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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江海结束了今天的引元力入废穴,呼了一口浊气。五天过去了,他明显感觉到伤势的好转,心里对刑戈的感激也一天天加重。而这段时间,容渊将刑戈全心修炼看在眼里,实在不忍心让所谓的医术同好聚会打搅了刑戈,便绝口不提聚会的事。
睁开眼,胡江海看到的是容渊拉得老长的脸。他没来由的好一阵心虚,不自然地笑道:“老容,我不是说了么,师妹跟你开玩笑呢。”
事实上夏雨妃临走时并没顺走容渊的宝贝紫幽草,而是把那株珍草搬到另一处地方了。那少女心思细腻,见容渊特地把紫幽草放在黑暗的密室,觉着这珍草见不了光,还小心地藏到同样的环境之下。当然,容渊答应送她一株草,肯定是要兑现的,所以夏雨妃搬走了容渊从东市买来的又香又好看的大月香花。
其实胡江海没过半个时辰便告之容渊真相,但随后的五天老头硬是摆着臭脸,没给胡江海一次好脸看。
“刑戈,这种人让他自生自灭,不值得浪费精力。”容渊哼了一声,“走,有人送来一株异草,你帮我认认。”
五天来,刑戈跟胡江海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他朝胡江海送了个笑脸,简直是在说他很喜欢看胡江海出糗,然后慢悠悠地跟在容渊后头。
短短几日,刑戈真有些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有人可以谈天说地,可以笑话打闹,未必像他觉着无聊的一贯认知。
可总有些人,不折腾人好像就无法安睡。
刑戈刚给那株送上门的异草做了鉴定,一个容氏的家仆急匆匆地走进来,在容渊耳边说了几句话。陡然间,容渊的面色毫无征兆地变得无比难看。
“请他进来!”
随着容渊一声令下,片刻,家仆领着一人走进里屋。那人姓什名谁,刑戈不晓得,但他知道那人的身份——那是大石村的村民!
刑戈的心忽然猛跳了几下,不祥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那个村民脸色惶急,一进门甚至没打招呼,跑过去拉着刑戈的手就要往外走,口中匆匆说道:“刑戈,快,快回去!四叔公要我告诉你,崔二找人来对付你爹娘了!”
刑戈只听脑子里“轰”一声炸响,整个人弹了起来,反手一抓,抓住那村民的手腕,大声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那村民的手腕好像被铁钳夹住,不由呼痛。容渊赶紧走上前,握住刑戈的手,急忙道:“刑戈,放手!四叔公是有主意的人,你先听他说完。”
正巧胡江海闻讯前来,见状吓了一跳。在他看来,他这个尚未入门的师弟一直不温不火的,很难和容渊一样想闹就闹,却也没见过他这般愤怒的境况。显然,某些人某些事触及了刑戈的逆鳞。
“抱歉。”刑戈收回手,朝村民笑了笑,可那笑容准确点说,仅仅是扯了一下嘴角,而眼中则是毫不隐藏的杀机。莫说村民,容渊和胡江海都被看得头皮发麻。
容渊甚至感觉,在刑戈的注视下,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不过是个再过几天才到十三岁的少年,哪来这么大的杀气?那杀气简直跟实质一般,稍稍靠近刑戈,便能发觉一股阴森至极的气息,手臂上的汗毛更是不由自主地竖起来。
“快,说清楚!”容渊咽了口唾沫,实在不敢再看刑戈的眼睛,赶紧移开视线,对那目若呆鸡的村民大喝道,“别愣着!”容渊有些心虚,毕竟不久前他才当众说要护佑刑家,仅仅几天,他的话便被人置若罔闻。且不管丢没丢面子,这事至少他是有责任的,万一刑大方夫妇出了事……容渊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那村民被容渊一喝,顿时回过神来,哭丧着脸转过头,也是不敢再看刑戈,哆哆嗦嗦地说:“我不清楚,四叔公是看我跑得最快才叫我来的。他说……他说村里来了三个人,是姓柴的,然后,然后要我转告刑戈,崔二找人来对付刑家了。”
“姓柴的?”容渊勃然大怒,猛扭头看向北边,褶皱层叠的脖子上青筋凸起,“当年之事老夫便算了,今日……狗贼!”
刑戈顿时明晓一切。
在清河府,跟容氏最不对付的就是柴氏。当初强娶容渊心上人的,正是柴氏。没过几年,那个健健康康嫁过去的女人便“暴毙”。容渊不相信,无意中告诉刑戈这事的罗庭也不相信。奈何容氏不可能因为别人的女人死得诡异,就要为容渊出气打上门去,所以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容氏和柴氏同在清河府尚可暂时和平共处,容渊和柴氏却是结下深仇大恨!
如今,崔二又找上柴氏要对付刑家,让容渊折了好大的面子,纵使容渊养气工夫再好,亦是忍无可忍。
“你跟家主说,以前老夫为顾全大局,忍了,也认了;这次他再跟我说什么不可因小失大,老夫这就跟容氏恩断义绝!”容渊怒视家仆,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就去!”
刑戈等不及了,说了声告辞,根本没给容渊说话的机会,飞奔出门。他心里已经隐隐明白,这事他有最大的责任。再怎么说柴氏也算是清河府的世家,虽然这“世家”二字用在此处颇为荒谬,却也不可能被一个山村土霸主崔二联合。唯一的可能性,是柴氏能从中得到很大的好处。
好处来源于哪?
刑戈离开大石村前,从那个地洞拿出来的金器!
他太轻视崔二了,才会造成眼下的危机!早知如此,尚未入宗学前,便该彻底铲除崔家!可是,那时他还不知如何面对父母对他的疼惜,犹豫之时,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该死!”刑戈满腔怒火,为崔二的抢先动手,也为他自己那时的犹豫。
“容氏有快马,我能借到。”旁边,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跟我来。”
“你……”刑戈顿了顿,不由问道,“你跟我一起?”
那络腮胡壮汉只说了四个字:“义不容辞。”
“好,师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