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秋收的季节,白曦文是劳动主力,小喜又找了几个老实可靠的雇工,抢着收了地里的收成。
堂屋堆得满满的,有人家卖粮的,小喜看着价钱合适,自己食铺要用,便也收了一些,堆放在白曦文住的房间。
正在忙的时候,镇上来了封信,原来是红莲写的:沈少爷回来了,这次带了一个厨子,如果小喜愿意,可以去当副手,还可以把妹妹小玉也带去。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白曦文,他沉默了一会儿。
二月份的时候,小喜的确想把小玉也带去镇上,一家四口人生活在一起,做点工,日子也过得下去。不过现在既是农忙,实在有点走不开,而且不可能只留下白曦文和小宝在家。
晚上,白曦文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如果去见沈明渊,那他多半要让自己留在身边,但是那样沈老夫人就会知道消息...他起身走到院子里,抬头仰望星空。
“睡不着?”是小喜的声音,白曦文回头:“嗯”
“想好了吗,是去镇上找沈少爷,还是留在我们这里当乡野村夫?”小喜笑了笑,那些城市生活的日子在记忆如此清晰却再也遥不可及。身处的农家小院,虽然简陋粗糙却触手可及,也许要在这里呆一辈子,想想也挺好,不是吗?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远离喧嚣,自然恬淡。
第二天白曦文决定还是留在这里。小喜写回信告诉红莲自己先在家忙秋收、秋种,过段时间再去看她。
秋收完毕,小喜把地细细挖了一遍,磕散土疙瘩,拿锄头尖挖了坑,小玉跟在后面撒下白菜的种子,白曦文戴着小喜做的口罩,挑着粪桶放在田埂上,拿了瓜瓢一一浇灌白菜。
小宝坐在树荫下看着众人忙碌,两只狗儿在旁边打转。
过了七八天,稍微轻松一些了,小喜拿背篼装了土仪,去了镇上。先给门房大爷问好,过了会子红莲迎了出来,拉着小喜讲个不停,送了小喜几样京城流行的小饰品。
小喜跟红莲扯了些闲话后,问起拐子的事情,也许托付给沈明渊是可行的一条路,至少可以试一下。
红莲说的确会有拐子偷了拐了小孩出去卖,那些可怜的孩子就有可能沦落成奴仆、娼妓、乞丐。如果是平民,报了官兴许也没指望;富户、达官贵人如果报官,官府会更重视,但大户人家也可能出于名声的考虑而不去报官,自己私下派家丁寻找。
小喜告诉红莲,之前有个老头卖了个小女孩给她,但是这个小宝各方面都不像农家子弟,而且口音不是本地的,更像京城的,以至于她怀疑是那老头偷来的,想请沈少爷给官府递个信,帮着打听也没有谁家丢了孩子的。红莲郑重的答应了,还道应该让公子给小宝画个像寄回京城给官府。
小喜请红莲去求少爷,如果准了,自己就把小宝带来给沈少爷画像。
这次跟着沈明渊出来的只有莲心和红莲和一个小厮、一个老厨娘。收拾住下后,莲心唤人牙送了些人来,选了一个小厮和几个小丫鬟,又挑了一个叫小瑛的在厨房打下手,看中的是她生的粗壮,甚有力气。以后买菜。
小喜告辞后,出沈宅绕到后院看两个弟弟。
大山小山也是正在吃饭,看见姐姐来又惊又喜,小喜只待了一会,让他们休息休息就去上学。
过了几天,红莲传来消息,沈少爷答应给小宝画像。大清早,小喜、小玉带着小宝到了镇上。
红莲见到小宝,赞果然是个天生的小美人,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是个娇养大的娃娃。收拾了客房让她们歇下,给小宝吃了些果子点心,洗脸梳头打扮一番后,带着去了少爷那里。
小宝一刻也不肯离开小玉,就由小玉拉着她的小手进了厅,小喜跟在后面。
小宝还窝在小玉肩头不肯抬头。莲心给了她糖吃,她才稍微抬头看了看四周,待看到沈明渊,她眨巴眨巴眼睛,糯糯的叫了一声:“六哥哥…”
沈明渊手中的笔,掉到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