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昆仑多玉,蓝田玉便是最早的玉种。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称:所谓蓝田,即葱岭出玉之别名,而后也误以为西安之蓝田也。于是便有“晴天日出入南山,轻烟飘处藏玉颜”一说。
蓝田玉极为稀少,所以价值连城。那中年男子听到唐沐说蓝田玉矿,忍不住起了贪念,想从唐沐嘴中套出蓝田玉矿所在。唐沐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看也不看那些围拢过来的狰狞面孔一眼。
“说吧,玉矿到底在哪里?!”
唐沐不紧不慢地吃着鱼,生怕噎着。那中年男子气不过,一摆手,几个同伙蜂拥而上,朝着唐沐扑了过来。
唐沐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手腕轻转,微微一点,铮地一声,手指尖迅速腾起了一道光白光来。唐沐手腕抖动,挽起了一串剑花,白光瞬乎无定,在黑夜的雪地上刺眼万分,直朝着那些扑过来的“豺狼”刺了过去。
只轻轻一点,那些“豺狼”已经纷纷倒在了地上,被唐沐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那中年男子,惊愕地看着地上倒地的同伴们,半晌才缓过神来,颤抖地指着唐沐:“你是人是鬼?!”
唐沐微微一笑:“我是人是鬼?老爷子这是说什么话呢?我看上去像鬼吗?依我看,这鬼不是我,是你们吧?你们才是见财起意的恶鬼吧。”
“你!不管你是人是鬼,老子今天都能毙了你!”那中年男子气结,一伸手,竟然从裤袋中抽出一把手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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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和少女都惊愕不已,事情瞬间变幻,他们异口同声地问,“师父,您要做什么?”
那个瞬间,少女打了个寒颤,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师父的眼睛里竟然有了无尽的贪欲和恨意,这和他们来找蓝田玉的目的已经完全背离了。
“师父,不可以杀人!她只不过是点了几位师叔的穴道而已,您若是杀了她,可是犯法的啊!”那少女忍不住惊呼一声,朝着中年男子吼道。
“静儿你别管!这女子不除,我们就别想拿到玉!除掉了她,我们自己也能找得到玉矿所在!”那中年男子的眼中闪过了火光,双手拿着枪支对准唐沐的头颅,慢慢朝着唐沐靠近。
唐沐耸耸肩,无所谓地道:“你想杀我,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是吗?那可未必——”一声未落,他扣动了扳机。
“嘭——”地一声,枪响了。子弹飞速朝着唐沐的头打去,一瞬间没入了唐沐的身体里。
“啊——”那个叫静儿的少女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退缩到了黑暗中去,在雪地上狂奔起来。那个男子也怔怔地看着,半晌蹲到冷冷地上,抱住了自己的头。
“师父,你杀人了,杀人了……”
雪地里,躺着唐沐的尸体。鲜血从她破裂的头颅里涌出,她的眼睛睁着,似乎万分痛苦一般。红色的血液慢慢渗透出来,融到了雪地里,越来越红,氲开了一片。
那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朝着唐沐的尸首踢了几脚,这才诡异地张口笑了起来:“哼,敢和我斗,就是这个下场!”
寒风吹过,唐沐在雪地里摇了摇头,站在那中年男子身后,无声地笑了笑。
年轻男子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抬起头来。霎时间,他的脸色惨白,瞪得大大的眼睛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流着鲜血的唐沐的尸体,有看了一眼站在师父身后的唐沐,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战战兢兢地开口:“师……师父……您……您的……身……身后……”
那中年男子猛然回过神来,缓缓转身朝着背后看去。
精致的五官,如玉的眸子,眉眼清澈如水,隐约有着一丝的淘气和怜悯。她摇着头,对着他道:“我说了,你杀不了我的!”
那中年男子惊诧得脸色惨白,木然地看了一眼身后死亡的“唐沐”,这才回头看着唐沐,感觉连心都似乎在瞬间停住了跳动。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唐沐看着他,只觉得索然无味。原本想要杀他的心,瞬间淡化了下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许,她不该因为自己的灵力高强就欺负了弱者。她忍不住摇了摇头,信手一扬,手中多出了几颗石子,飞速朝着那些躺倒在地上的人飞去。
解开穴道不过瞬间的事情,那些人立即被解放了一般,在地上嗷嗷直叫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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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的少女在雪夜中逃奔,按照原路奔了回来。
“师父——有声音,是雪崩的声音,没有错的!”那少女气喘吁吁地奔了回来,脸色苍白,看到唐沐好端端地站在雪地里,顿时惊住,“你没死——”
巨大的声响传了出来。唐沐侧过身子朝着玉虚峰看去,山顶蜂蛹而来的,是来自大自然的力量。她的眼中一凛,忍不住将身上的干将剑取了下来。
“这些凡人怎么办?”她的眼中忍不住透出悲悯来,嘲弄地笑了笑。
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少女已经本能地拖起了她:“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雪崩的轰隆声传来,伴随着滔天巨浪瞬间来至了她的头顶,眼看着就要汹涌扑来。
那少女拉着她艰难地在雪地里狂奔起来,其余的人也不甘落后,随着少女一起飞奔。
“啊——”一个不稳,那少女摔倒在了地上,腿深深地陷进了雪层中。
唐沐不由得伸出手去拉她,那少女急得推她一把,摇着头吼道:“你快逃吧!没有谁快得过它!再不逃,大伙都要没命!”
唐沐的心中一暖,霎时间觉得这个少女也很可爱。虽然嘴巴有些毒,却是为了亲人的安危。在这等艰难时刻,她还是拥有一颗善良的心,肯为了有难的人出手。唐沐的心一软,算了,既然这样,救救又何妨?
“千里冰封,定!”金色的光波闪过,朝着那雪浪飞去。
干将剑出手,谁与争锋?那铺天盖地的雪浪呼啸而至,有如千军万马而来。地上的少女刚要惊呼出声,那万匹骏马从山巅奔腾而下,竟然在空间凝结住了,化作了冰雕。
那是——什么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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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转头看向唐沐:“好厉害!”
唐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笑了笑:“一言之恩。”
雪崩停住,那些奔逃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唐沐,有如看到了神仙一般,跪倒在地上磕着头,唐沐站在雪中,感受着风里传来的淡淡的味道。
长夜就要远去,雪暴停住,天微微透着亮光。雪地里的火堆又重新燃烧了起来,有人吆喝着,饭菜已经准备妥当。那少女拉扯了一下那中年男子,那男子这才讪讪地凑到唐沐的面前。
“您——介不介意同我们一道吃些食物,明早一起上玉珠峰?”
唐沐摇了摇头,看着玉珠峰山顶,那里似乎有浮云一片,遮蔽了星夜,唐沐微微一笑:“你们自己去吧,我并不知道什么蓝田玉所在,不过是骗你们的。真正的宝藏,是需要付诸无数的艰辛努力才能拿到的。”
那中年男子面色微红,点头哈腰地极尽谄媚,偏偏那眼底的欲望一丝未减。
唐沐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要挖矿什么的,我不反对你们,但是要通过正规手段。还有,见财起意这种事情,你们最好注意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今日我不取你们性命,不能保证以后没有。若是你们再这般执迷不悟,便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好自为之!”
她言尽于此,至于这些人要怎么做,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经过了这些,唐沐原本无限欣喜的心情变得万分沉重起来。这昆仑山,究竟埋葬了多少为了蓝田玉而来的人呐,都是为了那无休止的欲望!这些飞蛾扑火的人啊!
她转身朝着雪山深处走去,下一个目标,她要去寻找血菩提。
眼看着那少女消失在雪夜里,四周仍然一片安静,只有雪花从树枝间掉落的声音,扑簌扑簌。
“她究竟是谁?”那年轻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玉虚宫了吗?”中年男子的眼中闪过精光,回身看着徒弟,“孤身一人,手拿长剑,难道你猜不到她是谁吗?”
“天!”那少女惊呼一声,“师父是说——她?”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从来没有人到过玉虚宫,据说那是仙人所在,一般人是难得见到的。但是传言,玉虚宫的圣女,都是获得了仙人神力的。所以——”
“师父你是说,刚刚那个女子,是玉虚宫的圣女?!”
那年轻男子忍不住怔怔的看着雪地上的脚印,被新下的雪覆盖,很快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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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梁的浑身都冻僵了,男子忍不住飞了下去,落到了山峰脚。
火堆生了起来,男子看到苏梁靠在火堆旁,不断地搓着手,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嘴角露出了一丝涩意:“你不是纯正的蛟龙,真正的蛟龙,是不会害怕寒冷的。”
苏梁愣住,随机撇了撇嘴,问道:“那我应该称为什么?”
男子笑了笑,耸了耸肩:“我想,应该称为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