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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风雨欲来

羽画怔怔地出神,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的,也不知道花袭颜还在耳边说了什么。

脑子一片空白,混混沌沌地走回书房,脚步有些虚浮,好像踩在绵软的云端,完全找不到重心。

涟儿,要嫁给旭尧了。

她,要嫁给别人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这句话,羽画脸色惨白,坐在梨花木椅上,双手紧紧抠住扶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和指节发白,心间的绞痛一阵接着一阵。

就这样,要结束了吗?

问自己,可是没有回答,没有办法回答。

他和她,注定是不可能的。

他不能爱上她,不可以!

如果爱上她是害了她,那他宁愿放手,宁愿孤苦终生,也不愿意看她再受伤害。心好像被钝钝的刀子凌迟一般,缓慢而漫长地拉扯着。

而这边,涟笙慌忙之中逃开,不想再面对羽画多说半句话,她本能地不想让师父知道自己答应了旭尧的提亲,看到他永远清冷出尘的背影,就下意识地只想逃跑。

心中一个声音在呐喊,快逃!逃!

绝对,不可以回头,一回头,就万劫不复。

靠着墙壁上重重喘息,苦涩的眼泪还是滑落,涟笙掩面失声,哽咽着哭起来。

眼泪透过指缝流出,心中满是痛苦和不甘。

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可是只要你面对他。

那些自以为是的坚持和狠心,全都分崩离析轰然倒塌了。

绝望地抬起头,看向天边的浮云,涟笙微微眯起眼睛,就这样了吧?

就这样,把一切都结束,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成全旭尧。

同时,也成全他和袭颜仙子,甚至以后的炎曦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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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收拾得怎么样啦?”

旭尧笑眯眯地大步走进涟笙的寝殿,带来一室的阳光,好像有他的地方,整个大殿都温暖明亮起来。

涟笙抬头,看向那个挺拔的玄色人影,眯起眼睛笑笑。

“嗯,本来东西带的就不多。”

扭头环顾了四周,熟悉的一切,如今只是提醒她心间的苦痛而已,闭眼不愿再看,白虎慢慢地蹭到涟笙脚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涟笙微笑着俯身,摸了摸他光滑的毛皮,白虎舒服地眯起眼睛享受。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旭尧的心好像针扎一般,坐立不安起来,神色不太自然。

“笙儿,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知道我有事情欺瞒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涟笙撅着嘴看向他,大眼睛中都是不解。

“你怎么会骗我呢?况且我相信,就算你真的欺瞒了我什么,也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旭尧心中一紧,扭头不敢直视她清澈灵动的凤眼,假意咳嗽了一声,不太自然。

“那,笙儿,你记着,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如果因为爱你做了错事,你一定要原谅我。”

他的眼睛中都是严肃和认真,半分玩笑也没有,看得涟笙脸上一热。

“好啦,我知道啦,你今天好奇怪哦。”

旭尧似是非常矛盾和挣扎,看向涟笙。

“你,如果后悔答应嫁给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轻轻摇头,微笑着看着旭尧。

“我不会后悔的。”

旭尧这才放下心来,伸开双臂把她揽进怀里,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而涟笙完全不知情,问着他怀里的温暖香味,觉得安心且温馨,随即轻轻站着推开他。

“好啦,我要接着收拾东西呢,你闪一边呆着去。”

旭尧宠爱地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眼神中都是爱意。

看着涟笙在房间里打扫的纤细身影,努力忽略心底的不安和愧疚,他心中洋溢着满满的爱恋和坚定,暗暗发誓。

哪怕毁天灭地,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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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玑岛外的孤绝峰下,妖界的人正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往褚玑里溜去。

“佐护法,您真的确定咱们今天能得手吗?”

“哼,今日十五,那戎芷和漓飒都去了神界赴宴,羽画又内力尽失,只剩一个旭尧可以匹敌,妖王苦心修炼这么久,发誓要报当日西凉之仇,杀了旭尧泄恨!”

“可是,您怎么得来的消息啊?”

“这个嘛……自然有妖王和魔尊的妙招了,你等乖乖听令便是。”

“属下谨遵护法教诲!”

佐杀冷冷地看向褚玑的方向,眼中闪过寒光。

“魔界使者们,去南舒岛抓那个叫涟笙的小丫头,顺便牵制住羽画医仙,若是遇到了袭颜仙子,装作不认识见机行事就是。”

“是。”

“妖界的小妖们,随本护法上北畅,稍后妖王和魔尊会亲自到来。”

“遵命!”

于是他们兵分两类,悄悄地进入褚玑界内,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斗,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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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儿,你真的不去和三师兄道别吗?”

旭尧站在涟笙面前,疑惑地看着她,她低头抓着手中的小包袱,似是风淡云轻的很。

“不用了,反正说不说都一样。”

旭尧心情复杂,眼神变化几许,低头抚上涟笙瘦弱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

“确定了吗?不后悔了?”

涟笙别过脸去,不自然地笑笑。

“哎呀你真啰嗦,走吧。”

旭尧看她这个样子心中也不是很舒服,拉起她柔软的小手抬脚就往外走。

路过羽画的房门时,大门紧紧闭着,涟笙心中一紧,咬着唇忍不住看了一眼。

“再见了,师父,以后有袭颜仙子陪着你,我就不用担心你会孤单了。”

虽然心中已经预演过千百次离别,但真正到了这一刻,涟笙还是忍不住泪眼朦胧,努力眨巴眼睛把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红红的鼻头吸了吸,微笑着看向旭尧。

“我们走吧。”

旭尧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对着她点点头,温和坚定的眼神中,有一丝涟笙看不懂的神色。

屋内的羽画,坐在大殿中,胸口剧烈起伏着,心间剧痛,额头滴汗,青筋突起,修长洁白的手指死死抓住扶手,他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也知道那是他们要离开了,可是她,居然不来跟自己道别!

居然就这样和旭尧离开了自己,永远的。

离开了自己!

旭尧拉着涟笙的小手,两人都沉默着走路不说话,因为涟笙执意不肯御风飞行,旭尧也正好想要和她牵着手多走一会儿,两个人就这样漫步在林间,淡淡的温馨环绕着他们。

涟笙一直低头看路上的小石子,似乎心情挺好,旭尧扭头看她,几次想要说什么,都欲言又止地憋了回去,说不出口。

涟笙对着不远处的一只鸟儿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得意地对着旭尧笑了笑。

旭尧怔怔地看着她甜美如斯的笑脸,心里一痛,一想到自己如果开口就会失去她,瞬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欺身上前,一把搂住涟笙入怀,感受她真切地在自己怀里的温暖。

涟笙还在发呆,忽然就被他抱住了,脸红红的,小声嘟囔。

“这是在外面,你别……多不好啊。”

“反正马上都是我的夫人了,还这么害羞啊!”

旭尧看她害羞的小样子分外可爱,忍不住逗她。涟笙的脑袋低得更深,脸上呼呼冒出热气。

“笙儿”,旭尧忽然开口,深情款款的唤她。

涟笙疑惑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晕,如同粉嫩的蜜桃,恨不得咬上一口。

旭尧心神意乱,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呐呐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涟笙见旭尧这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旭尧心中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这个甜美纯真的笑脸,永远失去她!

巨大的恐慌铺天盖地而来,他只好紧紧地抱着她,闻着属于她独特的少女清香才能微微平静。

涟笙不知道旭尧最近究竟怎么回事,突然被他抱着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挣扎了几下吃力地开口。

“你……你勒到我了。”

旭尧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这样,可是看到涟笙的笑脸,他就是忍不住慌乱失措,好像这份甘甜不属于他,是他硬夺来的。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

看着面前的旭尧忽然孩子一般,失神地对着自己喃喃,涟笙也觉得心里一疼,她一直都知道旭尧对自己情深意重,虽然心中爱慕的人是师父,但是答应了旭尧的婚约,也未尝不是好事。

“你怎么了?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像是得了保证一般,旭尧绽开一个俊朗的笑脸,比阳光还要灿烂,让涟笙瞬间有点失神,这么美好的男子比春风还要和煦,自己何其幸运啊。

她不知道的是,这种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就像天边的浮云转瞬即逝,转眼间面目全非,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中,让她差点丧失了所有活下去的意志。

忽然,感觉到旭尧身体一僵,慢慢地侧耳听起身后哟偶什么动静,涟笙不解地抬头看向他。

“哈哈哈……想不到堂堂战神,居然如此深情厚意,光天化日之下,和徒儿暧昧不清,本王佩服,佩服啊,哈哈哈哈……”

一个森冷的笑声忽然炸响在耳边,让涟笙和旭尧同时心中一紧,旭尧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杀气,环绕在周身纯洁的银色光芒,顿时让涟笙觉得有些陌生。

发生了什么事情?

涟笙心里一阵紧缩,好像有种不详的预感,害怕地抓紧旭尧的衣袖,看清了站在前面的那个人。

正是那夜在西凉外重伤了涟笙的蝙蝠妖王……淬火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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