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飘絮附在慕容芸萱耳边轻轻嘟哝了几句。上官芸萱瞪大眼,不可置信地问道:“此事当真?”
“小姐,千真万确。飘絮绝不敢欺瞒小姐。”飘絮垂手而立。
“是么?我料你没这胆子。”慕容芸萱冷冷道,拈起盘中的杏仁佛手塞进嘴中。“呸,这让人如何下咽,你愈发不上心了。”慕容芸萱怒骂道,将桌边的那碟杏仁佛手甩到地上。飘絮见状忙跪下,央求道:“小姐,奴婢无能,还望小姐饶恕。”
慕容芸萱起身到飘絮身旁,蹲下身掂起飘絮的下巴,笑意不由溢满双眸,“可别惹怒了我,不然这张漂亮脸蛋保不了。”飘絮双目盈水,怯怯道:“小姐,奴婢不敢了,小姐放过奴婢吧。”
“念在你忠心的份上,先饶了你,绝无下次。”说完厌恶的甩掉手,起身迈到窗口,满院一树木槿随风徐徐落下。
“凡哥哥,你院中的为何花,甚是好看。芸萱欢喜的很。”慕容芸萱望着眼前大片的花海,笑意盈于唇间。
“你喜欢?”林羽凡蹲下身抚摸着花,“你可知它的花语?”
慕容芸萱摇摇头,在林羽凡身旁亦缓缓蹲下身,静静的凝神着他,他还是那般英俊。林羽凡冲她微微笑道,“坚韧,永恒,温柔的坚持。”心跳加速,慕容芸萱脸唰的一下变红了,林羽凡温柔的笑融化了她,多瞧他一眼,自己便多陷入一分。林羽凡继续说道:“木瑾花朝开幕落,每一次凋谢为了下次更才绚烂地开放。犹如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亦如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更似爱一个人,有纷扰,但懂的爱的人依旧会温柔的坚持,因他们明了起起伏伏总是难免,爱的信仰永恒不变。”
“飘絮,唤人将院中的木槿花除去。”清淡的声音自唇间溢出,有些许飘摇。
“是。奴婢这就去。”说完便匆匆下去。
“薛夕颜,此回又有何戏码?”慕容芸萱眼中冒出一股狠意。
上官府内,上官翎洛一杯一杯的灌着酒,殊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薛夕颜,你不会那般轻易死掉的,你不是简单的女人,你怎能死?”上官翎洛晕晕乎乎地呢喃着,桌上散了一桌的酒瓶。
“卫峰,拿酒来。”上官翎洛嚷嚷着。卫峰望着醉如烂泥的少爷,无奈的摇摇头,“少爷,您少喝点。”
“你少废话,拿酒来。”上官翎洛大喊道。
主子的话便是天命,违抗不得,拿了两瓶酒给他。上官翎洛拿去酒坛子便灌。为何听到她的死讯,心如刀割般疼痛,一切黯然失色。心有抽搐痛感,不轻不重,一下一下的敲击着。
之前一直抗拒她,不想承认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原来她在他心中早已占了一席之地。与她接触虽说只是短短几日,但感情来之时,抵挡不住。
“卫峰,我真爱上那女子了?”上官翎洛恍如一头发疯的狮子般紧紧抓住卫峰的衣领。“少爷,您……您别想多了。”卫峰乱了思绪,慌张地说道。
“那你告诉我答案。”上官翎洛凶狠地盯着卫峰道,心底却有屡挥之不去的怅然。
“少爷,您对那女子不似之前的女子。”卫峰管不了那么多,照实禀明了。
上官翎洛抓住衣领的手慢慢松下来,“哈哈……”上官翎洛发疯似般的大笑,心底苦涩似蔓藤蜿蜒,一旁的卫峰看的实在揪心。那女子入府不过短短数日,上官府便无安宁之日。少爷向来都是薄情之人,对待女人亦只是逢场作戏。女人,少爷是不缺,**的便不少。前段日子,少爷还围绕在慕容芸萱身边。
少爷是真动心了,不然不会那般,造孽啊。少爷若这么下去,必定疯掉不可。卫峰用手掌在上官翎洛的背后重重一击,上官翎洛便昏迷过去了。
“少爷,对您不敬了,卫峰也别无选择。”将少爷安置好,卫峰便退出了房间。
沈绿鸢手执扇子,轻轻的摇动着,窗外一片好景致。昭雪一袭黑衣出现在沈绿鸢身后。
“如何?”沈绿鸢转身迈至桌边做下,悠悠的对一旁恭谨而立的昭雪说道。
“奴婢去验证过了,棺中之人确实是薛夕颜。据奴婢观察,她身上未有伤痕。”
“未带人皮面具?你确定她已断气。”沈绿鸢不放心的问道。
“奴婢撕扯过她的面容,未有人皮面具。夫人放心,即便是她假死,她未有活过来的机会。”昭雪得意地说道。
“哦?”沈绿鸢盯着昭雪道,笑语嫣然。
“我将罂訞丸塞入她口中让她服下,夫人认为她还有存活的可能么?”
“昭雪,你越发聪明了,不过太过聪明的人也活不长。”沈绿鸢提醒道。
“是,夫人,奴婢记着。”
绮荷院中,上官青云大发脾气,“你说,这作何解释,好好一个人,隔了一晚便香消玉损了,你动了何手脚。”
王如旋一脸哀怨道:“老爷,我是如何之人,你不是不知,你我做了多年夫妻,今日你竟这般诋毁我,情何以堪?”
“哼,你一向嫉妒心重,也不足为奇。”上官青云怒视道。
“老爷,你若不信,如旋会自表清白。”王如旋此刻心如死灰,冷笑道:“哼哼,我王如旋竟到这般田地。”说着便向柱子撞去,额头顿时渗出大片鲜血。
上官青云慌了神,大喊:“来……来人,快找大夫替夫人治病。”上官青云抱起王如旋,眉间微露忧伤,“夫人,你为何这般傻,一切是我作孽。我是情迷意乱了,我不该如此伤害你。”上官青云哭泣着。
王如旋伸手摸着上官青云的手,笑了,“老爷,你心中有我便好,如旋所做的都是为了老爷,为了上官府。”
“夫人,你别说话了,大夫即刻便到,你不会有事的。”上官青云将手中的人儿搂的紧紧地,生怕自己稍不留神便失去她。
第五袭夜依旧慵懒地躺在软椅上,只是身边多出一可人儿,脸颊出浮现出两片红晕,身上随意的披了件衣物,娇媚地躺着,手指在第五袭夜身上游离着。第五袭夜一手紧紧地拥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极其暧昧,似对方才那缠绵意犹未尽。
薛夕颜扫视了屋中,如此明智的人,怎会不知之前屋中俩人所做之事。心如针扎般疼痛,手足逐渐泛凉,却勉强支撑着。“公子唤我回来,是否有要事?”
第五袭夜玩弄着女子的黑发,笑意盈于唇间,“上官府今早的消息,你如何解释?”说着亲吻了下怀中的可人儿,女子喘着阵阵粗气,呻吟着。
“公子,一切都在计划中,今早的事不会影响计划,请公子放心。”薛夕颜收回目光,佯作镇定的回答。
“那便好,你记得自己的使命。加紧办昨日交与你之事,若无事,你便退下吧。衾念在等你。”第五袭夜并未瞧薛夕颜一眼。
“是。”薛夕颜微微咬唇。
失魂落魄地离开花缘楼,薛夕颜脑子回想着方才那一幕。自己应断了这念想,公子是不会对自己有情的,心却不受控制。这念头方现于眼前,我便已在心底自嘲,抚摸着脸,双眸微湿,今后也许将不能让它示人。轻轻敲了门,“进来。”里面传来女子低沉的声音。推门而入,屋中一片黑暗,这屋中竟未有一扇窗。“坐下吧。”衾念淡淡的说道。
点了一蜡烛,屋中微弱的灯光下,一张丑陋的凹凸不平的脸显现在薛夕颜眼前,半边脸被火烧的留下一大块伤疤,薛夕颜倒未有半分害怕。
“我的脸你不怕?”衾念好奇道。
“不怕。”衾念打量了下薛夕颜,可惜道:“如此漂亮的脸蛋,真是可惜了。你不心疼?女子向来都是爱美的。恐怕世上未有几人有这般容貌。”
薛夕颜望着镜子的可人儿,“动手吧。”
衾念从箱子取出一张人皮面具,缓缓道:“这人皮面具一贴上,你那绝色容貌便永无恢复的机会了,你可想清楚了?”
“我心意已决,不会后悔。”
若要使这张人皮面具完完全全的粘在人脸色,必须将其原容貌毁坏掉,方能真正浮上这人皮面具,而这人皮面具也需从活人身上活活撕下。“这是婢女容儿的,日后你将以容儿面貌示人,我需用刀划花你的脸撒上药水,方能将人皮面具服帖在你脸色。这之间将会痛苦万分,你得忍着。”
薛夕颜点点头,一切都得以公子为重,即便牺牲自己的容貌。一阵疼痛之后薛夕颜昏厥过去。
“衾念,如何了?”第五袭夜慢悠悠地问道。
“公子,一切顺利,薛夕颜的脸已换成婢女容儿的脸。”衾念面无表情。
“那便好,事成之后,你为她恢复原先面容。”
“公子,她恢复不了了,她的脸已和那张人皮面具溶合在一起,那张脸便是她今后的脸,如今回天乏术都挽不回那张绝色面容了。”
“什么?”第五袭夜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竟会这么做。第五袭夜恼怒道:“事先为何没提起?你这条命不想要了么?”
衾念嘴角摸出一丝笑意,“公子,你以为我想活么?我只是念在一个人的情分上才协助公子。薛夕颜也不过是你一颗棋子罢了。”
“我不管你能否办到,你必须恢复她的容貌。”第五袭夜愤恨地盯着她,清秀的眉眼露出嗔意。
“我说过我无能挽回,若无事,我便告退。”衾念不理会第五袭夜,径直离去。
第五袭夜眼中露出丝丝忧伤,他竟毁去了薛夕颜的容貌,他竟这般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