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徵忙不颠地开车门,把纪琉璃接了上去,纪琉璃怀里抱着红酒,无神地看着前方,林宇徵小心翼翼地说:“琉璃,你,没什么吧?”纪琉璃挤出一丝笑:“没什么啊,对了,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林宇徵赶紧满脸堆笑,拉起纪琉璃的手:“琉璃,生日快乐。”纪琉璃呆呆地盯着他的眼睛:“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们重新开始的日子,所以你一定要让我开心,不准惹我生气,我要你做的事都要做,知不知道。”林宇徵赶忙点头:“知道,知道。”说完有些心虚地拿起电话:“那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若黎,通知她我和她该分手了。”纪琉璃心里满是压不住的愤怒,手里的酒瓶恨不得砸到林宇徵的头上,你有什么资格,再去伤害一个爱你的女人。
纪琉璃挤出一丝笑,淡淡地说:“不要了,今晚打给她,万一她闹起来,今晚就过不痛快了,明天吧。”林宇徵如释重负地把手机收起来,说了一声好。纪琉璃偷眼看着他,冷笑一下。林宇徵小心地问:“去哪间酒吧呢?”纪琉璃往椅背上一靠,呆呆地看着前方:“随便你吧,热闹就好。”
酒吧里,林宇徵认真地往杯子里倒了三分之一的红酒,握住杯柄摇了摇,深深闻了一下,笑容满面地地道纪琉璃面前,纪琉璃往嘴里舀了一口蛋糕:“我不要,我喝不惯红酒的,你喝。”林宇徵屁颠屁颠地喝下去,把酒杯递到纪琉璃面前,一脸的邀功请赏:“喝完了。”纪琉璃拿过杯子,也到了一杯,递到他的面前:“记得你在众人面前羞辱我的那一晚吗,也是这样的一瓶好酒,那时你当着大家的面告诉我,我只是个赌注的时候。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其实我那时候很难过,我走,只是不想更难堪。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其实我当时是来给你送伞的,走的时候太难过,伞也没拿,我就这么淋着雨回去了,第二天就大病一场。”
林宇徵鼻子酸了一下,难过地闭了一下眼睛:“对不起。”纪琉璃淡然地笑笑:“觉得对不起,那就把这杯喝了。”林宇徵拿过酒来,毫不犹豫地喝了。纪琉璃又马上倒上了酒:“第二天,我感冒了,发烧烧到39度,没有人过问我,我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第三天,你打电话给我,说你在酒吧,叫我把你曾今送过的昂贵首饰退给你,那些只是用来追我的道具,我自己根本配不上。我挣扎着就给你拿去了。你和一群纨绔子弟坐在真皮沙发上,不怀好意地笑,轻蔑地看着我。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发抖,我把东西放下就走了,我什么都不说,不是不想骂你们,是因为我喉咙在发烧,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宇徵手有些发抖,紧紧地捏住杯子,眼眶一阵阵发红:“对不起。”纪琉璃微笑着把酒递到他的唇边:“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喝了这一杯。”林宇徵仰头一口气喝掉杯中的红酒,脸上热气升腾。纪琉璃继续倒酒,默默地说:“第七天,我身体刚刚好了一点,你打电话来,叫我来你的家拿走那些属于我的东西。我叫你扔掉,但你坚持要我亲自来拿,于是我就来了。你怀里搂着一个辣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酒,冷笑着看我收拾东西。很不好意思啊,我的东西从来都是收拾的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我随时都要滚蛋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滚的这么落魄。”
林宇徵难过地靠过去一点,握住纪琉璃的手,声音不住地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伤你,实在太多。”纪琉璃笑着把酒杯举起来:“那么?”林宇徵接过来,一口喝掉,满脸愧色地看着纪琉璃。纪琉璃还在倒酒,林宇徵心虚地叫了声:“琉璃。”纪琉璃淡然地看着他,轻轻地说:“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不想听了吗?”林宇徵摇摇头,叹口气:“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实在太多,你说吧,我会每一件都记在心里的。”
纪琉璃把酒举在他的面前:“我想要割断以前的记忆,所以我辞了工作,换了住址,换了号码。我告诉自己放下吧,忘了吧,重新开始。我开始慢跑,练瑜伽,学做菜,我不断地做些事情,想要冲淡那些不堪的记忆。很可惜,你又出现了,带着不知道是哪一任的女朋友,住到了的我的对面。那个时候,我难过,愤怒,无奈,憎恨。你已经伤我如斯,现在还要来刺激我,是不是因为我爱你,你就可以凭借这份爱,不断地打击我,伤害我,是谁给了你这样的权利,去伤害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林宇徵一把搂住纪琉璃,低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呜咽:“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我也许是鬼迷了心窍了。他们都说你太冷静,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爱我。只有不爱一个人,才会这么的冷静,这么无所谓。所以我才想要刺激你,想要你承认你是爱我的,对不起,对不起。”纪琉璃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眼睛定定地看着手里的酒:“你不是很喜欢这种酒吗,那就喝了吧。”
林宇徵抢过酒杯一饮而尽,泣不成声地拉住纪琉璃的手:“琉璃,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以后会补偿你的,我一定会的。”纪琉璃再到了一杯酒,感情游离地说:“你知道吗,我本来是想告诉你我怀孕这件事的。你还记得在你发现我做了流产手术的前一晚吗?那天我坐在小区下面的花园喝酒,吃蛋糕。喝一口,吃一口,一直流泪。我本来没想过你会看到的,结果你搂着一个女人回家,偏偏看到了。你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一直喝酒,一直在剧烈地发抖。我很想告诉你,我怀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不该留下他。我很想问你,我真的很想,我一直看着你流泪,你不知道吗,你不明白我为什么哭吗?结果那个女人撒着娇过来拉你,要你回去了,于是你也不过是多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你本来可以救这个孩子的,只要你多问一句,多关心一下,我也许不会那么绝望的。但是你没有,你只是带着另一个女人,多看了我一眼。”一直平淡诉说着的纪琉璃,忍不住泣不成声:“我也不想杀死他,我也不想的。我甚至想过自己把他生下来,抚养他。可是,可是你临走前,那个冷冰冰的眼神,那个冷漠的表情,彻底伤害了我。我绝望了,我不想要他,我不想我千辛万苦地剩下他来,得到的是另一个你。
你以为我真的不难过,不痛苦吗?我当时躺在医院里,医生问我有没有家属,我只是哭,只是哭。我被他们带到手术室,躺在病床上,麻醉药还没起效,我看到他们拿着冷冰冰的器械,走来走去,我很害怕,我真的怕啊。我也舍不得他啊。可是我没办法,我无能为力。当我醒过来,我知道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从我体内离开了,我杀死了我的孩子。在我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我知道,你在搂着别的女人笑。”
林宇徵痛苦地抱着头,不断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一定会的,我们一定会有别的孩子,来弥补这一个遗憾,以后我一定要你做最幸福的女人。你相信我,相信我。”哭得透不过起来的纪琉璃,终于慢慢地舒了口气,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酒瓶。林宇徵一把拿过来,仰头咕咚咕咚全部喝掉,忍不住被呛的连连咳嗽。抹去嘴巴残留的一点酒,舌头都已经伸不直了:“琉璃,我之前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以前的怨恨这瓶酒开始,那就也从这瓶酒结束,好不好。
纪琉璃微笑着看着他,已经有了八成的醉意,轻轻点点头:“好。可是,有件事我还没有解决。”林宇徵脸上已经开始浮现莫名其妙的微笑,靠过来想要抱纪琉璃,纪琉璃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让他靠着吧台上:“就是乔洋,这个人实在太可恶了。我问你,当时你们设计来捉弄我,是你主动找得他,还是他主动找得你?”
林宇徵一直傻笑着想伸手过来拉纪琉璃,大着舌头迷迷糊糊地说:“当,当然是,是他啦,他,他那种小,小角色,我怎么可能,会,会去主动联,联系他。”纪琉璃冷笑一声:“果然是这样,实在是太可恶了,就这样的一个小角色,居然也来设计利用我,伤害我,你说可恶不可恶。”林宇徵傻笑着靠过来,终于拉到了纪琉璃的头发,把发梢拉过来,靠在脸上:“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伤,伤害我的,我的琉璃,杀,该杀。”
纪琉璃恨恨地呼一口气:“那是不是这样的人,你都还要帮他来气我,你还要帮他得偿所愿,飞黄腾达。”林宇徵满脸都是傻笑:“当,当然不是。我,我听宝贝儿的,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纪琉璃拿过他的电话:“打电话,叫他到这里来,我们两口子亲自对付他。”林宇徵听的两口子这一用法,笑的见牙不见眼,忙不迭地答应:“好,我打电话,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