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的玉池台,玄迹静静地端坐在一旁,凝视着赤红色的火莲花,所有所思。
突然,莲花池内的水面泛过一阵水纹,庞大的云宫大堂内传来了那阵颇具王者之风的话音。
“见过云皇!”玄迹半跪行礼,虽然这些年云皇待玄迹如同亲生孩子,但是玄迹丝毫不敢怠慢,因为早些年的事情,令玄迹对这个神秘的君王,只敢心存畏惧,不敢奢望任何回报。
“昔日九天被灭,世人都怪孤残杀无道,唾骂孤是暴君,可惜谁又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玄迹你知道吗?”
玄迹静静地听着云皇说着往事,云图覆灭九天这段事迹,云皇对玄迹说得已经不下十遍了,但是玄迹总觉得云皇还刻意隐瞒了很多情节,但也不敢多问,云皇能向自己诉说心事已是难得了,每到这个时候,玄迹总得扮演安慰人的角色,“云皇,玄迹从小由您收养,您的为人别人不知道,但玄迹相信你覆灭九天,虽过于残忍,但势必有您的原因。”
“玄迹啊……”
“在!”
“你很单纯,或许不该生存在云图皇宫,尤其是孤的身边,相信你我身边不乏多数的九天内贼了,一旦出现了第一个刺客,接踵而来的将会是更危险、更诡异的阴谋,面对它们你会害怕吗?”
“不管是九天潜进云图的内鬼,还是任何人,我绝不会让他扰乱云图。”玄迹像起誓一样坚决回道。
“这又是何必呢?”玄迹很善于观察人,但是始终看不透云皇,云皇性格古怪,对人忽阴忽晴,对事也有时慈悲有时狠毒。
“云皇,九幽莲花池内的王气聚得如何了,您这三年到底在等什么?”不及玄迹说完,云皇哀声叹了两口。
“这是我还给九天的,当年残杀九天是我的过错,可是九天天尊妄想得窥天道,牺牲……算了算了,都是如烟往事,就让它过去吧!可惜这么多年来,他依旧放不下这个包袱,还要牺牲更多的人命,这么做不值得啊,让仇恨一直延续也不值得啊!”
“云皇?”
“不管当日覆灭九天是对是错,但求而后你遇到九天刺客,能留他们活命就放他们一条活路。”
“这?”玄迹一直以来就很不懂云皇,但是偌大一个云宫,谁又能说他懂云皇呢,云皇的心思埋藏的很深,论谁也没读懂过他。
看着莲花池上的波纹慢慢散开,云皇的声音也消失了,玄迹敛起衣服,径直走出了云宫,天色刚朦朦亮,阳光下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在云图活了整整二十年,看了二十年的白雪,玄迹敛紧了袍子,走进了雪地里。
皇城郊外是白雪覆盖的雪岭,这里除了白茫茫的积雪,就只有青松这一种树种了,玄迹沿着松树林间的小道,踩出了一行不深不浅的脚印,不过一会儿,便到了一座坟茔前,简陋的土丘坟,但周围却栽种了一圈的深红色的雪莲花,格外惹眼。
石碑之上端端正正地刻着五个大字“沐燕儿之墓”,玄迹的脸蛋被寒风刮得通红,鼻子也微微发红。
“娘,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辰,我们一起过。”玄迹温情地看着坟茔,将袖子扎了起来,开始打扫石碑上的积雪和坟茔四周的枯枝断木。忙了一会儿,玄迹身子也发热了,阳光刚好照射到了坟茔。
“终于干净了,娘我们说说话吧!”玄迹靠在了石碑上,“娘你留给我的那封遗书写了那么多事情都是关于沧溟的,难道我们真的是来自沧溟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爹又是谁?为什么要离开沧溟,来云图,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没有人回应玄迹,通常也只有雪花会来轻抚一下他的漂亮脸孔。
“不管怎样,我会尽力去找寻那些答案……”玄迹陪躺在坟丘里的人一直聊到很晚,才离开了松树林。
燕日楼外,玄迹刚一脚踏进了桃花色的庭院,一道熟悉的幽香传入鼻吼,玄迹浮眼望去就见到了不想见的人。此时此刻,花柔正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扬起嘴角,满脸笑意,但却似笑非笑,朝身边的两名婢女令道:“你二人先退下,我有事要和玄迹大人单独说。”
看着两婢女绕出了庭院,玄迹瞅着花柔冷笑一声,直切话题道:“花柔妃子,劳驾你从云宫赶来燕日楼,不知道你有什么要吩咐?”
花柔缓缓竖起身,拖起两条绯色的轻纱飘带,绕着玄迹慢悠悠地走了一圈,以纤指托起了玄迹的下巴,讽笑一声,“恢复得不错嘛,玄迹大人!先是喝了锁元气的汤药,再又中了我的迷魂毒,最后还被银簪刺穴,竟然都不死,你的命够硬。”
玄迹不待见地撇过脸,“过奖过奖……”
花柔放下手,轻哼一声,转过身不甘示弱道:“我知道白天在云皇寝宫中,那个玄迹并不是你,你应该是当时躺在龙榻上的云皇,现在封锁了寝宫,想必里面云皇就不是你了,聪明的玄迹大人,我说的对吗?”
“花柔妃子真聪明,不去市井写话本真是可惜了。”
哼——
玄迹轻佻地瞅瞅花柔,“花柔,绕来绕去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哦!不对,你杀了中州的公主花柔,那准确的说你应该叫什么呢?”
“我叫什么与你无关,云皇人呢?是你把他杀了,然后一直坐拥云皇的宝座,对吧?”花柔狡黠地笑了笑。
“你怎么不觉得是云皇禅位给我呢?”
“你!”
“云皇和我的事情,劳你费心多不合适。刚才夸你是假,现在真的要夸夸你了,过了昨晚都不离开云图,看来是拿准了我不会把你是内鬼的事报给云皇,你能想到这层,看来我不得不好好花点心思陪你们玩了,九天的人值得我好好奉陪。”
花柔眯起眼,不紧不慢地地盯着玄迹,“我是中州公主,又是云皇的妃子,要走也是你走吧!”
“有意思,真有意思啊!”玄迹乐呵道。
“那么云皇到底身在哪儿?”
“云皇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回去乖乖当云皇的妃子吧!改日,微臣或许还有机会和花柔妃子一戏鸳鸯之乐,如何?”玄迹轻浮地伸过手把玩起花柔的下巴,将嘴唇近乎贴到花柔的嘴角,但却一下子闪了开,“再会了……”
玄迹绕出了庭院,花柔却不生气,反而看着玄迹消失的背影,露出了笑容。你真以为能躲得过九天的眼睛吗?就凭你一个玄迹,也想和九天斗,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