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交手方孝强就知道当初褚长贵所言不虚,这两姐妹虽然只是灵寂,但心意相通,招式配合无间,招式严谨,联手起来居然比两个元婴层高手还要强。不要说自己耗费巨大,就算神完气足也未必是她们的对手。刚一开打自己就只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更糟的是,两姐妹修的是《兵器谱》,顾名思义,她们一开始是剑,其实是灵气凝成,到后面开始变化万千,可以变成各类古怪兵器,时而化戟时而化盾,近身化为水刺,近程又化为弓箭,当真是防不胜防。
好在神风腿法遇强则强,当外围压力加重,“神风”二字的特点也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前踏后跃,在如林刀枪中闪避,总在差之毫厘间躲过,看得人心惊肉跳。本来他的灵剑术是攻强于守,现在完全变成了守护之技,实在躲不开时格挡照应一下。
可到后来玲珑双璧的配合越来越默契,速度也越来越快,两人一个近战一个远攻,方孝强刚刚格开梦玲的利剑,远处嗖又飞来梦珑的飞箭,有一次几乎是插脸而过,如果不是护身罡气隔开一点,差点箭气把眼皮都擦了去。
方孝强还想借自己内力打消耗战,可是自己受损太重,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又是盛怒下出击,此消彼长,他感到这样下去很快要支撑不住了。
“没办法,得拼一拼了!”方孝强一咬牙,收回剑身,奋力以罡气扛了两人一击,拼着受伤把二人逼退一步,顺手抽出了怀中的妙音笛。
不要误会,他不是打算用鉴定术来使一人僵化,对方有两个人,使其中一人僵化但自己这瞬间也是内力全失,只能成为另一个的待宰羔羊,他记得妙音笛还有一招:杀伐妙音。
玲珑双璧刚才激斗一阵也是体力消耗甚大,借机调息一下,她们知道方孝强比她们消耗更大,拖的时间长对他更为不利。不料方孝强没有如她们预料地主动进攻,而是吹起了笛子。
“杀伐妙音?”苏有光第一个听出来,那声音如此刺耳,所有人都感到极不舒服,玲珑双璧离得近,更是觉得耳朵被砂纸磨了一样。
“什么妖法?”两人只觉得这声音对自己有害,追着攻上去,杀伐妙音毕竟不能立马起作用,此时一曲只到中途,方孝强踏开步法,一边闪躲一边继续吹奏。这样一来要一心二用,要躲开就更难了。他索性放手一搏,把全部内力集中在护身罡气上,能躲就躲,躲不开就硬扛。
玲珑双璧实战经验丰富,虽然不知道这乐曲的作用,但知道他拼命要吹完这一曲一定有他的作用,攻势更加凌厉,乐曲吹到三分之二时,方孝强有好几招都没躲过,特别是几记灵气钩枪,打得护身罡气严重变色,已经涉临破碎。
但他同时也感觉到随着乐曲吹奏,体内似乎燃起了一团火,头脑中意识越来越模糊,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客观上杀伐妙音也让玲珑双璧动作迟缓了些,那声音太令她们不舒服了,很想捂着耳朵别听下去。
就在笛音接近尾声时,一记重锤,方孝强暴退一步,护身罡气彻底炸碎,这下他功力耗尽,已经与普通人无异,连神风腿法也迈不开。
“小强,躲啊!”慕容碧见他还要强撑,惊恐地叫出来。
沙沙两声,玲珑双璧的灵气再次化为利剑,毕竟不想搞出人命,但恨极方孝强,同时剑身刺入他的肩头,他差点没能吹出最后一个音符,发出一声颤音,人血淋淋被钉到地上。也是在此时,终于一曲终了。
“小强!”所有人大叫起来,看他伤痕累累被两剑钉在地上,连纪晓梅都忘了方孝强对她出言不逊,眼中冒火站起来:“好狠两个的臭丫头!”
玲珑双璧以为自己赢定了,对方内力已尽,又受了这么多伤,被剑钉在地上,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她们面向擂台下,等着宣布他们获胜。
然而,她们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你们就这点料吗?”
所有人惊呆了,只见方孝强用力一挣,带着双剑从地上爬起来,一左一右拔出肩头长剑。“你……”玲珑双璧惊呆了,这家伙是人吗?
“嘿嘿嘿……”方孝强发出怪笑,他没有了意识。玲珑双璧惊恐地看到,他双眼变得血红,浑身衣裳破烂,鲜血淋漓,张开嘴带血的嘴里长出两颗殷红的獠牙。
“怪物!”两人大叫,这时方孝强的确形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哪还有半点名门正派弟子的模样。
“不好!”雷炽站起来:“快中止比赛,不然会不死不休的。”
杀伐妙音并不是增强人的体魄,而是给人一个全新的体魄,提前向身体透支未来的力量,这是以损伤元神为代价,所以人会变成毫无意识的野兽,雷炽深知这一开打,双方就是生死之争,要闹出人命。
但来不及了,方孝强野兽般狂吼:“纳命来!”徒手向两人攻去,本来已经失去内力的身体再度浮起一层光圈,居然又变得神完气足,这还是他重伤消耗过大,如果他是本身就是完态,力量要出现几倍的增长,就同打了兴奋剂一样。
这下反把两姐妹吓到了,两人弄不清这是什么妖法,纷纷闪避,韦忠顾不得面子,临场向两姐妹指点:“他被杀伐妙音变成了怪物,不要与他缠斗,支撑半个时辰,他自己会倒下的。”
谈何容易,这擂台就这么大,他的神风腿又是快疾无伦,几下就追上了其中一人,梦玲一剑刺下,他居然伸出肉掌,一下扣住剑身,手掌被剑锋划破,鲜血滴下,可他毫无痛觉,一掌拍出,梦玲惨叫一声,好在她早就打算躲闪,借灵巧身法御去了大半力量,但杀伐妙音激发的能力非同小可,还是打得就地一滚,护身罡气一下出现裂痕。
“让开!”梦珑从旁照应,剑锋直逼方孝强,方孝强以罡气格开剑身侧面,她趁机把梦玲拖过来,刚一离开,砰!方孝强一掌击在原地,寒铁擂台凹下一个大坑。
其实方孝强现在伤重虚弱,如果玲珑双璧和他放手一搏,也未必会输,但他样子太可怖了,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也不知他力量到底多大,两人都心怯了,一味闪避。方孝强失了意识,到底判断力低了不少,神风腿法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总是让她们走脱。
擂台上出现很滑稽的一幕,方孝强像条狼狗似地追在两个美女屁股后面,不时发出:“美女,别跑,哈哈哈!”活像是个要强暴她们的恶少,而玲珑双璧可怜一代高手,成了躲避大灰狼的小羊羔,一跑就跑了大半天。
雷炽捂住了双眼,这哪是高手搏击,简直成了一场闹剧。不少宾客在吃惊之后都笑了起来,这次来蜀山观赛可是不虚此行,大开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