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何事?如此慌张!”我担心不已,心提到嗓门,恩心一向稳重小心,今日如此惊慌,必是出了大事才会如此。
“花惜偷了傅小仪的鸾凤玉佩,被关起来了!”恩心,严肃地说道。
“什么?!偷玉佩?怎么回事儿?”我心知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忙问:“恩心,快将此事细细告知与本宫!”
“娘娘,奴婢亦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傅小仪的侍女方才来此传话,若娘娘欲领回花惜,必亲自前去一趟。”恩心的神情中亦有浓浓的担扰,语气中更有让人不容忽视的关心。
“好,那本宫便亲自前去,瞧瞧咱刚晋份位的傅小仪究竟欲要什么花招!”我愤然甩袖,带领花怜、恩心前去傅小仪的住处。
花惜是绝不可能偷鸾凤玉佩的,别说是一块区区玉佩,即便是我宫中稀世的饰品,她亦不会去偷,花惜的为人,绣倚殿众人皆知。此事必为栽赃陷害,花惜、花怜皆为我之左右臂膀,傅小仪原来欲从她们身上下手,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剌入肉里,痛在心里,花惜,你一定不要倒下,一定要挺住,我一定会为你洗刷冤屈。
我带领众人气势汹汹地到了傅小仪住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坐于贵妃榻上的傅小仪:“傅小仪可喜欢本宫所赐之物?”
“娘娘所赠之礼,臣妾必然喜欢不已,不知娘娘给予臣妾几件饰品呢?”她的神色甚是恭敬,起身下榻,向我行了拜礼。
我亦不叫她起身:“难道傅小仪未曾瞧见本宫所送之物么?”
她淡淡一笑:“那倒不是,臣妾怕娘娘的贴身丫环花惜瞧着喜欢这些东西,拿了一两件亦说不定呢!”
“哦?傅小仪那么请告知本宫,你一共收了多少件饰品呢?”我缓步走至贵妃榻前坐下,临视着半屈身子略有些未站稳的傅小仪。
“四件。”她答道。
“是哪四件呢?”我语气平和地看着她。
她一一说道:“宝蓝银珠凤头簪、绿雪含芳簪、金银花缕、梅英采胜簪。”
“不错,就是此四物。傅小仪,本宫为何未看见花惜?”我冷笑了一下,花惜分明送了五件物品,其中她未说的还有一件红珊瑚金如意柄,她故意说少了一件,无非是想告知于众人花惜偷了那支如意柄,好在我配合于她,未曾露出破绽。
“花惜想必是喜欢臣妾的鸾凤玉佩,可她未曾得到臣妾允许,便便自径拿去了。”傅小仪偷看了我一眼,脸色难堪,我未叫她起身,她可是很难受吧。
“傅小仪的言外之意是欲告知本宫花惜偷了你的玉佩么?”我逼视着她。
她慌忙地低下头道:“臣妾不敢如此说,但臣妾之玉佩确实是从花惜衣中落下,人证物证具在,臣妾亦想就此罢休,可宫中之人皆瞧见玉佩是乃花惜身上落下之景,若不追究此事,难掩众人口纷纭。”
“皇上驾到!贤妃娘娘驾到!温妃娘娘驾到!”
我暗道不好,未曾料到傅小仪将子轩和贤妃叫来,此事本就于我不利,现子轩和贤妃二人来,即便温妃会开口相助,形势亦甚是严峻。我忙起身拜礼,不料傅小仪却倒了下去,子轩扶我起身后,便转身问傅小仪:“傅小仪怎么了?”
傅小仪捂着小腿,皱眉一脸委屈的样子:“回皇上,臣妾没什么事。”
“没什么?傅小仪,你现在已是怀有皇嗣之人,若有什么不适,定要告知皇上和太医才是。”贤妃上前走至她身边,将她扶起,“怎么这般不小心,腿疼么?怎的不坐下呢?”
“没有姣贵嫔娘娘的允许,臣妾不敢。”傅小仪弱弱地说道。
“不敢?是姣贵嫔不让你起身么?”贤妃扶着傅小仪坐下,傅小仪沉默不语,亦不答话。
沉默便是承认了此事,子轩似是不相信一般看向我:“萼儿,是这样的么?”
“臣妾与傅小仪只顾着说话,便忘了此事,此乃臣妾一时疏忽大意,望皇上责罚。”我作势要跪下去,子轩忙拉住我道:“朕还未发话,你急什么,你亦去坐着吧。”
我坐于绣墩上,贤妃淡笑着说:“同为怀孕之人,姣贵嫔不忘了自己有身孕坐于贵妃榻上,却忘了傅小仪有孕,可见姣贵嫔的记性可真不怎么好呢。”
子轩的脸色沉了几色,目光中有些许探究与凌厉地看着我,我忙跪下转移话题:“此乃臣妾之错,臣妾甘受责罚,只是花惜偷盗傅小仪玉佩一事,臣妾心觉事有蹊跷,只顾着花惜一事,未曾想到傅小仪有了身孕。”
“难道一位有了身孕的宫妃还比不上一区区丫头?”贤妃穷追不舍。
“皇上,臣妾只觉得花惜是否偷盗玉佩之事理应彻查,不如将花惜唤来一一盘问可好?”温妃挡下贤妃的话,上前建议子轩道。
“传。”子轩毫无表情地道出一字。
“你先坐着吧,好歹此事还未有定夺。”子轩对我的语气亦开始冰冷。
子轩亦开始怀疑我了么?现下之势皆于我不利,见他的神色,他亦知此时不能坦护我吧,何况明显相信傅小仪与贤妃一些,那么我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如此聪明,多少亦会怀疑到我的用意。
待花惜被两位太监抬上来之时,我声泪俱下地扑过去抱住花惜:“傅欣然!你为何这般对她?!”我哭着将花惜的手抬起,她的手已被重物压得充血扁平,指甲盖被一一拔掉,鲜血淋漓,浸染了她的双手,亦染了我握住她的手。
“臣妾见她不招,便施之以罚法,望她说出真相。”傅小仪小声地说道。
“那么傅小仪问出与否?”温妃问道。
傅小仪摇了摇头:“没有”。
“施以如此重刑,将花惜折磨成此样,她亦未招,难道傅小仪仍旧认为玉佩乃花惜所偷?!”我厉声道。
“皇上,”傅小仪跪至子轩面前,“宫中之人皆所见臣妾之玉佩自花惜身上落下,难道这还有假?”
“不……不是奴……婢,小姐……请相信花惜……不是奴婢……奴婢是被冤枉陷害的……”花惜用尽全身力气虚弱地说道。
“我相信你!花惜!我一直都相信你!花惜……花惜!”她躺于我的怀中,渐渐闭上双眼,我不停地哭着唤她,企图将她唤醒,她身上血流不止,染红了地上的大理石板,她的泪至眼角滑下,“皇上,臣妾求你!求求你!叫太医吧,花惜她快不行了!皇上……”我大哭着叫子轩,他冷眼唤道:“李公公,唤太医来!”
我紧抱着花惜,忽觉得她身上不对劲,亦不顾众人,忙将她的衣服扒开,我大惊失色,心痛不止,花惜的背上被钉子钉了数个窟窿!
“啊!”温妃失声说道:“怎会如此?!傅小仪!你身为人母怀有身孕竟如此心狠手辣!未存慈心,难道你亦不为你腹中之子做善事么?”
我只顾着哭,眼前花怜垂泪不已,我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醒来时,子轩坐于床边,眼里有浓浓的担扰,我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小腹,感觉那个小小的生命还在,便放心了不少,我顿时想起了花惜,忙拉住子轩的手:“皇上,花惜呢?”
“她……已经不在了……”他微微说道。
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花惜她死了!她被人钉于钉板上,指甲给人拔掉,手掌被重物压扁,那般血淋淋残酷的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皇上,她没有死是不是?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我喃喃道。
“萼儿,”他将我抱住,“我没有骗你,她真的已经不在了,你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呜呜……呜呜……”我放声在他怀里肆意地哭起来,将我昔日对冯更衣的恐惧与愧疚,将我把柔妃推向绝路的无奈,将我从小到大陪伴长大的花惜之死,将我的夫君当时冷眼看待一切的态度,全部统统发泄了出来,我做了那么多错事,难道要我身边的至亲来偿还么?定要如此折磨我么?
我就此收手,我什么都不去争取了,什么都不管了,我只要我的孩子,只要我的至亲,好好活着!
花惜,花惜,你跟着我没过多长的好日子,这么快便要去了么?你原是怎样的一个无忧无虑的丫头,跟我至宫中未到两年,便这般惨死,到底是我未将你顾全,还是周遭的人太残忍?
花惜,花惜,我待你如姐妹,你对我任劳任怨,誓死尽忠,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到底怨谁?怨我,怨别人,亦或是怨天!
我们的命运竟这般由不得自己,可悲,可怜,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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