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狂飞憨厚的脸上认真地道:“月涛,你是不是有事要找俺做。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俺赵狂飞就是一个粗人,没什么大本事,但力气还是有的。只要俺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杜月涛却笑了。
“赵大哥,我把你留下来的确是要你帮我做事,但事情却不是一件两件,而且也并不仅仅是为我。”
“哦?”
“我要你留下来帮我。”杜月涛淡淡地道:“赵大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早晨时爬过山。我以前有机会时总会去爬。当你爬到最顶峰的时候,默然回首发现自己来时的道路已经看不清了你会迷茫,但是需不需要要回头都在自己,可能前方会有更广阔的天空在等着你,但也可能是地狱中的恶魔在向你召唤。可是不管结果如何,假如你不去爬那座山,你永远也成不了山顶那个能够选择前进或者转身的人!假如你不去爬那座山,你就连选择的资格都没有!你永远只是个空想者和失败者!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王储,皆出锗岷。如果你能答应我帮我做事。我杜月涛可以向你保证,不出三年,这钢铁森林下的大山中什么黑瞎子老虎黄豹,都要对你俯首称臣!再没有人会抬枪指着你!也再不会有人敢威胁你和你的妹妹!你赵狂飞的名字,会名震整个华夏!三年以后。石家庄这座山岳,会是你赵狂飞一个人说了算!”
悠然地说到最后,易容后的杜家少年眼睛中忽然迸射出一股炽热的光芒,笔直的身体如青松般遥然写意地矗立在长安公园的山顶,眉宇间,桀骜宛如叱空鹰鹫。
赵狂飞整个人陷入了沉默。良久,赵狂飞才抬起头来,他眼中尽是茫然,问道:“月涛,你是说,这座城市以后我会说了算?我可以在这样的大城市里拥有保护妮子不受伤害的力量?你确信你不是在跟俺开玩笑吗?俺赵狂飞没有文化,也没见过世面,有的就是一膀子力气。不怕你笑话,俺自打跟着妹妹来到石家庄以后,就好像没头苍蝇被罩进玻璃罩似的,那种大公交车,我连怎么掏钱都不会,电梯我也不会,我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妮子的累赘,我觉得我不行。”
“我像是在说笑吗?”杜月涛笑道,他知道自己需要给这个朴实憨厚的农家汉子好好上一场精神麻醉的课了,那种类似于成功者职场演讲的吗啡精神文化。
“有真实感的世界不美丽,美丽的世界却又不真实。这社会很不公平,但不公平的社会才有竞争。大自然的优胜劣汰是所有有思想动物的本质,这钢铁森林楼山厦峰的城市也不例外。同样是人,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有高低?那是因为觉得自己高的人心态高了,觉得自己低的人心态低了!在这个尔虞我诈不知冷暖的社会里,一切低头的缘由都是来自你的本心,你把自己看的低了,别人自然而然就高了!人自古部分三六九等,古代帝皇为什么要宣传君权天授,为什么要自封天命真子?无非就是要让那些普通百姓自己低头!而实际上,人生来谁又与谁差得到哪去?赵狂飞,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你不行?没有文化,你可以学,不了解城市里一些设施,慢慢就可以了解,这种看似无形实际有形的东西其实都是后天培养的,在我看来根本没什么!真正让人值得感到绝望的,是一个人的性格,性格决定成败,而恰恰是这点令无数人无可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易!赵狂飞,你还不明白吗?”
最后一声,杜月涛猛然对上赵狂飞那茫然地目光,宛如炸雷般的一声沉喝,赵狂飞猛然一个激灵,脸色猛然胀地通红,宽厚的脊梁挺了起来,但很快,赵狂飞又沉默了下去。
杜月涛冷笑道:“莫非我真的看错人了,赵狂飞你不是说山里的莽牛,孤狼都禁不起你一声喝吗?你的骄傲莫非真的只局限于你那黄土边布怪石林立的澜沧山?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些黑衣男人在给予你一枪以后,你的妹妹立刻就妥协了,扪心自问,你今天真的保护了她吗?不,你错了,你保护的是她的人,她伤害的,却是自尊!”
“你说的没错,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把那些人全部踏在脚下,伤害过我妹妹的人,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原本憨厚老实的赵狂飞缓缓地抬起头,声音赫然入清泉般地冷冽,一双单纯的眼睛上已经布满血丝。
赵狂飞低声道:“如果我跟了你,会不会杀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想成为人上人,不杀人,很难。”杜月涛眼神中带出一抹认真:“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杀该杀之人。”
赵狂飞犹豫了下,道:“能不能让我考虑考虑。”
“好吧。”杜月涛叹了口气,眉宇间闪过一抹失望,没想到自己如此说辞都没有打动这个憨厚的山里汉子,但是他很快便释然,将心比心便是佛心,换位而站其意自现,对于赵狂飞这个人来说,在这个法制传扬的社会,踏出这一步,的确很难。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随手抄起一把树枝,在地上画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杜月涛站起身来:“我等你的消息。”
杜月涛最后望了赵狂飞一眼,扭身依然是闲庭漫步般写意地走下山去。背对着赵狂飞,杜月涛眉宇间带着一抹冷酷地玩味味。
“只杀该杀之人?呵呵,那是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大侠,想成功,如果没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气魄,想在这人心叵测的社会里闯出一片天来,难,太难了。赵大哥,对不起,我只能保证,保护对于我们重要的人。”
“至于杀人,呵呵。冷风应灭大幕开,召虎侧空皆演徊,应我天下途,随我斩天下!神佛挡杀诛神佛,人挡斩杀千万人!”
杜月涛在长安公园的湖水边漫步着,略带着些燥热的湿气沉浸着他那清瘦的背影。悄然间,原本冷清的公园似乎也渐渐地热闹了起来,在幽幽地曲径深处,一个带着京腔的老者正摇头晃脑地闲唱着。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
杜月涛收赵狂飞自然有他的用意。当然首先赵狂飞的心性与性格让杜月涛心生好感,有心拉这个憨厚朴实的汉子一把这是初衷,但更多的,却是杜月涛在河北这盘棋上的第一手。
杜月涛虽然少年桀骜,但却并不狂妄。他深知自己真正的对手在华夏的能量,现在的他如果暴露,或许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那缕阳光。在华夏这块土地上,想让对方有所忌惮,靠的是无形的能量,靠的是规则,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大,如果没有势力支撑,根本禁不起这规则浪潮的翻滚。
目前的形势,一方面是杜月涛希望帮助叶家重新获得河北的绝对话语权,逼于形势,他只能改头换面,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但是另一方面,他更迫切的是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一个拥有足够能够影响整个华夏棋局的势力,这却又意味他要从河北这个棋盘上跳出来,暴露在整个华夏势力的目光中,这与他目前的处境极为冲突。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要找到一个代言人,而他则从棋盘中跳出来,从棋中之子变为博弈执棋。这样既可以使自己游刃有余地解决叶家的事情,还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份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并且从某种方面说,他作为一个局外之人来操控华夏这盘棋局,思路可能会更加清晰。而赵狂飞恰恰就是他目前所遇到的最好的代言人。杜月涛自负识人很准,在他眼里赵狂飞虽然带着些许普通人的面对规则的软弱,但他相信每个男人都是有野心的动物,赵狂飞也不例外,在杜月涛眼里,性格憨厚爽朗的赵狂飞是一把未经开刃的重剑,古武中书,剑极无极,重剑无锋!杜月涛相信,收下赵狂飞,对于他在河北棋局上的将来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一举两得的事情。
走出长安公园的杜月涛接到了叶家旗下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报道的通知书,挂掉手机以后的他嘴角自然而然地挂上了那抹招牌式的邪笑,抬头仰身望着财富大厦,眼中流透出玩味的味道。成功通过面试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来需要去租处房子了。”杜月涛自我调侃道,昨天夜里他可是整整在华庭时尚商务酒店楼顶坐了一下午,虽然对于四海出身的他不算什么,可是以后他是准备在叶氏上班的,总不能天天不洗漱,像个野人吧,而且没有住的地方,也是在说不过去。
杜月涛的办事效率很快,通过石家庄的正大地产中介,他很快便在距离财富大厦不远的四中路租到了一处房子,房子是原石家庄市政府宿舍,有很长时间的历史,外表看起来很容易让人想起周杰伦的那首《威廉古堡》,小区内种满了高耸的杨树和法国梧桐,绿意盎然。现在小区里很多户已经搬走,大部分房子都空闲,对于这种安静的环境,杜月涛还是很满意的。
办理了出租手续,杜月涛又从北国超市买了一些生活必须品,最后回到了自己来到华夏这片大陆以后第一个意义上真正的家。回到家中,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写意地坐在沙发上,他的家是两室一厅一卫,虽然是真正意义上的经济适用房,但一个人住起来还是很宽敞的。
休息了片刻,杜月涛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一身换洗的衣服,虽然很普通,但布料却很舒服,颜色很素,穿上以后或许会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
两种药剂,一种是精神麻醉药,一种是专门治疗各种外伤的白药。两者都是四海专属,外界千金难求的宝贝。
一把手术刀大小的银刀,这银刀是在他七岁生日起,老爷子送给他的,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当年他就是靠着这把不起眼的小刀在四海生活了十年之久,银刀饮过的鲜血,无数。
杜月涛随意地翻弄着自己的行李,当看到自己衣物中悄然滑落的一张泛黄老旧照片时,原本叱咤桀骜的少年眉宇间顿时流透出一抹淡淡的忧伤,他小心翼翼的捧起照片,望着照片出神良久后,把照片又小心翼翼地放入衣服底下,压好。
最后,他从贴身的口袋中摸出一张牛皮纸,当值下午,夏日阳光肆虐的时刻,一缕缕阳光透过树叶间的茬隙洒落在那张暗黄的牛皮纸上,映出上面宛如刀削斧凿般的楷体。
牛皮纸上只写了寥寥数字,但望着那字,少年的眼中流透出了从未有过的冰冷。
皇甫、葛、苏、黄!
十年沧桑归四海,天意灭东风。
十几个大字触目惊心,少年青筋骤然炸起,紧紧握着牛皮纸的手开始有些发白,咬着牙,杜月涛把牛皮纸收了起来,站在老旧的玻璃窗前,面色低沉如水,心事重重,凝眉变川。
正在出神,忽然,一声泵然的敲门声缓慢地响起,杜月涛回过神来,原本冷冽的面孔骤然换上了一副笑脸,不慌不忙地把银刀和行李收起来,杜月涛这才去去开了门。
“你好。”门外,一个看上去风姿绰约的美女摆着一副很好奇的姿势望着自己。美女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肤若凝脂,环姿艳逸。身材趋向于成熟,一身灰色的职业套装勾勒出她那丰满如同水蜜桃般的胸部,纤细的腰肢凝凝不堪一握,丰满的臀部饱满结实充满弹性,把套装下的裙首绷的个紧紧实实,两条纤细修长完美的美腿上穿着黑色的丝袜,更是尽显诱惑本色。如果说这些还不够诱惑,那么美女的脸上却更是让人大叫吃不消,完美如碧的瓜子脸上狐媚地长着一双充斥着诱惑妩媚的杏仁凤眼,美目流盼间,桃腮带笑的她看上去更加迷人。
饶是杜月涛定力非凡也大感吃不消,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燥动。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脂肤荑手不牢固,世间尤物难留连。难留连,易销歇。塞北花,江南雪。这女人,是天生的尤物。”
“你好。”杜月涛注意到美女身后,自己对门的防盗门是半掩着的,心中立即明白眼前这个狐媚的美女应该是自己的邻居,不过自己今天刚来,她便来找自己,莫非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你的对门。”美女看到杜月涛那易容后的样子下意识倒退了两步,但脸上却依旧不显山露水,洋溢着妩媚风情的微笑。
“苏月瞳。”美女落落大方地伸出右手。杜月涛伸出自己的右手轻沾而过,心中思绪百转。俗话说,初次见面看气质,这女人好深的心机,明明对自己那猥琐的外表起了一些抵触,却仍然不失礼节地向自己问好,如果不是曾经专攻过心理学以及擅长观察的自己,恐怕换谁都察觉不到这女人内心对自己的真实看法。怪不得古语说宁惹山中一老虎,莫惹小女心一分。这种擅长心机,却偏偏又长的如此狐媚的女人,招惹到一定很麻烦。
“你好,我叫杜月涛,木土杜,明月的月,浪涛的涛。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杜月涛笑道,不过说要比心理素质与伪装,他四海出身的杜月涛才是真正的高手。
“杜哥好。杜哥我家的灯坏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够不到。我想麻烦你帮我修理一下灯。”
“这情节真老套。”杜月涛调笑打趣道。
“没有,我是说真的呢。”苏月瞳有些责怪地娇嗔道,一时间楼道内尽显春情,暧昧如潮。杜月涛的一句调侃能让人联想翩翩,甚至想到许多让人脸红的东西,这让苏月瞳在心中对杜月涛的第一印象却是更低了,只不过毕业于浙江传媒学院表演系的她在表面上却依然是万种风情的样子。
“好的。”杜月涛邪邪地笑道,心中却是暗自好笑,这小浪妮子,竟然还想跟自己玩表演,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多大浪花来。
跟着苏月瞳走进她的家,杜月涛立即感到些许桃色的气息,从背后打量着苏月瞳那修长的美腿和挺翘的臀部,饶是定力非凡的杜家少年也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
“就是这里。”走到客厅,苏月瞳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朝位于正中位置的日光灯努力努嘴。
杜月涛也不废话,麻利的踏上茶几,帮苏月瞳换上日光灯,拍了拍手跳下来,也不客气,坐在沙发上,看着苏月瞳。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苏月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半躺在沙发上,灰色的职业套装根本不能掩盖住她那曼妙的身躯,黑色丝袜勾勒出杏干的美腿已经展露到极限的大腿根部,丰满的臀部把沙发压出了一个诱人的弧线,上身****微露,粉红色的文胸蕾丝在职业套装的领摆若隐若现,美目流盼间尽显春情。
“杜哥,真的谢谢你。”苏月瞳的声音带着甜腻,却又宛如地狱中的恶魔般,在招人堕落,她看着杜月涛咯咯的笑起来:“杜哥,你一个人住一定很寂寞吧。”
“还好。”坐在沙发上的杜月涛眯着眼睛笑道。
“要不要人家陪陪你啊。”苏月瞳站起来,坐在杜月涛坐着的单人沙发扶手上,顿时一股旋旎春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身体若有若无地磨蹭着杜月涛的胳膊,杜月涛却依然眯着眼睛浅笑不语,眼中玩味渐浓,身躯八风不动。
“杜哥,你不喜欢人家啊。”苏月瞳看到杜月涛不说话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没想到这个家伙定力还真好啊,我苏月瞳竟然也会以貌取人,呵呵,还真是有些小看他了。哼哼,我还偏不信,天下哪有不沾腥的猫,本小姐今天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苏月瞳朝杜月涛靠了过去,气吐幽兰,在杜月涛的耳朵边轻轻地呵着气,那温暖与带着明显诱惑的气息令杜月涛全身毛孔赫然乍起,杜月涛虽然是四海出身,接受过世界上梦魇般地训练,经历过无数贴近死亡线的磨难,见识过最恐怖的杀戮,定力不可说非凡。但在女人这个问题上,他却还真是有些经验欠缺。尤其是面对像苏月瞳这样的天生尤物,他感觉到自己那清晰的思维渐渐地被这个狐媚的小野猫侵蚀了。
但仅仅片刻,杜月涛那原本痴迷的眼神赫然清醒,他张开眯着的眼睛笑道:“苏小姐,请你自重。”
苏月瞳惊讶地看着杜月涛,她从小天生媚骨,自少女形态初展露起就令无数男人魂牵梦徐不可自拔,平时,别说她如此明显的诱惑,就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也能让那些男人褪去斯文的外衣,色心大起,没想到今天却在杜月涛身上载了跟头。
“不玩了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苏月瞳从沙发扶手上坐起来,嘟着小嘴气哼哼地叫起来,眉宇间竟颇有些撒娇的味道。
“叶姐姐,你要再不出来我可要生气啦。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