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遇到许仙,卢玉兰并不想与他纠缠,边打边走。到了林家,看到林海和他的妻子正在床上缠绵,听着那些本该对自己说的甜言蜜语,卢玉兰的伤心和恨意更重。她不怪林海负心,而是恨自己的父亲退婚。于是她在幻境中和林海连理,夫荣妻贵子孝媳顺,和美的生活让卢玉兰也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没想到许仙将幻境冲破,白素素更直接戳破了林海的谎言,自己一片痴情只换来这样的下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卢玉兰只觉得心灰意冷,无意再聚起被白素素打散的戾气,抬头望着白素素一笑,轻声道:“谢谢你。”
“现在不是说谢不谢的时候,”白素素着急地看着许仙,“有没有办法治好她?”
不等许仙回答,卢玉兰慢慢摇头,“不必了,就这样挺好。”说话间,她的魂魄慢慢变淡。
白素素大惊,抓着许仙的袖子问道:“她这样子就是魂飞魄散么?快点救她。”
许仙摇头,“中了离魂术,能保住魂魄不成为他人的傀儡已经不容易了。”他说罢,跪下身子,双手合十,低声念起往生咒。
自己满心欢喜以为救了卢玉兰一命,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白素素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她扭头看向林海。
林海原本已在江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到白素素瞪自己,吓得一哆嗦,颤声道:“你说过,我和她之间已经扯平了,你还想怎样?”
白素素狠狠地瞪着林海,刚才那一巴掌是她气极了率性而为,现在卢玉兰已死,再打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白素素厌恶地收回目光,看着卢玉兰刚刚站过的地方,默然无语。
许仙念完往生咒,站起身子看向白素素,白素素已知他的意思,跟着他,两个人默默无语出了门,向卢府走去。
这时天已蒙蒙亮,卢府内一片哭声。卢腾彪喝了赤玉果汁,已经醒了,穿了丧服指挥人准备丧事。听到禀报,见许仙和白素素两人走进大厅,怒冲冲地问:“你不是说玉兰连吃四十九个赤玉果便会没事,她明明已经没事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虽然林海不堪,如果不是卢腾彪逼林海退婚,卢玉兰也不会上当送命,所有一切最终还是怪卢腾彪见利忘义。许仙不想向卢腾彪解释其中的隐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卢员外,灵堂搭好了没有,我想到卢小姐灵前祭拜。”
卢腾彪刚才睡梦中看到女儿向自己拜别,大惊之下亲自赶到卢玉兰的闺房外,叫醒丫环和惠香,发现卢玉兰已经断气。他身子原本虚弱,遭此打击顿时昏厥,刚刚醒来吩咐人准备丧事,匆忙间,灵堂还没有搭好。
许仙看卢腾彪的表情,已知道他的意思,道:“我们晚些时再过来。”说罢从大厅退了出来。白素素一直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许仙见她两眼微红,宛如丢了魂魄的模样,担心地问道:“白姑娘,你还好吧?”
白素素怔怔地象是没听到许仙的话,许仙站住,加重声音,又问了一遍,白素素慢慢地抬头,问了一句和卢腾彪一样的话,“你不是说,她已经没事么?为什么之前你没有看出她身中离魂术?”
许仙羞愧地说道:“离魂术是邪术,师傅只说过其过程十分痛苦。卢小姐的脉象虽然弱,但十分平和,根本不象是受煎熬的样子。”
许仙不知道,一来,卢玉兰自愿受术,二来,松明道人另有秘法使卢玉兰的脉象表现得正常。若能从脉象看出问题,卢家请来的大夫早发现不妥了。
白素素不知道这些隐情,她只当许仙的能力有限,埋怨地看了许仙一眼,道:“我先回去了,晚些再来祭拜。”
许仙想留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怔怔地看着她远去。
白素素慢慢地走在街上,心头一团乱麻,既为卢玉兰的死伤心不值,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青林。自己无缘无故居然会做那种春.梦已经够丢人了,还在梦中吻了青林。这件事完全是自己不好,可自己在羞愧之下骂了青林,万一回去之后,青林无辜地追问自己为什么亲他,为什么骂他,自己该怎么解释。
白素素越想越烦,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住她,“出事了!白姑娘!我家小姐不见了,你快和我回去看看吧!我家老爷快急疯了!”
白素素一怔,见这人不认识,脱口问道:“卢小姐怎么了?”
那人被问得怔住,傻傻地答道:“小人的东家姓常,是锦云坊的掌柜,您不记得了吗?”
“你是常爷家的下人?那你家小姐是…”白素素说着悟过来,失声问道:“常玉?!常玉不见了?怎么回事?”
常人下人在前面引路,边走边道:“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白公子过来带我家公子和小姐出去,没过多久白公子只带了公子回来,说小姐被人抢走了,所以我家老爷派人四处寻找白姑娘您…”他正说着,忽然觉得眼前一道人影急速晃过,再回头已看不到白素素的人影。
白素素飞跑到锦云坊,常家上下全派出去寻找常玉和白素素,只有常德安在大堂坐阵,看见白素素进来,连忙迎上来,道:“素素,玉儿不见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青林呢?他在哪?”白素素问。
“在后面…”常德安欲言又止,想一想,直接带着白素素往后走,“他现在的情况,你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好。”
这是什么意思?白素素的心悬起来,紧紧跟着常德安来到内院。常氏抱着常宝不住地抹眼泪,齐慧云捏着手帕,在屋里团团打转,听到丫环来报,找到白素素了,齐慧云抱起常宝,和婆婆一起迎出来。
白素素见常宝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畏缩地躲在齐慧云的怀里看着自己,青林却不在。白素素的心几乎快跳到嗓子眼,颤声问道:“青林呢?他在哪?”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青林现出原形被众人打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