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起身,在肖丽的引荐下,给在座的几位夫人见了礼,收获了几个荷包,又跟几位小姐见过,才在下手挨着几位小姐坐了,侧耳听着肖丽跟几位夫人聊天。
一盏茶后,肖丽提议去湖边亭坐坐,“今儿个我请了长喜班来,咱们趁着天儿还不热,好好听听听戏。”
几位夫人听后纷纷说好,于是众人起身,丫环﹑婆子忙上前服侍,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湖边行去。
到了湖边亭,早有下人收拾好了亭子,往常摆着的石桌﹑石凳早已不见,地上铺着大块的木板,木板上铺了厚毯子,毯子上铺了整块的缥色竹席,上面绘有风过荷塘的图案。竹席上散落摆放着八个榆木镶玉小几,几上摆了瓜果点心各六样,小几后面放着宽大的秋香色厚圆坐,四周的玻璃窗早已打开,微风从湖面吹来,带来阵阵清凉还有清淡的荷花香气。
众人进了亭子,席地而坐,面对着湖面,只见湖面上只有星星点点的几只荷花和碧绿的圆盘似的叶子,于是,一位夫人问道:“李夫人,这既没有亭子,也没有台子,怎么看戏啊?莫非那长喜班有人能在荷叶上唱戏?”
“钱夫人,你说的虽不中,也不远了,待会看了你就知道了。”肖丽故作神秘地说。
众人听了肖丽的话,有的满是疑惑,有的凝眉思索,有的好奇的往湖面看去,也有人面露恍然之色,更有一位十五﹑六岁的瓜子脸,圆杏眼的小姐微扬着头露出不过如此的神情。
肖丽看了众人的形态,也不再卖关子,回头吩咐让长喜班的班主递上戏单子,请各位夫人﹑小姐点戏。因时间不多,众人只点了游园,惊梦,断桥三个桥段。
片刻后,锣鼓响起,杜十娘手持折扇,带着小丫环从湖面上缓步而来,只见她莲步轻移,袅娜婉转,仿佛凌波的仙子。待到了众人近前,她轻展折扇,扇面上浓艳的牡丹衬着她如花似玉的容貌,真是人比花娇。轻轻移动扇面,她朱唇轻启,唱到:“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亭中诸位客人先是被她踏水而来的样子惊艳住,接着又沉醉在她轻柔委婉,柔漫悠远的唱腔中,钱夫人甚至跟着打起了拍子。
一折戏唱完,众夫人从袅袅的余音中回过神来,纷纷叫赏,又称赞着肖丽的这个安排新奇好看,只那位瓜子脸的小姐轻声跟她身旁的小姐嘟囔着,“这有什么新奇的?我二姑姑七岁的时候就想着这法子了,”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态,“说不定他们也是从二姑姑那学的呢!”。
她旁边的那位小姐就是刚才面露恍然之色的,远山眉,细长眼,葱管鼻,樱桃口,配上小巧的鹅蛋脸,温婉的气质,很有一番空谷幽兰之态。她听了瓜子脸小姐的话,唇角微勾,轻声问:“珍妹妹说的就是那个小你一岁的姑姑么?”看到瓜子脸小姐点头,她继续说道:“我刚刚听李夫人说了,思索了一番才勉强想到这个点子,你姑姑在那么小就想到了,真是聪慧,她还有什么新奇的点子?”
瓜子脸小姐也就是年珍宁下巴轻挑,得意地说:“我二姑姑的好点子可多了,像最近我们常玩的跳棋,扑克牌,麻将,就是我二姑姑半年前想出的点子,那时我只是随口跟她抱怨了几句整天弹琴绣花很是烦闷,她就给我想出这几样好玩的东西。还有上次我送语姐姐你的万花筒,也是二姑姑想的点子。”说罢,斜眼瞅着肖瑾,一副你服不服的神情。
肖瑾正全神贯注地看戏,压根就没发现她的目光。
陈语看到被肖瑾忽视的年珍宁一副要喷火的样子,忙拉了她的手,“那跳棋很有趣,扑克牌也好玩,你姑姑真是了不起。”
这时,肖瑾也在白果的提醒下,从戏中回过神来,想起今天自己的任务,忙转头去看她右侧的三位小姐,见年珍宁跟陈语凑在一块低声说话,钱****也歪头看着她们,对湖上的昆曲毫无兴趣,只得暗叹一声,悄声道:“三位姐姐,咱们在这儿听着也无趣,不如去湖那边坐坐,那棵老榕树枝繁叶茂,下面很是凉爽,前些日子还搭了架秋千,桌凳也很齐全,棋牌麻将也都有,咱们四个打打牌,荡荡秋千,倒也有趣。”
“肖妹妹这个点子好。”陈语柔声附和,钱****也点头应好,年珍宁则瞟了肖瑾一眼,微点了点头,于是肖瑾招过夏荷,耳语几句,夏荷点头,到肖丽身边回禀,片刻后,回来道:“夫人让表小姐替她好好招待三位小姐,务必让三位小姐尽兴。”
肖瑾点头应是,跟三位小姐带着一大群人往湖对面走去。
待到了榕树下,年珍宁直奔那架秋千,肖瑾三人则落座在石桌旁,有丫环提着食盒摆上瓜果点心,又有斟茶倒水的,忙碌一番后,三人慢慢地啜着茶,吃着点心,看年珍宁荡秋千。
轻啜完手里的茶,肖瑾问道:“两位姐姐,咱们玩点什么好?这有跳棋,麻将,扑克牌,围棋,九连环,”说到这,她忽然轻拍了拍手,“对了,还有前两天我新得的一套玩意,叫大农庄的,玩着很有意思,要不咱们试试?”
钱****听了很感兴趣,“瑾妹妹,这个大农庄比扑克牌还好玩吗?”
“慧姐姐玩玩看就知道了,”肖瑾让人把大农庄的游戏图摆在桌上,“我先给二位姐姐说说游戏规则。”接着她给两人细细地说了该如何玩,听完后,钱****跃跃欲试,陈语也很感兴趣,于是三人各挑了代表自己的小人,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
刚掷了两轮,钱****就被狗咬,进了药铺,她苦着脸,看着肖瑾跟陈语又各占了两块地后,忙将她的小人移出药铺,掷了骰子,结果一个大红点出现在眼前,她无奈地叹口气,把她的小人往前移一步。
肖瑾看她这样,忙安慰她,“慧姐姐别着急,还没摇盘呢,没准一下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