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红诧异的望着杜夕夕,没有接过筷子,眼前的杜夕夕让她琢磨不透,以往这丫头就是逆来顺受,最怕惹事生非,更不会像眼前这样主动站出来为自己做些什么,悦红毫无怀疑杜夕夕定是对日后有了打算。
“红姑姑,夕夕今日既然拉你进了屋来,就没把你当外人看。先前的事,夕夕明白,姑姑也是身不由己,只是夕夕不明白,姑姑替人做事便罢了,为何还要替人受过呢?”
夕夕说完用筷子夹了块玉香酥用起来,她愿意与悦红示好,但如若悦红不愿,她定也不会摆出稀罕之态。
悦红犹豫了片刻才说道:“相信你也知道,我既已是大姨娘的人,自是要忠于终于她。”
悦红的话说得很直接,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背脊挺得很直,头微扬,显然仍是没把杜夕夕放在眼里。夕夕笑看了她一眼,擦了擦嘴角的酥沫子后才道:“夕夕明白,但愿大姨娘也能相信你才好。”
“你什么意思?”悦红警觉了起来。
夕夕伸手示意悦红转身看向屋门处。紧闭的屋门外,廊前似是有人影矗立在,悦红不甚明白的转过头,。
“五姑姑是李管家派来的人,而大姨娘的性子最是多疑,姑姑是聪明人,是夕夕多言了。”
悦红气愤的皱起了眉,右手略有克制的拍了下桌面,“好你个杜夕夕,敢算计到我头上!你进府不过才一年,詹府四大掌柜中有两位是李管家的儿子,你知道什么!你拿什么跟大姨娘斗!”
这些夕夕自然都知道,云恪会对李管家和大姨娘客气,也是看着那两位掌柜的面子上。
“夕夕有什么能耐,姑姑日后定能见得着,还望姑姑别再夹在中间,成了顶罪的羊才好。时辰也差不多了,姑姑好走。”
漫不经心的说完话,杜夕夕也不再瞧悦红一眼,自顾拿了滑蛋羹来吃。她没指望一次就能拉过来悦红,但至少日后悦红再不会毫无顾忌的替大姨娘办事。
用完了早饭,夕夕如往日一样出去洗衣,见杜颜颜坐在院子里,仍是有些生气,也不搭理自己。夕夕望了望身后的洗衣房内叠放着一堆衣物,不用想也知道,那全是三姨娘纪氏的。这位三姨娘才刚进府不久,是詹云恪生意场上的好友相赠,不好推脱便收下做了妾室,詹云恪几乎都想不起来这位纪氏,但夕夕清楚的知道这也只是开始的时候,后来那二位姨娘为了对付夕夕便拉拢了三姨娘,而三姨娘始终都是沉默的,就像是那二位姨娘的棋子一般,要做什么便做什么,一直到最后一同将夕夕送上黄泉路。
夕夕沉思了片刻便有了主意,于是拉上杜颜颜,将那一堆衣物送去给三姨娘。因为三姨娘不得宠,所以衣物时常都被丢在洗衣房里,无人送去。
“姐姐,这位三姨娘怎么送洗了这么多衣物啊,连大姨娘的都没她一半一般多,她很得宠吗,是不是有许多衣物?”杜颜颜抱着一叠还算上乘的锦缎衣袍,不禁疑惑的问向走在她身旁的杜夕夕。
杜夕夕笑了笑,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三姨娘的院子在府中较偏远的地方,她来之前这里一直是空着的,后来李管家便把三姨娘安排住到了这里。夕夕抬脚走进拱形的石门,入眼便是一处凌乱的植草,显然是从未被修剪过的,所幸不大的庭院里收拾的很整洁,看上去还不是很凄凉。
“姐姐,三姨娘真是住在这里吗?”
夕夕并未急着给妹妹解惑,而是轻声朝着屋内唤了声“三姨娘在吗?”
片刻后,正屋旁的厢房里走出来一位老姑子,理着衣衫,打着哈欠,一副刚刚醒来的模样。“谁呀!一早的就来嚷嚷!”
杜颜颜惊得瞪大了双眼望着那位老姑姑,这个时辰府内竟然还有人敢在睡觉。
“我们是洗衣房那边过来给三姨娘送洗净的衣物的。”杜夕夕冷言的走上前,心下不禁有些恼火,再不得宠也是姨娘,哪有一个下人这样肆无忌惮的不把姨娘放在眼里,竟过的比主子还舒坦。
“今儿真是奇了,你们竟也会主动送衣物来。放到屋里来吧。”
“三姨娘人呢?”杜夕夕立在原地,一双眸直直的望着那位老姑子道。
“不知道,我可管不了她上哪去。”
老姑子转身便要回屋去,也不打算再与夕夕她们多说。
夕夕耐着性子,将衣物放到屋外园子里的石桌上,拉着杜颜颜坐到桌旁等着三姨娘。这么些时候都不见三姨娘的声音,显然她并不在屋内,而夕夕太想知道这位三姨娘一早的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