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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小姐们早就对皇上对左纤蓉的过多的夸赞有些不满,如今看皇上还要另行赏赐,更是多了分怨愤,左纤蓉可是今晚唯一被赏赐的人,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将来她会有更大的机会进入皇家,这样她们这些梦想着嫁入皇室的小姐们怎能不嫉妒?不过既是皇上谕令,她们也没有办法,而且左纤蓉确实是今晚表现最好的,只能叹技不如人了。
反观左纤蓉,虽竭力保持镇定,眼中却也透着股兴奋之色,她上前接过玉如意,叩谢:“谢皇上赏赐。”回身之际,眼光却扫向一旁含笑而立的夏烨然,面上划过一抹羞赧之色。
夏溢眼中浮起一抹冷凝之色,却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从发觉,随即大笑起来,恢复了之前的神色,头偏向一旁侍立的公公:“是不是还没有人没有表演过啊?”
那公公俯身应道:“是,还有最后一组,十八号。”
琉璃心中一抖,来了!刚才只顾着欣赏节目了,都忘了自己也是局中之人,半点准备也无。颇为无奈的站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移步至场中,屈膝行礼:“臣女木琉璃叩见皇上。”
夏溢看着逐渐走近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在三月的午后,在暖暖的阳光下和徐徐的清风中,缓步向自己走来,带着尘世间最温柔最纯净的笑意,她也是这样在自己面前站定,微微俯身,用跟她的人一样柔软温雅的声音对自己说:“民女殷采桐见过太子殿下。”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满目都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像是进入了最美好的梦境一般,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争权夺势,只剩下最甜美的感触,他知道,那叫心动。
只是,下一刻,这个女子就将目光投向了他身旁的人,他看见了她一下子明亮起来的眸光,像是最耀眼的星光,美丽,却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听见她温柔如水却掩不住欣喜的唤他的名字:“秋炎。”
秋炎,他最好的朋友最得力的助手的名字,此时听来却像是个魔咒,他知道,他不会跟他抢,因为他的理智,他更知道,他赢不了,即使后来因为不甘心而用尽了手段,可是他自己却明白,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耳旁吹过的是暖暖的清风,嘴角僵硬的除了笑,还有更多的心碎,梦醒不过一刻,却似已经千年。
梦醒了,夏溢似乎感觉到尘封已久的心又开始活跃起来,眼中漫起点点柔情,他知道,她不是她,他也知道,她就在自己目光所及的地方,时隔十四年,她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要上去拥抱她,更害怕自己执念未尽,让大家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陷入僵局,因此,他只能远离她。
淡淡的笑:“木琉璃?”
“是。”
“琉璃,世上最美好的宝石,真是好名字。”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语气,仿佛喃喃自语,却让众人眼神一变。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夏溢迅速调整过来,眼光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最后定在场中规规矩矩的琉璃身上:“不要太拘谨,放松些。”
“是。”
不太在意的笑笑:“你要表演什么节目?”
琉璃微微向左右看了看,怎么还美人上来?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意图,夏溢笑着解释道:“最后一组只有你一个人了。”
难怪,了然的点点头,心中飞快的开始算计,表演什么呢?这十几年来,别看琉璃什么都学了些,可是真正上心的,只有武功、阵法和医术,至于琴棋书画之类的,权当是修身养性,并没有过多的下功夫,水平虽然不差,却也不至于有多好,况且前面已经有那么多人表演过了,到了她这里能选择的余地就小了。
更重要的是,她要把握好一个“度”,不能过于引人注目,所以那些现代过于新奇的歌啊舞啊什么的自然是不行的,可是同时也不能太差,让人觉得太过于敷衍,毕竟人人都知道她娘亲殷采桐是当年京城有名的才女,她教出来的唯一的女儿也不该差到哪儿去,虽然也许殷采桐并不在乎这些名声,可是琉璃自己也不想太丢了爹娘的脸。最好的结果是,有亮点,却不足以引起轰动。
别看琉璃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片刻心中便有了了决定:“回皇上,琉璃学艺不精,思来想去,也只能吹箫一曲,聊供皇上赏玩。”
琉璃最喜欢的乐器便是箫和琴,因着殷采桐和楚河都擅琴的原因,所以她学得最好的也是琴,箫便差了些,可是她可以从其他方面弥补。
接过小宫女拿过来的箫,琉璃敛衣肃立,将箫置于唇边,垂眸,唇微启,清扬婉转的箫声便飘了出来。
此时的琉璃,一身紫衣,月光从她的背面洒下,整个人仿佛被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雾,带着圣洁的清冷之气,翠绿的箫衬着素玉的手,更显洁净白皙,姣好的面容隐在月色的后面,模糊不清,却添了一分悠远和飘逸,有微微的风吹来,发丝便跟着飘起来,扫过脸庞,扫过唇角眉梢……
她静静地站在哪里,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表情也是淡淡的,却仿佛让人感受到了永恒,箫声鸣自她的指尖、她的唇边,在这样的夜中,显得别样的空灵,仿佛一切的喧嚣都已远去,世间只剩下这临风玉立的女子,和那直击人心的箫声……
即使经过了那样的倾城一舞,即使这样的吹箫技巧并非炉火纯青,可是众人的目光依旧被紧紧地吸引,这样不染纤尘的女子,真的属于人间?
一曲毕,意料之外的安静,琉璃有些微的诧异,难道差成那样?不至于吧,这曲倾国倾城虽是首流行歌曲,可是旋律很是优美,有很浓的古风,用箫吹来也是别有一番倾世之味的。
琉璃倒是不知,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自己,就像疏影说的,一直以来,琉璃都对自己所拥有的倾世之貌毫不自知,也许是不在意,可是她却忽略了她的容貌再加上她身上散发的清冷淡泊之气会给他人造成的震撼。
众人回过神来,但一来皇上没有开口,二来也碍着左齐的关系,依旧没说什么,只是礼貌的点头,琉璃也懒得猜,径自交还了箫,正准备退下。
“等等,这支曲子倒是挺新鲜,朕倒是从未曾听过,叫何名?出自何人之手啊?”夏溢也被琉璃所震撼,还沉浸在那种安静悠远的气氛中,回神间便看到琉璃正准备退下,急忙出声问道。
“回皇上,此曲名唤《倾国倾城》,是琉璃无意中听人吹过,倒是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此前,琉璃观得左小姐一舞而倾天下,便想起了这支曲子。”
“《倾国倾城》?”夏溢盯着琉璃月光下姣好的面容,开口道,“倒是当得起这个名字。”
众人并不知晓夏溢的想法,但无论是之前左纤蓉的舞蹈,还是眼前紫衫飘然的木琉璃,确实都可谓是倾国倾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