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众叛亲离

“现在札木合前来兴师问罪，我召集大家来的目的是希望在座各位能拿出好的对策来。”铁木真的营帐中坐着四十好几人，坐在最上位的是铁木真，他眉头紧锁，焦虑不安，不时地用目光扫视众人，期盼在座人中能有人拿出好对策，这些人中有一半人曾经是札木合的手下……

“我已经受够了这家伙的气，终于可以有机会跟他算账了，只要铁木真一声令下我一定好好教训这狗东西。”听到札木合要来速不台很不以为然，表现得很兴奋。速不台长得魁梧剽悍，性格耿直，一顿能吃一只整羊，是有名的大力士。速不台曾经是札木合德贴身侍卫，他忠心耿耿地昼夜为札木合效命，可是，生性残暴的札木合经常侮辱他的人格。有一次，札木合与一个女奴作爱时，让速不台在他们身边跳“爬山舞”助兴。只因速不台不愿意在那种场合跳舞，竟被札木合鞭打二十下，又罚饿三天。

“我早就想跟恶贼算账，这次定然不饶他。”忽必来也信誓旦旦地要请战。忽必来曾经也是札木合手下有一员将领，他是巴鲁剌思氏的人，为人忠厚老实，作战勇敢，是一名神箭手，对札木合赤胆忠心。忽必来的妻子原是从乃蛮族掳来，颇有几分姿色，被札木合看中了，多次派速不台前去向忽必来索要。为这事，速不台婉转向札木合劝道，“希望你的狗看好家，守好门，却把它的狗栏损坏了，它没有归宿，怎能再为你效劳呢？”速不台这话的意思，希望札木合不要夺占忽必来的妻子，他不好明说，便打了一个比方，想让札木合接受自己的劝告。札木合非但不听，反把他骂了一顿，举起鞭子就往他身上抽打：“忽必来与他的妻子全是我的奴隶，我要怎样谁敢不听？你下次再多话，我就杀了你！”有一次，札木合派忽必来出远门办事，故意将他调开，然后去他帐篷里强行奸侮了他的妻子。忽必来得知此事后，他的心灵受到极大的伤害，因此他找到机会后便背叛了札木合。由于札木合的好色、专横与暴戾，使众多的追随者不得不离开他而去投向铁木真的怀抱。甚至泰赤乌氏的塔乞兄弟，札木合的族人豁儿赤、阔阔出思等也抛弃了札木合，来到铁木真身边。一些有名望的乞颜氏的贵族，也来投靠铁木真，像有地位的撒察别乞、泰出、拙赤罕和阿勒坛，也速该的哥哥之子忽察儿别乞，也速该的弟弟答里台斡惕赤斤等，他们都认定铁木真必定有出息，便毅然投奔于铁木真。

“铁木真必定会是草原上的大汗，札木合成不了大气候，有朝一日必然落幕。”豁儿赤抢着说道。他本是孛端察儿圣祖掳来的那个妇人所生的后代，是与札木合同母而异族的人。照理讲，他本不该离开札木合，但他毅然背叛了札木合而选择了投奔铁木真。

“我最近做了一个梦，一位神人告诉我应该投奔铁木针。”豁儿赤神秘兮兮地侃道。

铁木真知道他在故弄玄虚，接着问道：“请问那神人向你托的是什么梦啊？”

豁儿赤立即回答道：“我梦见一头草黄色的母牛，绕着札木合转来转去，一头触向札木合的房车，又向札木合撞去，折断一角，变成了一头斜角牛，面向札木合一边扬土，一边大吼大叫：还我角来！还我角来！这头斜角牛驾起木车，跟在你的身后，沿着大路边跑边吼。”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见铁木真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又接着说道，“这梦中的情景是什么意思呢？还不是天地相商，令你铁木真称王号汗吗？那头牛已经给你载回来了。神灵让我目睹了这件事，让我来向你通报。如果你将来做了我们蒙古的汗王，你会用什么来报答我这个报告好消息的人？怎么才能使我鞍前马后地继续为你效劳呢？”这位预言者口口声声说这一明显的预兆是他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言，其实他是位萨满教徒，他无非是想通过所谓的迷信达到个人目的，于是便公开提出报酬，而在场的人对他的话都是深信不疑，没人会怀疑萨满教徒的预言，说夸张一点，这些萨满教的人放个屁都是香的。

铁木真听得神乎其神，真是喜从天降，心中万分高兴，针对豁儿赤提出的交换条件，他毫不犹豫，顺口回答道：“我真的做了汗王，就封你为万户官。”这万户官也就是统治一万家牧民的高官，是率领一支万人大军的统帅。

“你只封了个万户官，岂不是有些亵渎神灵？你必须允许我在你统治的国土上自选三十个美女祭天，并封我做萨满教主。”对于这个万户官的职位豁儿赤并不满足，他还向铁木真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这就意味着，在处理一切国家大事中，他豁儿赤要求铁木真对他要言听计从。

“好，我答应你，只不过我们此次要讨论的是如何应对札木合，这才是最要紧的大事，万一札木合和我打起来的话我们处于弱势，很可能被他消灭掉，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保不了我们。”铁木真觉得自己要巩固地位必然需要萨满教的支持与宣传，可眼下兵临城下，迫在眉睫，不是讨论神话迷信的时候。

豁儿赤见铁木真很有诚意，他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就不再吭声。战场上的事情和他没多大关系，当时的萨满教相当于草原上的神灵，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们。萨满教的成员也多是见风使舵的人，谁得势就往谁靠拢，一旦靠山倒了就会再投奔其他门户。

“是啊！我们现在处于劣势，札木合兵强马壮，万一打起来的话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博尔术好不容易才插上话。

“要是师傅在一定能想到好办法，可惜啊！”铁木真满脸愁容，以前每次遇到危机都是董天出谋划策，这次却要他一个人面对如此险境，心中难免会惴惴不安。

“我们现在能做的是把不能上战场的人转移到安全地方，把能打仗的人召集起来，迎接札木合的到来，只要他不先动手我们就尽量求和。”博尔术提议道。

“现在只能这样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面对的总是得面对，就按照你的计划实施。”铁木真见众人都拿不出好主意，唯一博尔术的计划很合理，于是就决定按照博尔术的办法去做。铁木真离开札木合后总觉得有些亏心，自己不但没说声谢谢反而挖走了他那么多族人。人一旦心虚就会失去勇气和信心，先不说对方强大，就算对方很弱小也会出师有名，气势上永远胜过亏心的一方。对于个人恩怨而言，他铁木真已经从心理上输给了札木合，可从发展趋势上讲他是顺应了民心。

铁木真组织了五千可以上战场的勇士，自己挂帅，博尔术为左路，忽必来为右路，速不台为中路，各自带领一千人马押后，铁木真带着剩下的两千人马去迎接札木合。一旦打起来，左、右、中路大军便可以迅速冲上来支援。

铁木真只带两千人迎接的目的是为了消除札木得疑心，万一札木合本意不想打仗，而自己又带那么多人岂不是弄巧成拙，到时候想不打起来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