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方出现大队西日。”斥候驱马冲到****面前,突然从马上栽下来,一句话却没有说完,脑袋却是一歪,瞳孔已经暗了下去。这时候****才发现这个斥候一身鲜血,甚至一根箭矢尖已经从他右胸口穿刺而出,轻轻叹了一口气,****从马上下来,蹲到斥候身旁用手轻轻将斥候还睁大的双眼合上,暗叹一声:“兄弟,好走!”
旋即,****站了起来,对着身后已经不足五百的天狼军战士大声喊道:“将士们。****无能,以至于让这上万兄弟的血留在这异国他乡。”话刚说完,身后的众多天狼骑军却立马大声喊道:“跟随岳将军,我们无怨无悔!”这第一句话有人喊出,这剩下的几百名骑兵更是一齐大声喊道:“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
众将士们的体力在这两天已经燃烧殆尽,不少将士已经感觉到了身乏体累,但是喊起这话时却是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看着面前这些对自己充满信任,一起浴血奋战的将士,****感觉自己心里一根弦被深深的触动,虎目忍不住一丝热泪溢出,****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这么两天之间,他所带领的这天狼军却是死伤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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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日国都城大凉城下,这个时候原本都城应当具有的繁华和热闹不再,整个凉州城都处在一片乌云压城的抑郁中。
离凉州城十里之外,竖立着一座座营寨,一排排的连在一起,却像是凉州城的影印一般。却是大赵近十二万军队兵临凉州城下。
安西王感觉到自己最近很惬意,他没有想到,这西日战事竟然是如此顺利,原本他虽然对这战十分有自信,但是却想不到会到今天这种地步。自己居然率领军队直入西日腹地,甚至是现在兵临凉州城下。
摸着坐下帅椅的扶手,安西王似乎看到了不远之后自己那日思夜想的梦想,仿佛看见一条条金光大道就在自己面前,只要他宋高炽能攻下这凉州城,那么到时候谁也不能阻止他?秦回?笑话,老狗一条。想到原本那位置离自己只是一步之遥,甚至是自己一只手都能感觉到那宝座的美妙滋味,却想不到最后却是功亏一篑,而这一切自然都是这秦回带给他的。
安西王原本一脸的笑意此时已经有些森然,状若寒霜的国字脸上已经有扭曲的感觉,安西王暗道:“老狗,老夫定然要灭你九族。”却是对秦回的恨已经深深刺在骨子里。
没有他秦回,也许自己这一刻坐在那位置上的就不是那个傻子,就是他安西王宋高炽了。因此他如何能不痛恨他?如何能不恨得这么刻骨铭心?
“不过还好,只要本王这次。”安西王想到现在情形,心情却是好了许多。一扫刚才的阴霾,如雨后天晴一般,大叫道:“****听令!”
****听到安西王叫自己,连忙将自己刚才见安西王脸色几度转变的好奇丢之一旁,大步走出,正声道:“末将听令!”
“本王命令你率领天狼军所部,北进三百里,给我将澜州到凉州的路给我本王堵死,本王不希望看见任何一只苍蝇飞进来。”
西日国北边是鲜于国,和大燕一样,这鲜于国也是一个马上强国,虽说这西日和鲜于没有什么战事发生,但是边境这偶尔的冲突却极为平凡。这澜州作为西日的北边军事要塞,整整屯兵五万,却是用来防止这鲜于北方的另外一条狼的。
而安西王将这个任务交给****却是对他已经极为信任,这些天****表现的实在是太耀眼了,那些战功就是这帐中许多老将穷其一身也难向其背的。****这能力自然没得说。
“末将得令!”****此时先前脸上的稚嫩之色已经没有了踪迹,棱角分明的脸线,炯炯有神的双目,配着那一身威严至极的虎头银甲,却是显得威武不凡。这如何像是一个仅有二十岁年轻人的样子?
想到自己原先的意气风发,****随之而来就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自责,就是他自己太过自傲,以至于这近一万的天狼军将士要埋骨在这西日国土上了。也许马革裹尸对他们这些将士来说是最好的归属,但是当自己亲眼看到一个个的将士倒在自己面前,****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看到眼前这一张张充满了斗志的脸庞,听着这视死如归的声音,****又想到了那个至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士卒。想起那个拿自己的命为自己挡住那流矢的小卒,想到自己居然连那个小卒正脸是什么样都没看过。
眼泪从****眼眶滑落而出,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对着身前那仅剩五百的天狼军士大声喊道:“既然要死?何不死的风风光光?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这才是男儿真正的归属!众将士听令!”
“为国尽忠!战死沙场!”****举起手中长枪,大声的喊道。
“为国尽忠!战死沙场!”
“为国尽忠!战死沙场!”
这时候西日国澜州城的军队已经靠近了,远远的听见了这震天彻底的吼声,久久不息。等他们靠近时,看着那已经可以说是残兵败将的天狼军,他们感觉仿佛自己面临的不是那所谓的败军逃兵一般,似乎那就是山,那种气势就犹如百万天兵一般。
“将士们!杀啊!为国尽忠,战死沙场!”看到西日军队已经靠近,****一双虎目已经爆满了血丝,嘶声大吼一声,一骑当先,率先冲了进去。
跟在身后的是已经没有了完整阵型的天狼军余部,甚至当中不少士卒已经是缺胳膊少腿,绑着绷带的更是不计其数,他们驱赶着战马,举起手中兵器,跟着****的步子却是扎进了地方阵地里。
“啊!杀!”****抡起手中长枪,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什么套路要讲,长枪划出一个半圆的弧线出来,却是带起一条条血箭!
“成文!”****看到自己亲兵中的一个从马上栽了下去,然后就看见数不清的砍刀,长矛刺进了成文的身体里,****心中一痛,眼睛一丝生疼,却是血泪横生,手中长枪比先前更是疯狂的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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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可准备妥当?”文英来到方伦房中,看到方伦那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轻笑道。
“义父,放心吧。都准备好了。”方伦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文衫,笑道。
“那就好!待会就跟着义父去这宫里。”
大赵的皇宫,方伦原先也远远的看过,现在等他自己亲身走进来的时候,却还是赶到了深深的震惊。如果说原先秦回那紫檀木书房给他的感觉就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话,那么现在当这大赵皇宫给他的感觉就是气势如山,给他内心的那种压抑,却是直入灵魂。
“文大人,这么晚才来?”这问话的却是文图阁阁老潘玄。
“潘阁老说笑了,仲达来的可不晚。难道没看见柳大人还没到吗?”文英笑了笑说道。这柳大人却是当朝户部侍郎,也是极有权利的一位大员,更重要的是这柳湖春却是他的亲生儿子。这点和方伦的情况倒是十分相似。
方伦不知道这些内幕,要不然他肯定要怀疑,这点估计也就是那几位考官纠结的真正原因,甚至比文英先前说的那些还要重要许多,毕竟这两人文采没得说,而且同样都有这大后台在后面站着,这另外两位考官自然不好选择。
“这就是你那侄子方文华吧?”潘玄指着方伦,笑着问道。
“文华见过阁老大人!”看到潘玄似乎挺好相处的,方伦心中却想起这位文图阁阁老的那孙子来,不由感到好笑。暗想:“这龙生龙凤生凤,也不一定准啊。”原来这潘江那日在考场笔走龙蛇了一番,让方伦感到十分震惊,以为是这潘玄这位文图阁首脑给了他考题一般,等到后来向文英打听了一下,只能哭笑不得。这潘玄的一副答卷却是驴唇不对马嘴。整整一篇文章却是开头提到了花之外,不过数百字这跑题却是跑到了天上去。
这倒是实话,对于自己那个孙子,潘玄真是没辙,想到他那科举考卷,潘玄更是在知晓之后暴跳如雷,自然要狠狠收拾他一顿。这描写桃花竟然能写到杨柳江去,最后更是将他原先在杨柳江的那些往事写了出来,仿佛回忆录一般。
对于文英这个侄子,潘玄心中还是有一些羡慕的!想到方伦这次的文章,潘玄心中只有一个评价:“此子不凡!”
方伦知道潘玄和文英关系不错,这也是他什么可以破例参加科举的一个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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