”
小童听着心下里十分感动,不由自主拉了无双的手,道:“宫燕想了一夜自知无才无貌,难以匹配二皇子。无双姑娘为二皇子出身入死又是才貌双全,才是与二皇子天造地设的一对。宫燕本想恳请二皇子纳无双为妾,细一想怕是辜负了你的真情,宫燕愿远走高飞成全了你们......”
话还未说完,无双便急急的打断道:“宫燕姑娘怎说如此浑话!无双此间非要生气了不可。姑娘可知,你虽没有惊人的美貌却生相柔美。二皇子怕是喜极了你的这份温柔。姑娘的一颦一笑间有股子从容淡雅的风致,那眼眸子更是如清澈见底的溪水,不禁让人心生了爱怜。无双虽钟情于二皇子却也是知道二皇子于我最多不过兄妹之情罢了。二皇子曾亲口对无双说过,他的妻定是要温柔贤德并且识得大体。无双是练家子自然做不到那般柔美,宫燕姑娘却是生来一副柔美的模样,自然与二皇子是天作之合。”
小童刚想张口便被无双轻轻捂住了嘴。无双凄然地笑了笑,随即道:“无双心领了姑娘的好意。当日无双确实有些妒恨姑娘,但姑娘的一番话让我如醍醐灌顶。爱岂可以勉强!就让二皇子凭着心意而为吧。如今那密函失窃一事已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眼下海明珠增强了守卫,暗地里抓了好些个无辜的丫环侍卫毒打逼供,恐怕不查出真相不会善罢甘休了。宫燕姑娘如何又折回了这里?”说罢,无双不禁皱了皱眉头,她虽然几分盼望欧阳宫燕再次到来好求得原谅,却也不曾想是这般的情景。询问那小雨,小雨支支吾吾的尽是搪塞之词。时下里疑云满腹。
“说来话长。”小童搪塞到。转念一想,若这密函是二皇子的计策,那二皇子此刻是否真是陷于危困之中?若不是,太子如何那番兴师动众,仿佛不合常理。若是,这密函让那林甫呈交岂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么?思及此,小童便急切地询问道:“无双姑娘可知二皇子现在的境况?恐怕宫燕将那密函呈上,太子已出兵了才是。也不知真能否解了二皇子的危难?”
无双听了嫣然一笑,道:“宫燕姑娘不必担忧。无双早已暗中呈禀皇上,皇上已派云南的燕王前往支援,二皇子定能否极泰来,凯旋而归。太子出兵也好不出兵也罢全无紧要,倒是这海明珠和林甫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私藏密函要致二皇子于死地,此二人必诛之。宫燕姑娘,二皇子早有安排,你与我即刻换装去见容贵妃。一切当迎刃而解。”说着,无双走至床头在床褥里面摸索了片刻,随即掏出两套丫鬟装来。将一套扔于小童,柔声说道:“请姑娘换上,即刻进宫去。我已安排妥当。”
小童应和了一声,便穿戴起来。不一会将那小雨安排妥当,两人便偷偷从侧门溜出了二皇子府邸,坐上马车快速驶向皇宫去。
一路上十分顺畅。无双虽然被太子禁足,废去了武功却暗中有容贵妃帮助,仍然是来去自如。
容贵妃听说是无双姑娘和欧阳宫燕晋见,十分慎重。唤人将她们引至寝宫后的佛堂里。这里是礼佛之地,平日里鲜少有人来,就算是皇上也只是在刚建成的那日来过一回而已。因此,大凡有甚密事,要事容贵妃便在这里与人商议,确是个极为掩人耳目的好去处。
说是佛堂却也不是很大,正中央只供奉着观音大士再无其他。除了门窗所用的是全是皇家的黄色以外,这佛堂与普通的佛堂并无两样。
容贵妃此刻早已换下了盛装,一副简单家常衣衫的模样。杏眼皓齿也就30多的年华,却十分的庄重。举手投足间全然一副贵气。眉宇间却十分凌然,样子几分严肃。小童见了不寒而栗,与无双双双跪拜在地上小声的问安道:“贵妃娘娘吉祥!”
那容贵妃也不出声,直直地望向小童。好一会才威严地嚷道:“你就是欧阳宫燕?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小童状起胆子应声抬起了头。容贵妃面无表情地将小童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语气生硬地说道:“当日听说有个胆敢头戴百合的女子居然在大殿上以一手琴艺博得了满堂喝彩并以此保住了性命。之后竟堂而皇之的勾引起了两位皇子,弄得他们魂不守舍,伤了手足情谊。本宫本以为桓儿喜欢的女子定是有过人之处,今日一见不过如此。”说着,凌然了目光,扳起了面孔。
小童见状自然心中叫苦不迭,脸上也添了几分骇色。正愁着如何回应,那无双在旁急急开口道:“请贵妃娘娘息怒!贵妃娘娘有所不知,欧阳宫燕为二皇子冒死盗取密函,几次豁出性命恳求太子出兵助战,她的这番真情真意实在可贵。二皇子也是深知这一点。还望贵妃娘娘明察。”
容贵妃硬生生将目光移至无双的脸上,顿时生气道:“大胆!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说完,忽然走至小童跟前再次发难道:“我儿如今四面楚歌,性命堪忧。即便如此,密函中竟还三番四次提到于你,我这个娘亲竟也及不上你三分。你倒说说看,你如何勾去了他的魂魄来?那般的境地竟还嘱咐我好生照看于你!你真是不简单!哼!”容贵妃恨恨的甩了甩袖,猛地别过脸去。
小童没料到此次前来竟是这番境地,一下傻了眼,踌躇着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无双见状再次状了胆子向容贵妃乞求道:“贵妃娘娘息怒!二皇子这般看重宫燕姑娘还有一原因。这次二皇子施计引出了府内的内奸全靠宫燕姑娘。”
容贵妃突然转过身来,慎重问道:“如何?是否与那皇后有关?”
无双微微笑了笑,赶忙道:“贵妃娘娘英明,正是那皇后搞得鬼。那海明珠与皇后暗中勾结,伺机要害二皇子与贵妃娘娘。”
容贵妃一听,立马红了眼,愤恨地咬牙切齿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贱人几次三番要害我与桓儿,真是可恨。那海明珠真是胆大妄为,本宫定要将你五马分尸不可。”
“贵妃娘娘,那海明珠其实是罪臣海富的女儿。奴婢一直未敢说,怕给贵妃娘娘和二皇子招来麻烦,此刻她既然已现了原形,贵妃娘娘拆穿她的身份便可以诸她九族了。只是那史公公竟也是皇后的人,还有那林甫也不知是否为皇后办事?”
容贵妃闻言不禁仰天大笑起来:“好。欧阳宫燕明日与我一起面圣。贱人,此次看你如何逃出我手心。”
闻言,小童的心一下子沉至谷底,一屁股颓坐在了地上。不禁在心中大喊:“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