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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筹谋(二)

清风拂过,花枝摇曳,将梅的清香洒满这一方世外仙境般的院落。院内正中央种着一株最大的白娟梅,树冠遮天,满枝雪团似的梅花或盛放,或含羞未开,在白娟梅那巨大的花冠下,摆放着一方雕琢精致的圆形石桌,石桌的边上围着一圈六个小巧精致的石凳。

看着窗外的美景,齐沐裳突然升起一股想要小酌一番的兴致,回身对侍立在身边的丁香道:“丁香,去把准备好的花雪酿拿上一坛出来,摆放在那石桌之上,先给丁岚留出来点,我们两个一边等丁岚回来边小酌一番,也算是不枉费我们辛苦了半年的时间!”

丁香闻言面上不由得露出欣喜之色,那酒本是齐沐裳自古书上得的方,酒名花雪酿,那方子原本不全。谁知却因齐沐裳看中那酒的特性想要用来布局对付文姨娘,生生研究了三个月的时间,又带着她们到处收集原料,愣是把这花雪酿给酿造出来了。

接着又把花雪酿埋在梅树下面过了一个月的储藏醒酒期,最近这两日方才从地下挖出来。当初试酒的时候,刚一开封就酒香四溢,满院子都是花雪酿的味道。让她们几个喝的难以住口,回味无穷,喝了整整一坛子酒!过后更让所有人都一直惦念至今。

不过由于此酒不但原料难寻,而且酿造费力,因此齐沐裳总共也不过酿了二十坛酒。因为太少,自从试酒之后齐沐裳就再没有叫人动过这酒。今天齐沐裳却难得的想要小酌几杯,小姐又不是个小气的人,她们这些大丫鬟们自然少不了要跟着喝上两杯,虽不能尽兴,却也能一解馋虫,这怎么能不让丁香高兴呢。因此丁香闻言高兴的应了一声,就兴匆匆的去取花雪酿去了。

齐沐裳和丁香方在石桌边坐定丁岚就回来了,看到桌子上面的花雪酿,满脸惊喜的快步走了过来,先是对着酒坛口深深的吸了口气,满脸陶醉闭眼品味半晌,方睁开眼笑嘻嘻的道:“好呀,小姐真是偏心!打发我去夫人那里打探消息,自己却带着丁香妹妹在这里偷着赏花吃酒。”丁香一边把尚在酒坛里面的花雪酿小心的倒入白玉酒壶内,一边白了丁岚一眼道:“真真你这个小蹄子是个昧了良心的,亏着小姐吩咐拿酒时还特意嘱咐给你留出来一些,就怕少了你的,你道还说小姐偏心,早知道就我们自吃了,不给你留了。”

“哎呦,好姐姐,是我自己不好,你就饶了我吧,我不该拿我这小人之心,度你和小姐这君子之腹,是我的不是!”丁岚听了丁香的话,嬉笑着赔礼道。丁香原就不曾生气,放下手中的酒坛轻飘了她一眼道:“行了,小姐和我都是大度之人,就不追究你了!”

齐沐裳伸出那白玉般的纤指,将扣在托盘中的三个水晶杯一一反过来摆放好,口中轻笑道:“丁香姐姐可不能这么容易的就绕过了她,一定要想个法子罚她一下才好!”说着执起倒满酒的的白玉酒壶,把三个水晶杯中一一斟满了花雪酿。

“呵呵,既然如此,我们这里只有酒和点心,不如就罚丁岚你去那几盘小菜过来如何?”丁香笑吟吟的附和着,那边丁岚微微挑眉道:“去就去,不过我要先饮上一杯再说!”说完丁岚端起酒杯,先是小酌了一口缓缓咽下,顿时舒服的眯了眼睛,接着几口饮尽杯中的花雪酿方放下酒杯,去齐沐裳的小厨房里面快速的拿了两盘小菜出来。

“丁岚,那文姨娘可去了母亲那里?”虽然想着这事不急,但齐沐裳还是有些放不下,因此刚刚饮了两杯花雪酿就问前去探听消息的丁岚道。丁岚也知道事关重大,忙放下手中的水晶杯,一脸正色的道:“奴婢去的时候,那文姨娘正在那里和夫人商量着过几日给三小姐齐沐阳过生日的事,奴婢到的时候她正仗着自己怀孕了夫人不能把她怎样歪缠着非要把三小姐的生日比照着嫡小姐的方式去办。夫人生气不应,那文姨娘却再三的腻歪,奴婢回来的时候还在那里纠缠呢,想是一时半会的还不会离开夫人那里。”

“太可恶了!这个文姨娘,五年前故意害怀孕的夫人摔跤,掉了孩子还伤了身体,导致夫人这几年一直都无法怀上孩子!可这个可恶的贱人现在却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作威作福的!看她还能猖狂到几时!”听了丁岚的话齐沐裳还没有说话丁香已经愤怒的开口。

齐沐裳听了二人愤愤不平的话语却只是温润一笑,优雅而又不动声色的端起水晶杯,轻轻的啜饮杯中的花雪酿,看不出喜怒的淡淡道:“你们两个,不必为了那个女人生气,这一次,我就让她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如意的!”

说道最后,齐沐裳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但握着水晶杯的指节却已经泛白,显示出她有多用力,一直温和的眼中也闪过寒芒,让坐在一边的丁岚和丁香明白,她家小姐的心里并没有外表那么淡然无谓。更何况,她们是亲眼看到齐沐裳为了给因为失去了孩子而伤心的母亲报仇,是如何费心筹谋的,她又如何会真的放过那个伤了她母亲心的人呢。

抬手饮尽杯中酒,齐沐裳站起身,清冷一笑道:“好了,这花雪酿先放着,我们还是先一起去娘那里吧,免得晚了文姨娘再走了,可就失了机会了。丁香,去把给娘亲准备的衣服拿过来,我们可是去娘亲面前表孝心的!”嘴角勾起,带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氏居住的院子是这座官邸内宅除去齐守成外最华贵的院子,院内种满了湘妃竹,当中还有一到小桥流水的景致,另有听风亭一座,是齐沐裳力主为母亲修建的,听风亭建立在院中的小型假山上,亭子上挂满齐沐裳用各种石头亲手制作的风铃。

当风起之时,听风亭上的风铃就会一起随风摇动,悦耳的风铃声就会响彻听风亭。坐在亭子上听着风铃之声,是宋氏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因为听风亭是齐沐裳专门为她设计的休闲场所,代表着女儿对她的一片孝心。

齐沐裳进来的时候,宋氏就坐在听风亭上,满脸无奈的看着她面前侃侃而谈一脸算计的文姨娘。眼底是浓浓的厌恶,却在看到文姨娘那示威般有意无意的不时拂过自己鼓胀腹部的手时,又把那份厌恶强压了下去。

看到文姨娘那示威般的动作,进来的齐沐裳眼中一冷,但转眼就掩下了眼中的冷意。脸上带上温润如春风般的笑容,带着丁岚丁香二人径直走上了听风亭。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了,听风亭上被文姨娘折腾的心烦意乱的宋氏也顿时心情大好。

走到宋氏的面前,齐沐裳对着母亲盈盈一礼,未语先笑:“女儿给娘亲请安。”“裳儿不用多礼,快起来。”宋氏见状忙起身扶起齐沐裳道。齐沐裳起身,接着转头对文姨娘微微点头,算是行礼。脸上带着得体的淡淡笑容,看的文姨娘一阵咬牙,却也没有办法。

按照这个世界的礼仪,男人的老婆有正妻,平妻,侧妻(侧妻称二夫人或是三夫人,排序以此类推)还有姨娘这四等,其中正妻子为贵,平妻虽然名义上享受和正妻一样的待遇,但是手中无权,比之正妻在实质上差了一等,而侧妻又称庶妻,地位比姨娘尊贵很多,就是嫡子嫡女也要尊称一声二娘或是三娘之类的,至于姨娘名义上是最低等的,也就是小妾,是最没有地位的。

姨娘只有自己的儿女可以叫她们娘,嫡子嫡女算是姨娘的主子,因此完全不需要对她们用敬语,更不要说尊称一声二娘三娘之类的了。因此文姨娘虽然心中暗恨齐沐裳对她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谁让她不是侧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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