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摘星子的带领下,殷桃来到了院子里的一处龛堂前。
“这屋里头供奉着的是药师鼻祖——神农,每一位要入门的徒弟都要在他的神像前举行祭神仪式,你看看门两边的对联。”
“合药虽无人见,存心自有天知。”殷桃对着大门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
“不错,这是神农祖师爷留下的誓言。药品关系性命,尤不可欺,采办务真,修制务精,不以劣品弋取厚利,如你制假,病人食后一命呜呼,那么你就不只是谋财,也是在害命,所以药师要心存济世之心,时刻谨记道德良知来约束自己,取信于人。现在,随我进去给神农祖师上柱香。”
殷桃老老实实的进屋上了香磕了头,然后又和摘星子来到书房里坐下。
摘星子从书架上搬出一大叠厚厚的发黄的羊皮书卷,神情肃穆的解说道,“神农祖师生前跋山涉水,尝遍百草,找寻治病解毒良药,他一生痴迷制药,最后编制了这本心血之作《神农千经方》,此本是手抄本,真本已经不知去向。此书共十八卷,八十一篇,所论内容十分丰富,前八卷囊括阴阳五行、脏象气血、经络穴道、病因病机、诊法病证、治则治法、药理论断、物种图说,后九卷则讲述了上千种常用药草植物的栽培方法,从择地、选土、翻土、施肥、灌溉、下种、移栽、松土、锄草、收采,到采集、炮制、造作、贮藏、保管等各个环节,均一一予以详解,最后一卷内容最多,讲的是制药的全过程,成药分为丸、散、膏、丹四种,不同的成药有不同的炼制方法。今后的一年,你就在此好好学习,平时还要兼顾内力的修习,我一个月为你解答一次问题,平常你可自由安排。一年后,我会对你的学习成果进行考试,你且留意时间。”
摘星子走后,殷桃看着面前高过头顶的书卷,脸都绿了,虽然她自认为勤奋好学,可是也没有把握能在一年时间内把这十八卷天书看完并全部记熟。
不过,刚才摘星子不是说过吗,允许自己自由安排时间,殷桃决定先去藏书馆一观。
东拐西拐的来到中庭,一栋标准的中式楼宇立在庭院中央,上面挂着蓝色的牌匾书写着“藏书楼”,一推门进去,殷桃便闻到一股浓浓的书墨香,眼前的都是众多的约4米高的书架,围满了上下左右两层楼的空间,一册册泛黄的羊皮封面古籍,在这样的空间被放大了数十倍,呈现了一幅铺天盖地的幻象。
殷桃暗暗咋舌,此时不知从哪一个书堆里头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可是来借书的学生?”
殷桃正正衣冠,恭敬地回道,“在下摘桃子,昨日刚入院门,家师摘星子,今日想来书馆借阅几本史书。”
殷桃只感觉到一阵风吹来,一个慈眉善目、头发苍苍的老人便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殷桃暗暗想道,好快的速度,我还没看清。
老人围着殷桃转了一圈,眼神锐利的盯着殷桃,捻着唇上的两撇小胡子说道,“不错,好材料,史书在二楼第七个架子,去吧。”
说完,便放过有些不自在的殷桃,又钻回了书堆里。
殷桃小心翼翼的绕过脚边随地丢弃的书页,生怕不小心踩到的就是什么上古名典,边走边想,怎么像刚打了架似的乱糟糟的。
殷桃很快地挑选好两本讲述大陆历史年纪和游记的书,在门口登记后,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殷桃走后,那老头从书堆中抬起头来,眼神瞬间变得阴鹜,嘴角扬起一丝微不可觉的冷笑,“原来竟是那天生的符灵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她,这天下还有谁能与我比肩,这次的争夺,我势必要把它抢到手,哼...哼....哼。”想到这,他的眼底透出一丝火热的贪婪,随即又低下头回到之前的工作中。
走在大街上,殷桃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在盯着她。昨晚熬夜看完了手里的两本书,今天拿去藏书馆还,那看管书籍的老头还是在埋头忙碌着,老头还是昨天的老头,只是见了她态度冷冰冰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老头跟昨天比,似乎换了个人,沉默寡言多了,自然,她也没多想,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怎么着都是名门大派,有那么个人格分裂的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出来时,她顺便跟五师兄告了假,准备下山去找周勇,毕竟她还有封信要让他带回去给殷奶奶,本来想直接请假回东溪去的,就是路途有些遥远,来回需一个月,她现在学业刚刚起步,可不敢请这霸王假。
殷桃边走边思考,不一会,便来到了汶州会馆门口,送她去学校的时候,周勇说过这段时间他都会在会馆停留,具体多少天不定,让她有事可上会馆找他,如果他不在,便留口信或把东西转交给季馆长即可。
殷桃强压住心里的疑神疑鬼,再次回过头左右扫视了周围一圈,发觉确实没有人跟踪后,便进了会馆。
“哼,小小年纪,却挺警觉的,可惜......”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突然从一个空无人的角落里冒出,声音随即便低了下去。
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在会馆里头的周勇似乎有所发觉,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口里喃喃念着什么,符纸燃烧后,化为一股青烟,在空气中转了两圈后,便向着那发出声音的角落飞扑而去,周勇闭上眼睛,气定神闲的坐在位置上,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
周勇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结果有些不满意,只低叹了声,“可惜,让他跑了,到底是谁,难道是从别处得知了宝物出世的消息而跑来这里蹲守么?”周勇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毕竟这件事大部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的都是些小虾小鱼,他还不放在眼里,只以为刚才那鬼鬼祟祟的人是别家的探子或时些心怀不轨的寻宝者。
殷桃在二进门处,便听到了那声惨叫声,她怔了怔,冲着旁边立着的小二喊道,“小哥哥,你去帮我看看,来自东溪的周勇周老板在不在。”
那小二哥也是常常在会馆见到殷桃的,一见她来了,便笑嘻嘻的应道,“周老板今儿没出门,还在房里呢。”
殷桃听完,谢过小二,便蹬蹬的跑上二楼了。
玉石城郊外,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凭空出现,他猛地喷出一口血,恶狠狠的自言自语道,“这下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高手?如果他也参与夺宝计划,那少不得得利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