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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明珠映君现旧颜

正说着,就远远听见众太监打千儿的声音:“靖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又有声音细长的太监唱道:“靖南王到~~~”

唱毕,热闹喧杂的御花园此刻都安静下来,只见一位头戴净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龙白蟒袍,腰系碧玉红鞓带的男子缓步向宴桌走来,到太后面前,一撩蟒袍,双膝跪倒,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请母后恕儿臣来迟,儿臣在此恭祝母后福泰康宁、圣寿千秋。”

太后喜得连连点头,乌白发间的步摇簪也随着一晃一晃,凤眼处的红宝石在四周灯光的反射下亮闪闪,倒使太后眼角忍不住流下的泪不是那么明显,颤声道:“快快起来,走近来让母后看看你。”

身边小太监忙把太后左下角所设的椅子挪得近了些让靖南王坐下,只见太后伸出双手,摩挲着靖南王的面庞,嘴唇颤动着,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淌,哽咽道:“我的儿,如不是我这次做寿,你还得多久才能回来啊?”

旁边的皇上顿时颜色尴尬,连连低咳了几声。

靖南王接了太后身边服侍的宫女手中递过的金丝帕子,轻轻地拭去太后脸上的两行清泪,柔声道:“母后,攘外先安内,近年来又正值边疆问题最为严峻之际,我得长年坐镇边疆才能放心。”又微笑着安慰道:“而这正是我所送给母后和皇兄最厚重的礼物啊!”

说罢拍了拍手,只见王府家丁一个个身着一身赭红色的马褂,手捧包金镶玉的礼盒,鱼贯而入,直来到距太后席前三丈远处,将礼盒擎过头顶,双膝拜倒,齐声山呼道:“恭祝太后万寿无疆,圣福永享!”

完毕,便有旁边的太监展开礼单,高声唱到:“靖南王贺圣母皇太后六十寿诞,献无量寿佛九龛、金字经一部、寿轴三轴、如意二匣、金镶珠石如意一柄、时乐钟一对、珊瑚盆景一对、玉陈设九十九件、瓷陈设九十九件、古铜陈设九十九件、各色布匹、绫罗、绸缎九十九匹……”

礼单念毕,有九名王府家丁手捧礼盒,膝行向前。靖南王走到这几人身旁,说道:“这是前阵子宁夜国意欲求和示好奉上的九颗夜明珠,儿臣不敢独享,今日母后寿辰,理当奉上。”说罢,便让家丁打开礼盒的盖子。

霎那间,整个御花园顿时被一层柔和的光晕所笼罩,仿佛所居于天上皎月之里。

只见九颗夜明珠个个如鸡蛋般大小,散发着明亮清雅的光芒,虽然柔和,但渗透力却极强,不仅盖过了旁边密密所树之宫灯,更让旁边熊熊燃着的庆寿焰堆黯然失色。在场的嫔妃们饶是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噤声,陷入了这样温和柔亮的光晕之中。

本一直低头服侍在惠妃一侧的夏芷见气氛异常,也不禁偷偷抬起着头想看看究竟是何宝物让在座之人都一片安静。她循着刚才唱礼的地方瞧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翩然站立于众家丁之旁,夜明珠发出的柔和光芒淡淡的萦绕在他的身边,将他身上的白衣映得越发莹白,仿佛他本人就是一个发光的明珠。夏芷再仔细看去,这不是刚穿越过来时在池塘边遇到的那位公子么?圆润温和的面庞在白衣和夜明珠的清雅光圈映衬下更是让人感觉有着无比的亲和与亲近感。夏芷一时忘了这是什么场合,只一直看着眼着的这位白衣男子,直到他目光扫到自己,朝自己扬起嘴唇微微一笑,才意识到眼前这位是太后的最宠爱的皇子,镇守边疆的九王爷——靖南王,才又慌忙收回目光局促不安的低下头。

靖南王微微笑着走回太后身边,说道:“明儿让几个能工巧匠用香檀木雕了花纹做成镂空的盒子将它们装进去,夜明珠光线柔和明亮清澈,不易伤眼,比挂长明灯要好得多。”

太后笑道:“这么大的夜明珠本来就少见,更为难得的是九颗明珠颗颗浑圆,一般大小,毫无二致,这样的宝贝拿来当宫灯使岂不糟蹋了?”

一旁的皇上扶着太后坐下,笑道:“天下万物,在母后您面前,纵然再怎么尊贵也只是个凡物,母后只管享用就好。”

丽妃给太后斟了一杯酒,纤纤细手擎杯称赞道:“大慕国有皇上治理和九王爷的辅助,一片太平盛世,母后您寿辰之际更是举国欢庆。这样高兴的日子,母后您可得痛痛快快儿的喝了这杯酒。”

众嫔妃纷纷举杯附和,太后喜不胜喜,让身旁侍立的宫女给皇上和九王爷斟了满满一杯,才一口气喝了下去。皇上轻轻抚着太后的背,玩笑道:“母后您今儿心情好也得慢点儿喝,不然儿臣可得让他们把酒给撤下去。”

一杯下肚,桌上气氛便热闹开来。太后与九王爷叙着母子之情,皇上与丽妃二人你侬我侬,好不欢喜。

淑妃见场面正欢愉,便放下手中酒杯,出了席位,浅笑盈盈地对太后福了一福,说道:“今儿母后圣寿,妾不能送上如九王爷的夜明珠般璀璨之礼,但费心想了几日作了首曲子,愿以此曲作为贺寿之孝心。”

太后笑着点点头,道:“你向来善歌,只是这一年来都很少听到你的歌声。今日能借由哀家这老太婆的好日子把心放开,也算是不枉这次兴师动众的庆寿了。”

皇上也惊诧不已。淑妃小产之后几日,丽妃也身体不适,在丽妃百般撒娇之下,也没顾得听太后的叮嘱去看看淑妃。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许是因为小产后的抑郁所致,错过这段时期再去淑仪宫看望她,淑妃待他只遵宫中之礼仪,但言语神情间只不冷不热,更不会像从前一般无事便用那燕莺般的嗓音软吟一曲。皇上心中有愧,便时时让内务府送了新奇的东西过来,自己也曾好言相慰,但实不抵已经失望透了的心,久而久之,作为天子的他也烦了,不再相哄,来淑仪宫的次数渐少,再加上丽妃那边的软磨硬缠,慢慢地就不再走动淑仪宫了。

此次闻得淑妃自荐要献歌一曲,不禁双手轻抚,点点头,说道:“极妙,朕许久没有听得爱妃歌唱一曲,此次定要洗耳恭听。”

淑妃微微低头含羞一笑,这一笑便勾得皇上心动不已,想起了往日里淑妃的百般好处和曾经对她的眷爱。

淑妃款款走到太后和皇上面前,浅浅一躬身,正欲开口歌唱,却听得席中一人喊道:“妾认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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