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在高卢城狂热的气氛下悄悄驶出城门,前去相送的只有格兰特,倒不是其他人不想来送,不过都被格兰特代为拒绝了,理由是黑格尔初死,其遗孀与女儿正处于悲痛中。实际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格兰特已经巧妙的利用了黑格尔的死,把矛头指向教会,同时又在用词上故意隐晦,连瓦伦西亚那边也难逃嫌疑,借此可以把士气进一步凝聚。这样即使是当教会那边在知道这只小分队全部覆亡后能肯定格兰特是穿越者也暂时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当前要对付的是兰迪亚,这两边都如箭在弦,教会对于格兰特在短期内不可能大规模用兵,剩下的手段只有两类,一是再挑选人手前来刺杀格兰特,二是正式宣布格兰特和被刺身亡的黑格尔都是逆神者,以维持自己行为的正当性,但如果教会真这样做,结果肯定是适得其反,至少高卢城这边只会更加质疑所谓的逆神者,就算到最后教会直言格兰特是穿越者都不会有人相信,因为会被视为教会在掩盖自己的罪行,再加上革命军现在占据高卢城后开仓济民,打土豪劣绅分土地,建立公社,作了非常多的恢复发展生产,关心低层阶级的举措,即使真有什么穿越者存在,恐怕大多数人也不会认为这没什么不好。
当然,作为格兰特,则还是要预防万一,能尽量让教会不要狗急跳墙最好,多争取一点发展时间总是好的。而且高明辉这个穿越者干的事可不怎么地道,实在是有损穿越者们的光辉形象,看看格兰特和华伦海特,就算是之前可能是穿越者的诸位,不管哪一位也不像这位这样精虫上脑啊。有时候出身是种原罪,格兰特也不能幸免,所以为了有朝一日当穿越者有机会正式浮出水面时是光辉的形象,也有必要把这件事的影响抑制住,尽可能的少让人知道。
虽然干脆除去知情人是最简单的,但是格兰特到底还不是高明辉,这种明明是高明辉对不起人,还要下手斩草除根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而且就算要动手,怎么动手?两个女人身边还有个魏无忌,动用大量人手当然是能把三人全宰了,但问题是这如何向其他人交待,一边在说黑格尔是被教会刺杀光辉牺牲,一面下手把人家老婆女儿全宰了?还外加突然杀死一个之前自己一再表示想收揽的魏无忌。
难道向所有人口说魏无忌垂涎美色,欲夺黑格尔妻女,所以奸夫****合谋害夫?
所以最后,格兰特选择了放她们走,这件事对穿越者来说固然是件不光彩的事,但是对于这对母女来说,恐怕也同样是羞于再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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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丝莉小姐,请上马吧,其实他们很想来送你们的,不过我没让他们来,原因你们应该明白。”格兰特对茜丝莉母女道。
“你放心吧,这种丢人的事,我们,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塞拉夫人带着愤慨道,她的确不打算说出去,因为这种事说出去实在是太荒唐,多半别人会认为乱伦是真,托词什么穿越者是在掩饰乱伦。
“夫人,我知道高明辉的行为让你现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但是我还是想说,不是每一个穿越者都像他那样,其实我们和你们一样,也是普通人,也有爱有恨。只不过他的爱伤害到了你们。”格兰特苦笑道。
塞拉夫人显然不愿意听到任何替高明辉辩解的话,这件事将成为她终生的阴影,她一声不吭的走向了马车,再也不愿意和格兰特说话。
倒是茜丝莉稍微迟疑了一下,道:“格兰特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比如你就是位好人。但是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我们在这一事件中是被害者,不管怎么说,我都无法原谅。”
茜丝莉说完也迅速的走向马车,格兰特默默的看着两个女人登上了马车,向并肩而立的魏无忌道:“魏先生,你呢?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魏无忌想了想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们和那些夺舍的人不一样。夺舍的人虽然占据了别人的身体,但是他们的思想仍然是和我们差不多的。而你们这些人完全不一样,不论是你还是华伦海特,又或是那个已经死了的高明辉。你们的到来在改变这世界,但你们却似乎总是与这世界有一点格格不入,没有真正融入这世界。”
“格格不入,没有真正融入这世界?”格兰特若有所思的道。
“我希望你们明白,你们是不是穿越者并不是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把不把自己真正当成这世界的一部份。如果真的把自己这世界的一部份,就不要把这世界当成棋盘。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棋盘,不是游戏。”魏无忌诚恳的道。
马车在前方缓缓驶动,魏无忌以一个远东的拱手礼结束了彼此的谈话,快步追向马车,他将护送着这对母女远远离开这个让人伤心难忘的地方,前往瓦伦西亚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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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视线所不及的地方,一座小山头上隐隐站着两个人影。
“魏无忌离开了。”费立国面前的星盘上有两个若隐若现的点聚在一起,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星盘窥视着这两个星点所代表的人,一个是魏无忌,另一个是格兰特。特别是魏无忌同样精通道术,即使是不使用道术,这两人在星盘上显示的气息也非常的微弱,如果被魏无忌察觉,就像上次在森林中时,那就连星盘都难以捕捉到他的踪迹。
就是靠着这星盘,费立国上次才有机会那么准确的捕捉到格兰特的踪迹予以刺杀,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虽然占了先手,但对方力量之强横实在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令得他铩羽而归。
星盘上代表魏无忌的星点远去,超出星盘可探测的范围,费立国立即收了法术,星盘虽好,但是要动用并维持也要花费大量元气,而且要观察的对像是魏无忌和格兰特这种人时,更加需要小心翼翼,所用元气也就更巨。
费立国双眉一挑,正打算说话,上次他刺杀格兰特失败,很是有些丢脸,本来他打算昨日再次动手的,但魏无忌回来了,他不知道这位师兄的立场,便不敢贸然再动手,不然自己为了一己之私如被窥破,不论是在魏无忌面前还是将来在道门长老会面前都说不过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避开魏无忌,不给他机会询问自己再下手。
倒是他身边,自称骑梦隐的那个人从市民处得来的消息说黑格尔已死,其遗孀将离开高卢城,从而推断出魏无忌也会离城。费立国不想与魏无忌照面,便强压着性子等魏无忌离开。
“你不用去了。”骑梦隐看着费立国跃跃欲试的样子忽然道,伸手递过去一物,“这是你想要的东西。”
费立国接过那物展开一看,正是他想得到的金龙化婴诀的一部份,第一部份他得的是养婴之法,这一部份是凝婴之法,却还缺最后的婴成出窍。
费立国又惊又喜,有了这一篇,他凝成元婴指日可待,讶然道:“我上次没有成功,刚才正想说既然魏无忌已离开,我便再动一次手。没做成事,无功之禄…”
话虽如此说,费立国却委实舍不得把手上之物还回去,骑梦隐仿佛知道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道:“这篇给你无妨,我本来就没有想你杀掉格兰特,只不过是想让他心生警惕,阻止他出兵。目的已经达到,这是你应得之物。”
“不过还少一部份。”费立国惊喜交加,忍不住一目十行的扫视手中的法诀,上面墨迹还是新的,看来是对方才默写出来的。
“这最后一部份,自然还得要你替我再办一件事。”
“什么事?”费立国这才舍得把目光从法诀上移开。
“现在说过早,不过待兰迪亚和教会快要分出胜负时再说吧。”骑梦隐看着远处的高卢城道,“到时你替我办完最后一件事,我自然会奉上最后一部份。现在我们暂时分别吧,你得了这篇凝婴之术少不得也要寻个地方仔细琢磨。”
“那你去哪儿?”费立国一门心思正放在了法诀上,闻言愕然道。
骑梦隐向高卢城一指道:“我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