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好色之徒,死有余辜,苏有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遥明师太怒不可遏,一边快速帮路琴穿好衣服,一边查看她怎么样了?
苏有光老脸涨得通红,他看了这情景也以为方孝强非礼路琴,当真是师门奇耻,就算有心维护方孝强,也不知该怎么说。其他弟子也都窃窃私语,这个方孝强也是胆大包天,居然连遥明师太最心爱的弟子都敢碰。
这时路琴身体动了一下,她已恢复了神志,声音虚弱地说:“师父,他没有……”
“琴儿,你醒了,太好了。”遥明师太大喜,“你放心,就算那畜牲不死,我也要杀了他。”
“他没有。”路琴为方孝强分辩:“他是为了救我。”
原来路琴虽受伤,但在寒气最重的时候,她人虽动不了,但意识反而最清醒,因为一晕过去又疼醒了。她感觉到了方孝强脱衣用身体为她取暖,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放开她。她本来很难为情,如果能动一定会推开他。但后来体内寒气减轻,方孝强的体温开始让她感觉舒服,而且她第一次裸身与男子身体接触,不由自主也感到内心火热起来,客观上对驱寒气也有一定作用。毕竟都血气方刚的少男少女,这种感觉是很自然的。
她能感觉方孝强不断为自己摩挲身体取暖,感觉到他冻得牙关打战却不放开她,虽然自己因为玄龟的事要杀他,可他还是努力地救自己,也许他很无耻,很猥琐,但想到他两次不顾性命地救自己,其实他是个很惜花的人。特别现在与他赤身抱在一起,让她心中居然生出几分****,见方孝强挨打,立即想维护他。
听到路琴断断续续把话说完,白胜衣垂下了头,苏有光由羞转怒,慕容碧一脸遗憾,“太晚了,他已经死了。”
苏有光连忙摸他的脉门,果然,一点不跳了,白胜衣这一掌打得结结实实,就算是他同档次的高手也未必扛得住,方孝强在那么虚弱的状态下,不死才怪了。
“小强!小强!”苏有光急忙催动内力,但他气息全无,身体空荡荡地毫不受力,看来真是被打死了。
这时李雄飞也下来,听了事情经过怒斥白胜衣:“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你也太莽撞了。”又见到苏有光面有悲苦之色,知道这人命关天,无论如何白胜衣也难辞其咎了。他叹了一声,向苏有光抱拳道:“苏长老,方孝强是你的弟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知如何是好,白胜衣就交给你发落了。”
所有人沉默了,路琴听说方孝强死了,忽然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演,悲从中来,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为了这个讨厌鬼自己会觉得想哭。加上方孝强也是因为她而死的,她喃喃默念:“对不起……对不起……”几乎要哭出声来。
慕容碧同方孝强没什么感情,毕竟方孝强与齐天烈神风腿一番心血有关,深感遗憾。齐天烈更是不住叹息:“白费了!全白费了!”
突然,慕容碧碰到方孝强手腕时,突然感觉他脉博微弱地跳了一下。
“疑?”慕容碧再次搭上他的手腕,没错,他明明死去了,但脉博又跳动起来。她狂喜叫道:“他还活着,他的麒麟劲发作了。”
齐天烈一个箭步冲上来捂在他胸口,面露喜色:“是啊,真是麒麟劲,万幸,快!快护住他的心脉。”
前面提过,麒麟劲是独立于他丹田之外与他原有的内息相克,由于他没有升到“心动”,只能发挥一部份,全部发挥反而会使他血脉炸裂。可现在他人一死,原有内息消失,麒麟劲失了对手,开始在他体内狂放地冲击。
这个过程就同医生以电击术使病人恢复心跳一个道理,只是他是从内部开始冲击,虽冲击得内脏出血,但反而让他已停的心跳又活动起来。
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慕容碧急忙以内力输入他体内,消融还在他体内运动的麒麟劲,不然让它老这么冲击下去,就会他的内脏和血脉冲得稀烂,但对外施术和对本身施术不同,透过他人身体以外力辅助难度要大得多。
好在这儿高手如云,齐天烈抵住慕容碧的背心,以内力相助,如狂涛大海一般,将麒麟劲压了下去,苏有光从前面抵住方孝强胸口,也以内力助他疗伤止血。
虽有三大高手相助,但他伤得实在太厉害了,五脏功能几乎停顿,齐天烈道:“不行,非得以外力助他血脉恢复流通,打通他的关窍。”
众所周知,对修真者,就算身体机能停止,但只要真气还能流转,就能保住性命,不过这种流转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非打通任督二脉者不可。现在方孝强自己用不了力,任督二脉也没通,就算有高手外力相助也起不了很大作用。
“如果要救他,必须帮他打通任督二脉。”齐天烈对苏有光道。
苏有光急道:“可他身体不受力,强行催导会使他死得更快。”
两人同时把眼光向遥明师太看来,现在能帮助方孝强的只有她的天旋指。因为齐天烈和苏有光如果运劲会使他身体大面积受力,只有精准的天旋指劲力才能自由在他体内运转,可是他们不知道遥明师太愿不愿意救他。要知道帮人打通任督二脉可不是小事,至少要消耗十年真力,遥明师太原本就对他好感不多,加上怎么说也同她最心爱的女弟子赤身相抱,她会出手吗?
遥明师太也犹豫了一下,她虽然脾气不好,但毕竟是正派中人,也不至于见死不见,她还是决定帮忙。
可她一犹豫,路琴以为她不想出手,抢先一步跑到方孝强身边,双指抵住他的肩井穴,开始运功。
“琴儿!”遥明师太大惊,来不及了,她已开始运功,这意味着路琴功力将要倒退十年。一般来说,要高手为自己打通任督二脉,那交情绝对不一般,蜀山功法就算资质不佳者,苦练个七八年也能打通,资质佳者一两年都够了。可外力引导打通,却要助力者消耗十年功力,怎么算也是得不偿失。
“你怎么这么傻啊!”遥明师太急得直跺脚,可路琴一脸坚决,她已开始运功就停不下来,这时中断她只会让她空耗十年功力而且方孝强也得死亡。
不消片刻,两人头顶开始蒸气腾空,路琴虽然有伤,但功力仍在,随着内力开始通行于方孝强任督二脉,苏有光和齐天烈都感觉到他们助方孝强恢复的内力开始畅通运转。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只听方孝强呻吟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慢慢睁开眼睛,心跳开始慢慢变得有力,虽然仍是伤重,但已能微弱地睁眼。
路琴看在眼里,香汗淋漓的脸露出笑容,她身上有伤,又消耗十年真力,确定方孝强活转过来,这才身体一歪,就倒在他怀里。“琴……”方孝强意识到什么,但他太虚弱了,只发出一记呻吟,又晕了过去。
“琴儿!”遥明师太抱起她,恨恨地盯了一眼方孝强,这该死的家伙,一下子得了路琴十年功力,太便宜他了。而且路琴刚才的模样太现形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她想难道两人两度同生死共患难,路琴对他生了情愫?看这模样,八成是了。
一边的白胜衣更是妒火中烧,万没想到路琴会肯为他做这样的牺牲。
“快!送他上去!”齐天烈见自己的“狗腿”失而复得,好不高兴。
匆匆把方孝强带回地面,智远也被从乙门招来,用药物为他调养。纪晓梅和林崎都赶来了,林崎听说是白胜衣打伤方孝强,一怒当场就要与他动手,被苏有光喝退了下去,随即掌门雷炽也赶来了,听说路琴为救方孝强倒退了十年,不胜唏嘘,但还是赞赏了她关爱同门,遥明师太已经怒发冲冠,但掌门在此,终究不好发作,恨恨带着路琴回去了。李雄飞为这事连连向苏有光道歉,好在苏有光大度,表示一场误会,李雄飞令甲门弟子赶紧把最好的疗伤用具和药物统统送来以示歉意,白胜衣则被罚先到思过崖面壁一月,待掌门定笃发落。
方孝强这一昏迷又是十天,待他醒来先是感到五内如焚,周身都散架了似的,又闻到浓烈的药香,全身被包得同木乃伊似的。他抬头看到了智远。
“别动,我猜你差不多该醒了,小心点,你才刚脱离危险期呢。”智远将一些外敷的药物涂在他身上,再用绷带缠好。
“二师兄,我没死吗?”
“差点就完蛋了。你这小子啊……”智远一付对他无语的模样,他上山就这么短的时间,搞出多少事来啊。
这时,苏有光进来了,问智远:“他怎么样了?”
智远答:“性命之忧是没了,但要恢复完态,怕得调养很长时间。”
“你也累了这么久了,去休息下吧。”
智远向苏有光行了一礼,向方孝强打个保重的手势离去了。苏有光盯着方孝强:“可算醒来了。”
“师父……”方孝强想起身但被按下去。苏有光看着他脸上浮现怒色:“你这臭小子,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擅闯麒麟谷,招惹神兽,那遥明师太最怕男人对她的路琴染指,你居然脱了她衣服,还让她为你废了十年功力,你搞出这么多事来,让我……让我……”
他好像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就在方孝强担心他要发雷霆之怒时,他忽然转颜笑道:“让我想起我年青时那会。”
方孝强松了口气:“对不起师父,让您操心了。”
“没办法,谁叫我是你师父呢?”他抚着方孝强的头发,给他掩了掩身上的被子,他做这些动作时忽然让方孝强想起父亲,心中生出几分感动。
“你第一天上山时,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要让****不少心的。不过敢闯敢冲的孩子都进步比较快。小子,这些事情虽然搞得我不省心,但你总算没出什么大错,大丈夫不拘小节本来也没什么,可你千万记得,大节关头要把握住。”
“是。”方孝强看他慈眉善目,忽然发觉,苏有光虽然从自己上山后亲自指点他的时候很少,但他一直关注自己。这几个简单的动作让他有慈父般的感觉,他一定对自己有很高的期望。可自己却想着报“修真大仇”,还故意练了前世鉴定法门将来气他,难道真被智远说中了,将来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会很伤心?很难过?
这一瞬间,方孝强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是东西,如果早有这个意识,可能他会放弃,现在来不及了,自己已经正式成为前世鉴定师了,不能回头了。
“我在你身上找到几样东西。”苏有光拿出来,方孝强吓了一跳,他手上拿的居然是《鉴定实录》和妙音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