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真让我吃这些?”我对着满桌据说是琴花教的入门考题“琴花宴”质疑不已。
小菀在旁拉着我的袖子,偷偷地说,“老大,您还是算了吧。这满桌的毒物看着就够骇人的,您还要吃啊?”
刘姑娘瞥过了一眼,“怕了现在还有后悔药。”
我看着面前炸好的蚂蚱和蝎子还有不知名的小虫茧吞咽着快涌上喉头的口水,这等难得的野味居然今天都全乎了!要知道,这在现代,金融还没危机的时候单说这蝎子那在王府井也是三元一只的呢!我搓着双手,心中雀跃不已,“那师傅,我就不客气了哈!”
琴花教这入门宴可真难不倒我,一炷香不倒我便满意地拍着肚皮看着刘姑娘面纱下的眼睛透射出的惊诧了。
“你……竟全吃了?”看她的神情有些郁闷不已。
我咂咂嘴吧,有些意犹未尽,可惜那种紫虫子炸的火候有些大了。“啊,师傅,我忘记给您留了,您要吃么?”我凑上前去,不用说这师傅能教会我些什么,单吃这一桌“毒宴”也是美不胜收的野味享受啊。
“你……还是别叫我师傅吧”她晃着脑袋,“怎么可能。”
我巴上前去,“师傅,刘姐姐,您不收我了?”
她叹了口气,“你才气过人,我收不了你。这桌琴花宴道道都是以上乘毒品精心制作而成,我初入教门整整苦咽了三日。你竟不到一时辰便……”
我不敢直说这个都是我爱吃的野味,更不敢说那紫虫子火候不行,为了日后的好吃的和学习琴花教用毒用药的种种好处,我立刻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师傅教导有方……徒儿愿追随师傅,日日为师傅以身试毒。”
她摆摆手,“罢了,你今日即使不入琴花,日后也一定会被我的师傅寻到。不如就此做个姐妹,我以后也少了师傅的责念。”
我拜一拜手,“姐姐你人真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莫子西已经秉承这点行走了快十五年。
学毒的生涯就此开始了。果真刘姐姐为了训练我对毒物的敏感度接连让我吃了好些顿毒宴,有时候小菀看着我吃的香气喷喷总忍不住过来闻闻,而刘姐姐却每看到这些她亲手制作的“野味”被我吃下肚后总露出一种要吐的表情。
月舟这日回来带了两匹新缎子。自然,是给刘姐姐的谢礼。
刘姐姐喜欢同我和小菀板起面孔,对着月舟,却是不一样的。
天气渐寒,虫子都停止了鸣叫,冬眠的冬眠,入腹的入腹,我的琴花宴也终于吃到尾声,可以开始练习浅些的医法了。学毒必先学医,这是亘古不离的真理。医不好人者,便不是一个好毒手。很显然,我不是。
我只会下毒,不会医。
月舟吃下我下的巴豆散之后并无大佯,只是筷子一点又吃起了小菀今日新作的水晶肘子。我因为许久不见肉荤,更是视这水晶肘子为盘中之物,不肯与人分去。所以才用的巴豆散,无色无味地想消灭一个食物敌人。
月舟搁下筷子撇了刘姐姐一眼,“刘姑娘,是你教的西子这些毒法?”
刘姐姐从不与我们同桌而食,在外间走进来,薄薄的面纱被流动的风鼓起,“月公子……”
我边往嘴里塞着肘子边用眼神暗示着正埋头吃米的小菀,作为徒弟我是不好当着师傅的面说什么自学成才的话,但是看着平日冷若冰霜的刘姐姐此时换了一种语气,并且语气中明显表露出对与月舟的质疑话语的解释稳缓之意,我就不得不醒顿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看样子,月舟这个“账房先生”还是很抢手的呢!不过刘姐姐也是应该见过月舟样子的,这些日子也是知道小菀对月舟心思的,难道说刘姐姐认识月舟比我和小菀还早?像刘姐姐这样的女人啊,平日冷若冰霜指不定被月舟几句花言巧语给迷惑了呢,对于感情总是盲目的坚持,多傻。不过这么想似乎也不够稳妥,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两个冷人在一起能讲出来什么甜言蜜语的话。莫非要谈论的是,哎,兄弟,姐们今天我零下三十度,你呐?
“西子,你笑什么,什么时候能学着闺秀一点?你看看小菀,看看刘姑娘,学学人家!”
我发现自己刚才居然笑出了声连忙敛下神情,吸了吸已经挂在嘴角的口水继续吃着我的新欢——水晶肘子。心想着月舟真是少见多怪,要是让他穿越到现代看见全是野蛮女友,看他不被打成国际脸才怪。
不知道刚刚月舟与刘姐姐争论了什么,现在是刘姐姐站在那里眼波凝出冷霜决绝地望着月舟,而小菀则埋头吃米嘴角边隐有笑意,月舟小盆友一阵风出了堂中。
刚才走神间出了什么状况?
“刘姐姐——”我尾随着刘姐姐到了小池塘,池塘现在莲叶已败,只剩下稀少的几朵浮萍。
“别过来。”
我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冒着要挨打的危险,“你喜欢他吧?”
刘姐姐不说话,我权当默认。
“为什么你不告诉他?”我的话音刚落,这个枯了快一个月的城市终于想起来了雷声滚滚,十分贴切地配合着我的话。我拍拍心口,乱说话果真是要遭天谴的,还好,还好。“刘姐姐——”
她转过头来,似乎循着雷声又似乎被我的话所打动,“我为他做了这么多,我还要怎么告诉他?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他却还不明白我的心思?”
我听到这话大脑迅速运转起,刘姐姐与月舟相识多年?那么多年之前我的伙伴们都与我一起在宫中伴读,也即不可能是我身边之人了,连我最疑心的人都不是。想到这,竟有淡淡的失落。“刘姐姐,可能他,可能他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您呐。你看,他每日都戴着那个破面具,还不是自卑么?”为了安抚刘姐姐,原谅我埋汰你啊月舟,谁叫你和我记着那么清的账簿呢。
天空一道闪电如同白昼,闷雷炸响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