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宫的主位是恬贵嫔,可因体弱多病,皇上已下旨,让她可不必去跟皇后请安,宫中妃嫔亦不可打扰其静养。因此,上官雨瑶亦没有去跟她请安。云翎宫中,分别有4间厢房,她们分别住在东、西两厢,中间都是空置的。虽同住一宫,但云翎宫宽敞幽静,因此绝不会扰乱到恬贵嫔恬适清幽。
来到云翎宫,进入宫房,房内布置并无奢侈华丽,却有一份优雅别致,全部都是花梨木雕的家具图样,让人感觉心恬神逸。
微风进舍,随行的,还有一股淡然的幽香,隐约感到有点熟悉。便寻香而去,走到宫房外,才发现还有一个逸致的花园。园中种满了茉莉花,淡然飘馨,清香索绕,清幽馥郁。
晋了嫔位,身边亦增添了数个宫女和两个内监伺候。上官雨瑶亦记不住这么多宫女的名字,因此便帮宫女都改了名字,为茉春、茉夏、茉秋、茉冬。。。
上官雨瑶转向宫人问道:“为什么这里种满了茉莉花。”
茉夏笑道:“那是因为皇上说,小主喜欢茉莉花,让奴婢在院中种满茉莉。”
上官雨瑶疑惑地看着茉夏,“皇上怎么知道我喜欢茉莉花?”
忆香便上前回道:“我看,定是小姐平日素爱用茉莉焚香,身上亦散发出淡淡花香,皇上闻了,便得晓小姐的喜爱。”
上官雨瑶笑意溢发浓郁,欣然地看着一片洁白如雪的花海。
可是自迁到云翎宫后的两个夜晚,皇上亦再无宣过上官雨瑶侍寝。虽深知熙城贵为一国至尊,拥有**佳丽三千,夜夜寻欢,实属平常。但心头还是被苦涩所充斥,久久不散。
到了元宵节当天,**妃嫔都盛装以待,均想夺得圣上瞩目。上官雨瑶穿上了一袭白色的罗裙,外披一件红色轻纱长衫,再搭上红色披帛。她命芷若梳了一个桃心髻,用一条纤长丝柔的红色丝绸饰于发间,两端如柔细柳叶般盈盈飘垂,与悠逸的披帛相互辉映。
茉夏取出司珍房新打造的鎏金镶红玛瑙钗,给上官雨瑶过目,可她却无意细看,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她伸出素手,示意茉夏把发钗递给她。茉夏回意,把钗递向上官雨瑶。她伸手想接过,却因失神,手心碰到那尖细的钗脚。
那如霜娇柔的素手,慢慢地溢出一条鲜红的血丝。茉夏见状,被吓得面如土灰,立即跪倒在地上磕头道:“奴婢粗卑,弄伤了小主,恳请小主恕罪。”
上官雨瑶被茉夏的动作拉回思绪,手心传来的丝丝疼痛,她才察觉到自己受伤。她随即扶起茉夏柔声道:“好了,快起来吧!我亦没有责怪你,是我自己出神才会受伤的,她帮我去拿药止血即可。”
茉夏迟疑道:“小主,要么奴婢去找太医来为小主治疗吧。”
“不必了,你去拿些仙鹤草给我就是了。这钗沾了血,亦不能戴了,去拿金镂兰花红宝步摇给我吧。”上官雨瑶吩咐道,茉夏应声出去了。
梳妆过后,便启程参加宴席。
宫中星桥火树,歌声莺蔓,舞姿撩情,百花竞放,群芳争艳。
一个个翩然迷离的身影在那歌台舞榭之上,随那丝竹奏起温润典雅的旋律而起舞。一道道凤髓龙肝,水陆毕陈。一杯杯玉液琼浆,柔绵入喉。
他独自举杯痛饮,只求麻醉那颗动摇的心。今夜,她定会出席于宴会中。他实不敢想,再次见到她,心中又会牵起如何的波澜。
每每忆想当时,她暮然挡在自己跟前,一支箭插入她的身体,那炽艳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物。她晕倒在我怀中,混乱间,她一直戴着的帽子,跌落在地。如丝黑亮的秀发,旋即垂落在手臂。骤然,思绪凌乱,恍如被转入无底黑潭。她,是女子,是宫中的女子。
他,在门外等候,等候大夫为她治疗。他怔怔地伫立着,双眼无焦点地看着那扇门出神。她,定会无恙。错落的思绪间,曾闪过一丝寄盼,或许,她只是宫中的宫女。如她所言,只是被人所迫害,才要逃离出宫。
思及至此,木然一笑,再举起酒杯尽饮,如释伤怀。如今,我仍是佑明王,她已是愉嫔。确实不该再有任何交集,他随即离开宴席。
他徐步走到太液湖,宫中今晚举行盛宴会,妃嫔都要参加,宫人大多都前往伺候。这里便显得宁恬静谧,那一池深蓝透彻的湖水,映出零落的几点星光。今夜重云浓密,微风瑟瑟,如同蒙在他心上的那重迷雾,挥之不散,让人倍感箫条。
他一直蹲坐于湖边出神,时间游走,那漆黑的夜空伴随着巨响,绽放出几朵璀璨的烟火。霎时,艳光四溢,炫彩缤纷,为那沉寂的空中,点缀上绝美的火花。
此时,在他旁侧传来了声音,“小姐,你快看,好漂亮啊。”
他循声望去,是她,居然就在自己的身旁。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以他的武功,绝对没可能察觉不到,为什么只要是关于她的,都会使他变得软弱,毫无防备。他她嫣然笑望着那迷离的烟火,仿佛都是在为她而绽放。
藉着烟火的光芒,点亮了漆黑的路道,她对他施然道:“见过佑明王,王爷为何还不入席,独自在这里观赏美景。”
他一直看着她的双眸,她略显得有点不自在,他这才徐徐回道:“愉嫔,还不是一样,宴席还没散,便独自离开了。”他的语气尽快寒冷,语出之时,亦冷彻了他的心扉。
他不等她回答,便转身离开。但却发现,步伐异常地缓慢,不知走了多久,他不禁轻叹。却闻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呼救,不安立即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飞疾地跑到太液湖,只见她被一蒙面人把头按入水中,她不停地挣扎着。他痛心欲裂,大喊一声“住手”,随即执起一石头向蒙面人袭去。蒙面人见状意欲躲避,闪避不及,伤了手臂,仓皇而逃。
她失去知觉,身体刚要往下坠,他疾速来到她身旁,把她扶起。莹洁的水珠在她惨白的面庞上流淌。
“小姐”忆香惨叫道。佑明王立即向她喊道:“快,快去找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