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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武者,天!地!人!

林家在裕祥镇是大户,这是因为林家的住宅是裕祥镇最大的宅子。这对于大多数从未进过城的裕祥镇镇民来说,这么一座大宅代表着豪门宅邸。

然而只有林家人真正清楚林家已经到了怎样的一个落魄境地。

林家大宅分前中后三院,成员除了林天云和林修两爷孙外,还有一个打小就跟着林天云老爷子的一个仆从,年纪约莫六旬。

这位仆从名为王福,林修称为福伯,而林天云直接叫阿福。

福伯还有一位四十多将近五十的妻子王氏,平时就给林家一家子做饭。王氏与福伯并没有子嗣。

林家目前的生计来源便是林修上山狩猎所获得的猎物所卖掉之后得来的钱。

林修每次回来都几乎将近傍晚,每次回来时,福伯都会在宅门前等候,林修把装猎物的狩猎袋给了福伯,交由他去寄放库房中,过几天便是裕祥镇再次去城里贩卖猎物的时候,等到那时在一起拿去卖。

售卖这种事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福伯再做,林修十岁时之所以去做,是因为林天云老爷子让他去体验人情世故,免得以后被人算计都不自知。

一路走进林家大宅,林修不禁抬头四处看。

林家的大宅很多处都已经破损了,也没有钱来施修,他狩猎的猎物所卖的钱财仅仅够养活四人而已。

穿过前院,来到中院的正厅。王氏已经做好了饭菜,而林修的爷爷林天云此刻正端坐在首位上,细细的吃着。

林修洗净脸和手之后,便也入座开始吃起来。

一旁站立着福伯的妻子王氏,林修一般叫她王姨。不一会儿后,王福也回来了,但照样是站在一旁等候着两人吃完。

林天云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对于林家先祖所制定的家规有着异常执着的固执。吃饭时必须洗净脸与手,佣人只能站在一旁这类的规矩,即便是落魄到如今这般田地也仍旧固执的要求着林家的所有人员。

林修曾经因此跟他吵过,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爷爷如何能让福伯和王姨就那样站着看他们吃饭!

然而,即便吵过了,也仍旧未能让林天云改口。

而福伯和王姨似乎也习惯了这样,也并不说什么。

不过好在的是,林天云老爷子虽然固执的要求执行那些祖上的家规。但吃饭的时候却是只吃身前的一两道菜,其余大半的菜都不会动,一直到吃完都是这样。

以前林修小的时候还不明白,但成熟以后才明白,这是林天云出于对福伯和王姨两人的歉意所为。虽然固执己见,但却不会亏待仆从。这就是林修的爷爷,林天云!

吃饭完,林修洗过澡后。便来到了林家位于中院和后院之间的空地上练武!

林天云从他六岁时,便是在这里训练他。

后院是林家列祖列宗的灵位所在,林天云让林修在这里练武的原因自然便是以先祖的名义来激励林修。

而以前,每次开始教习林修时,林天云便会说一番林家先祖的辉煌事迹!以叫林修时刻记住背负着光复林家的使命!

空地中,林修打了一套内劲第六重的拳术之后,慢慢收功。口中吐出一道白色的箭一样的气!

在一旁,林天云老爷子杵着拐杖淡然的看着他。方才林修打拳时他便在一旁观看了,他已经这样看了九年。

当林修收功后,他开口说话了:“你现在内劲十重已经达到了第六重,筋骨皮肉已经练透,但刚才你打的那套《五行六合拳》却是没有半分进展,我已经传给你有数月之久,你怎么还停留在这样的水准?”

林天云老爷子面无表情,说话铿锵有力。完全不像八十岁高龄的人!

闻言,林修皱起了眉,说道:“我打这套拳的时候,总感觉腹内五脏六腑受到压迫。禁不住便要喘气,而随着喘气,体力也越来越是消耗。到最后便是头昏脑胀,能勉强打完一套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给的这套拳一定不是完整的!”

听了林修的话,林天云喝斥道:“别用拳术不全当借口!虽然我林家功法典籍因家道中落而被一些无耻贼子抢去不少,但这套《五行六合拳》却是完完整整的。你分明是学不用心,不思进取所致。你这样怎么应付三年之后的城卫军应考?啊!给我再打二十遍!”

林修皱着眉,但终究还是照着林天云的话去做了。

并不是惧怕,虽然老爷子的实力确实高出他不少,达到了内劲十重巅峰。但林修自小便是被他打长大的,随着思想的日渐成熟和被打的次数增多,再加上三年的森林狩猎,他已经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了。

之所以照做,只因为尊重!

他尊重自己的爷爷,从小林天云便给他灌输了光复林家的往日辉煌的思想。严厉的要求着他,虽然曾经也有埋怨过,但当每次看见林天云落寞的身影站在林家众位先祖灵位前,那凄凉的景象,每每都能让他奇异的感受到了自己爷爷那光复林家的强烈心愿。

并且,他其实也很喜欢修炼时的那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感!

啪……啪……啪……

随着每次的出拳,不时的便有脆响发出。林修知道这是内劲十重中,第六重把骨头练通透的现象。

他很享受这种通过努力达到目标的感觉,所以,虽然林天云从小便一直逼着他练武,但他其实并不反感,相反的非常享受。

内劲十重,第一、二重都是在打基础,从第三重开始便有着明确的标准,三重练肉、四重练筋、五重练皮、六重练骨、七重练体内五脏六腑、八重练骨髓、九重练鲜血、十重练穴位。

此时他就停留在第七重,林天云在三个月前便传授了他练这一重的一套拳术《五行六合拳》,但直到如今他却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裕祥镇是于扬城附近的归属村镇,而于扬城则属于洪武国范畴。无论是洪武国还是其他的国家,都非常的崇武!

因为当武者的实力达到一定高度时,搬山填海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能够成为一名‘武者’,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武者总共又分天、地、人三大境界。

要成为武者的前提,便是要达到内劲十重!

人境武者随随便便就能够对付百人,当达到人境武者的极致时,千人斩、万人斩也不是不可能!一名武者在战场上,最起码相当于一百人的小队!就凭只用供应一个人的伙食这一点,就能让国家为武者而疯狂!

地境武者这种级别的存在,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一场战争,一名地境武者便足以改变整场战争的战局!

在一国之中,一名地境武者。就算是宰相遇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而天境武者,已经是神仙一样的存在!当达到这个层次时,搬山填海真的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林天云要林修光复林家的往日辉煌,便是想要林修成为一名武者!

而对于成为一名‘武者’,其实也是林修的一大心愿!以内劲第六重的实力狩猎时所带来的那种实力上的满足感,早已经让他对于武者的世界非常的期待!

不过这却是长期的奋斗目标,想成为武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一万个人中,能练到内劲十重的可能有几百甚至上千的人。但想要成为武者,一万个内劲十重的人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

这个比例就足见成为武者的难度!至今为止,于扬城内也不过只有九位武者,这九位武者在于扬城内简直就跟于扬城城主平起平坐,甚至其中厉害的,就连于扬城城主都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而林天云口中所说的三年后的城卫军应考,指的是每五年一次的于扬城城卫军新招。

这个城卫军新招,顾名思义便是招收城卫军中的新成员。

洪武国占地广阔,像于扬城这种周围拥有十数个附属乡镇的城市,在洪武国其实算是比较小的城了。

俗话说,天高皇帝远。像这种小城,城主便是最大的存在!只要不傻到举旗造反,公开称王,那么你就算享受的是国君一样的待遇也不会有事。

而城卫军就是城主的武装队伍,相当于城主的门面,一般各个城主之间都会有比较,而比较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城卫军。

所以成为城卫军后的待遇非常好,不仅穿的好吃的好,每年的赏钱也不少,甚至家在小乡小镇上的也可以迁移到城中去。如果你表现优秀,得城主欢心的话。待到那位城主上任别的城时,如果让他推荐你的话,你或许还有机会成为城主也说不定!

并且,最让林天云和林修看重的是,每位城主每三年便有机会推荐一人去洪武国的洪武堂学习!那里被整个洪武国的人赋予了另外一个雅称,叫做“成为武者的阶梯”!

凡是能进去的人,最终都能成为武者!

这便是洪武国的‘洪武堂’!是所有内劲高手踏破头皮都想要进入的地方!

当然,城卫军虽然好处多多,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应征的。必须满足一些条件才行,首先十八岁之前必须达到内劲八重!

光是这一条便把九层的人拒之门外了。

其次是必须战胜现有的城卫军中的一员才行!这一条又把剩余的九层人员赛选除去。因为城主的城卫军可是这个城最强大的战力啊!内部长期真刀真枪的对练不说,剿匪也是交由他们来。

几乎每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除非真的是非常厉害的人,不然是绝对不可能战胜的。

所以,虽然每次的城卫军新招都有许多人参加,但能进入的却寥寥无几…

※※※

二十遍《五行六合拳》打下来,林修脸色苍白无比,整个人几乎虚脱!

方才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套《五行六合拳》随着逐渐的打出时,他就会感觉到体内五脏六腑受到挤压,忍不住便要大口喘息,伴随大口喘息而来的便是体力的剧烈消耗。

每次打完一次《五行六合拳》时,他都会有点体力消耗过度。打两次的话,他就会有点眩晕。当打完二十遍的时候,他脸色苍白,全身如淋雨一样瘫坐在地上。

一旁一直看着他打完二十遍拳的林天云,见他这样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不过沉吟一会儿后,便开口道:“你去洗个澡休息吧。”

说罢,直径像后院的灵堂走去。

林修一时间喘息不停,并不能站起来。一直看着林天云走进了灵堂,然后取出三支香,独自祭拜林家的列祖列宗。

灵堂前,油灯所发出的昏黄光芒,把林天云的影子拉的很长。

望着那轮廓模糊不清的影子,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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