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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焦阳之死

荒鬼的手下安排在客栈四处,只要玄迹等人敢走出客栈,肯定是逃不过荒鬼的双眼,但是荒鬼甘愿与玄迹一伙人留在客栈,而不主动出手,要了他们的命,玄迹和环汜都想不通,但唯一能做的就是敌不动我不动,安然处之。

这一个晚上,玄迹等人揪着心,在客房里坐到了天亮,原本想要趁机出去找艘客船,但是碍于荒鬼的眼线,大家也没有轻举妄动,直至第二天一早,大家出了客房,纷纷到了一楼,才发现一楼空得很,除了门外站着几个平民装的杀手,也没什么让人担心的。

大家正想出门,可惜焦阳领着一众杀手出现,堵在了门外,玄迹一伙只好乖乖回到客栈,因为在这种地方动手可不好,到处都是无辜百姓。

“你们这算是意思,监禁嚒?”

秋狐灵走到焦阳面前,冲着他大吼一声,瞬间让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

焦阳漫无思绪撇过一笑,注视着环汜,顺带看了一眼大家,款款走进客栈,随即坐在了玄迹一桌,“原本荒鬼大人想要杀了你们,可是他忽然改变主意了,你们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可能吧,荒鬼这老匹夫也会大发慈悲?”

环汜讽笑一声,但不经意间荒鬼携数名杀手从客栈外出现,刚好听到了环汜的话,一张褶皱的脸上却无愤怒,反而透着淡淡的笑意,让以为很懂他的环汜也不知所措,荒鬼摆手令众杀手站在客栈外候着,自己走进客栈,焦阳即时站起身立在荒鬼的身旁。

“寒鸦,在你眼里我是这么一个让人害怕、残忍无道的人?”

“哼……”环汜不用正眼瞧荒鬼,端着手里的杯子,冷冷笑道,“白音荒鬼的堂堂当家,谁能不怕你?不过我们想不通,昨天还是拼了命要取我们性命,怎么现在就变得和和气气与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到底想卖什么药啊?”

“如果我说昨天的箭阵是为了恭迎几位呢?”

荒鬼话一落,玄迹几人立马相互瞅瞅,以荒鬼的话和语气,半分讨好究竟为了什么。

“我可以无所谓地玄鬼蛛和天玄白音的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们成为我白音荒鬼的杀手,以后为我做事……”

无相听得哈哈大笑,“不然呢?”

“不然,谁也别想离开鹿河川,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间客栈!”荒鬼说话间,客栈外候着的十几名杀手纷纷拔出剑,就连大堂里普通喝茶吃酒的人,也全部拔出剑,纷纷指着玄迹一众人,赫然间这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玄迹等人憋住气,没吱声,荒鬼则从环汜手里拿过了杯子,自得起意地一饮而尽,随即把杯子一把摔在地上,破碎的声响惊动了所有杀手,两名杀手猝不及防袭向玄迹,却不料还没等玄迹还手,荒鬼已经一掌将那两名杀手击毙,又是荒鬼的一声大笑。

“你们觉得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们时间考虑,如果愿意为白音荒鬼效力,以后天下平分!整个暗杀团既是我的,也是你们的,随你们乐意,但是暗杀团接受的任务,你们必须执行,我想寒鸦应该很熟悉着流程吧?”

环汜二话没说,随即从腰身抽出软剑,但是剑才抽到一半,便给荒鬼急雷般的一招挡了回去,环汜便半握着剑,没亮出整柄剑身,“我永远也不会再为白音荒鬼做事,宁愿死,我也不会再成为一名杀手,荒鬼,你醒醒吧!”

荒鬼半阴下脸,一掌劈向环汜,玄迹和无相各执一手去截,但荒鬼手臂力道令人震惊,竟然顺势震开了玄迹和无相的手,掌发如风直逼环汜的脖子,环汜这趟抵出软剑,细软的长剑并不能抑制住荒鬼的力道,软剑被震飞了,环汜的脖子近在荒鬼手下,但是赫然间,一道赤红色的剑气从环汜的脖子和荒鬼的手中间划过,令荒鬼一惊收回了手,又是一道红色剑气从客栈外袭来,两股红色剑气纷纷从荒鬼的身边绕过,刺在木柱上,让客栈内的木柱瞬间倒塌。可荒鬼并不是弱主,又是一掌袭向环汜,环汜思绪还处在刚才的剑气中,玄迹无相奋力截住荒鬼,各执一拳与荒鬼对拳,但是结果玄迹无相被震出去,荒鬼依然霸道无比地袭向环汜,一道黑影从客栈外冲进来,接过荒鬼的手,两招比划,荒鬼的拳霸道无比,可出现的这个鬼像黑衣人,拳法丝毫不弱,也算是淋漓霸道,与荒鬼对拳,也勉强能撑住。

荒鬼被接二连三的袭击,也罢放下了手,看着这健硕的黑衣鬼像人,难以揣测出对方的出处,随即,门口一众杀手纷纷倒地,又有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进入,也带着鬼像面具,是个女子,那个身影竟然让玄迹等人感到熟悉,像极了那个活泼开朗的斐儿。

“是在和我抢着出手嚒?”

但是那女孩一说话,玄迹才敢肯定这不是斐,因为声音粗了很多,像是哭哑了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沧桑。

“岂敢,你的剑气不是逼得荒鬼退了好几步嚒,是你抢了先机!这一功算是你的。”黑衣男在鬼像面具下淡笑一声,随即从环汜身边回到了女孩的身边,紧接着又从客栈外进来一个女孩——师襄儿。

看到师襄儿,玄迹愣愣地咂舌道:“怎麽又是你,襄儿姑娘?”

“看到我很不开心吗,我可刚给你们解了围,玄迹你这话说的就让心心寒了,何况三番两次我都是在帮你,这一会也不例外,你说是吧?”师襄儿笑得清新从容,淡淡地注视着玄迹,两名鬼像黑衣人分别侯在师襄儿的背后。

“原来……他们是你的人?到底是谁啊?”

师襄儿话语轻柔,但是眼神敏锐,颇有一番王气,“我说过我是中州玲珑海阁的主人,我手下能人辈出,不行嚒?你们先退下,我有要事和你们大家聊聊!”两鬼像黑衣人点点头,便走出了客栈,师襄儿摆手示意荒鬼坐下,也让惊讶的玄迹一伙人都坐下。

客栈外,紫妖与斐儿都卸下了鬼像面具,紫妖注视着斐儿好一会儿,不免有点心酸,斐儿的眼眶是红色的,看到玄迹极几人,明明很想和他们在一起,可是对云图心有余悸,不想用斐儿郡主的身份去面对这一切,“斐儿,你真打算一辈子不和他们碰面了吗,何必苦了自己呐!我看得出玄迹他们都很关心你,在芦苇荡的时候,为了找你他们夜不能寐……”

“我想知道十五年前的真相,襄儿小姐能给我答案,我便跟着她,因为我也不想再去当所谓的云图郡主,不用面对任何人,这样……这样多好啊,我可以一心勤学,跟着襄儿小姐去挖掘十五年前的真相,不用再忌惮任何事情……”

“斐儿,如果哪天累了,记得回去找他们!”

“谢……谢谢你!”斐儿噙着泪水便朝着码头去,紫妖只得跟在十几丈外好好陪着她。

客栈内,气氛变得极其诡异,荒鬼坐在八仙桌一侧,背后众杀手;玄迹和无相各坐在荒鬼的左右两侧,师襄儿坐在荒鬼的正对面,四人时不时相互看看,还是师襄儿的笑声打破了僵局。

“荒鬼,可曾听说过玲珑海阁?”

“耳闻已久,据传闻在近三年内兴起,在中州不远处的一座小岛上,岛上经营各种交易,贩卖奴隶、女人、钱财、珍宝,也偶尔会和我们抢生意,贩卖人命、权利、势力,传闻中的玲珑海阁由一姽女主掌,她手里有数百高手,数之不尽的财富,有今天下各势力的缘盟关系,于此,玲珑海阁是常人最不敢得罪的地方,以我看来姽女应该是个风姿绰约的妇人,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十八九光景的女娃子,算是玩笑嘛!”

荒鬼乐呵一笑,师襄儿却摇了摇手指,“白音荒鬼暗杀团的白音不也是一位妙龄少女吗?”

“难道你也会豆蔻幻生术?”

“荒鬼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自然是比不过白音的,但试问以玲珑海阁的实力,能否与白音荒鬼拼上一场?”师襄儿果然善变,谈笑间,眼神变得极其锐利,凝视着荒鬼的眼睛,但嘴角又随意展露了一丝笑容,可谓诡异到了极致。

“什么意思?”

“因为玄迹他人是我的,白音荒鬼既然想和我抢人,这不是明摆着和玲珑海阁过不去吗?”师襄儿说完,大伙顿时都盯着玄迹,开始猜测玄迹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难道有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令人想入非非。

荒鬼大拍桌子,随即站了起来,“如果你想玩,白音荒鬼自然会陪你玩,除非他们甘愿为我效力,否则你们全部别活着离开鹿河川,在此之前我已经调动暗杀团两千杀手全部聚集鹿河川,姽女,你可准备好了吗?”

“哈哈……”

师襄儿随即也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手,一众黑衣鬼像人走进客栈,躬身在师襄儿背后,“姽女大人,暗杀团所有杀手几近铲除。”

“大言不惭!”

荒鬼怒斥一声,但是师襄儿反而笑意盈然转身看着焦阳,“焦阳,告诉荒鬼大人,谁在大言不惭!哦,忘了和你说了荒鬼,焦阳已经为我玲珑海阁做事近半年了,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呢!”

全场冷了下来,尤其是环汜,与焦阳当年一起被带入暗杀团,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他的为人其实不坏,而且可以算得上心善之辈,在执行任务中,能放人一活路,就绝对不赶尽杀绝,因此当年自己先成为地玄杀手,而他没有。是暗杀团让他们都变得残忍,至始至终焦阳也不想伤害寒鸦,如果要捉拿寒鸦,环汜绝对离不开无冬山庄,其实当日在白芳城地宫,焦阳以对寒鸦的感觉,早就认出了假扮杀手的环汜,但是没有点破,也没有告诉白音混入内鬼的事,白音荒鬼的一切成败竟然成了焦阳决定的。

“荒鬼,该结束了,暗杀团本就不应该存在,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什么当初要带我们进入白音荒鬼,我们宁愿饿死街头也不想被你们收养,寒鸦比我有勇气,敢违抗你离开暗杀团,但是我却不能也不敢。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并没有传达你的命令召集中州各地的杀手聚集鹿河川,只有从胤守宫随行的百名杀手,现在真如姽女大人说的,它们全部都死了,只剩下你背后的这几人……”

“焦阳……你竟然背叛我!”

“中州少了白音荒鬼这颗毒瘤,我想会变得更好,至于你的养育教诲之恩,我今日全部换给你……”焦阳提手一剑落在另一手臂上,但是却给环汜握住了剑身,剑刃划破了环汜的手心,“焦阳,我很开心你能明白杀人……并不能改变什么,真得很开心你能明白这一切,彻底放下了暗杀团!”

“从今日起,白音荒鬼将不复存在!”

师襄儿低声说着转出客栈门外,渐渐走远,留下客栈内剑拔弩张的局面。

荒鬼怒气一掌袭向焦阳和环汜,环汜推开焦阳,与荒鬼对了一掌,被那霸道凌厉的掌风飞了出去,震到了地上,玄迹无相二话没说跃上,出手攻击荒鬼,无相的身法已经算是霸道无比,但是和荒鬼相比,竟然是一个孩子和一个成年人的模样,每每对拳下来,无相的手都被震得发颤,而荒鬼则泰然处之。

玄迹祭出龙剑,随即一剑砍在了荒鬼的背上,但是只弄破了他的衣服,丝毫没砍破他的皮肉,看到剑器也无法破身,荒鬼哈哈大笑,以刚劲霸道的拳风一拳拳砸向众人,玄迹无相也被逼得不停退步,就连无相最擅长以柔克刚的赋水流奥义之术也没用,根本抑制不住这浑然天成的拳风,砸在桌上桌子碎成无数的木板,砸在酒坛堆里,爆得漫天酒水,玄迹结印利用酒水化成冰龙去缠绕荒鬼的手脚,但荒鬼竟以全身火焰灼烧,令冰冻皆消,荒鬼的内劲锋芒万丈,夹和威力无比的霸道之气,弄得无相玄迹满身淤青,根本架不住荒鬼步步为营的招式。

但荒鬼最恨的竟然是环汜,刚抑制住玄迹无相,立马跃身砸向环汜,环汜克制住紊乱的思绪,随即双手以迅雷之势结印,召出一面幻光流色的玄光壁结界,让荒鬼的拳头砸在了玄光壁上,大家还以为能松一口气,却没想到虚幻的玄光壁竟然一丝丝裂开,裂纹越崩越大,竟然一眨眼被轰了开,荒鬼以猛虎之势扑向环汜,灼烧着炙热火焰的拳头俨然落在了环汜的面前。环汜吓得脑中空白,这一招必死无疑,环汜颤抖着身子忘了一切。

荒鬼袭来,巨大的风流吹得环汜头发乱舞,等到荒鬼落在环汜的面前,倒在地上的并不是环汜,而是焦阳,焦阳用剑挡在胸口,但是荒鬼的拳头不仅震断了剑,而且活生生地砸进了焦阳胸口,殷红的血液眨眼间全部倾泻了出来,人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环汜睁开眼,看着地上的焦阳,脑中还是一片空白,荒鬼握紧拳,再次砸向环汜,庆幸被玄迹的龙剑一挡,加上无相的拳头、璎珞的冰针,才让荒鬼退出了好几丈。青檀和业火尘也围了上去,一同对付荒鬼,荒鬼看形势不利,便赶紧离开了客栈,玄迹几人追了出去,留下环汜陪着焦阳。

“这么多年你还没变,和小时候一样为了我,宁愿被其他杀手欺负,现在……哈哈……竟然为了我死,焦阳,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喜欢你!一直都不喜欢你……”

焦阳嘴角的血流满了整个脖子,但脸上露出了从没有过的笑容,温柔地伸手触摸着环汜的脸颊,“你……你说话永远都这样,明明关心人,却都只是说的冷冰冰……咳……”说着一大口鲜血呛在了环汜的身上。

“小环,记得我们一起加入白音荒鬼的那一天,你告诉我你叫小环,却这一辈子再也没叫过第二次,真好还能这么叫你的名字,白音荒鬼,留给我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那些年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打打杀杀了……”看到环汜惊恐的眼神,焦阳还是静静地笑着,“我知道真正的你,小环你好好活着,无论如何找个喜欢的人,不要再过这般杀手的生活了……”

“好多血,不要再说啦!”环汜伸手抑制焦阳胸口流出的血,哭喊出声。

“你能开心,便……好……”

焦阳欣慰地死在了环汜的怀里,脸上的笑容是真切的干净的,仿佛看透了一切,美满离开。环汜失声大哭,模糊了眼睛,直到哑了声音,痛了眼睛,才渐渐止住,看着焦阳的尸体,环汜颤抖着摘下了地玄焦阳的红宝石戒指,紧紧握在手里,孱孱弱弱地站起身,走到酒坛旁,提着酒坛把酒水全部倒在了焦阳身上,点燃,把焦阳火化在了客栈,环汜失魂落魄一步步踏出了客栈,背后俨然是一座黑烟滚滚的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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