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告之戏班子近期无法离开小镇后,戏班子主非常愤怒,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塞了一大把粉色毛主席像给天枢“警官”却仍然无法放行后破口大骂。
林玉算是明白什么叫走南闯北了,啧啧,听听他那口腔调,真是云集了全国各地的骂人话啊,都可以编成一个“教你骂人”的节目了!骂骂咧咧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消停下来,戏班子主把塞到天枢手里的粉色狠狠地抽回去,还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一瘸一拐地走开了。这事才算完。
强忍着偷笑的情绪,林玉上前拍拍天枢的肩膀,对他表示一下组织上的关怀和同情。
天枢苦笑地说,“我应该带把雨伞来的,满口唾沫子横飞啊,我就跟淋了场雨似的。”
林玉笑的更歪了,没想到一向闷骚的天枢也能风趣一把。正了正神色,林玉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我让摇光查了资料,兰生是江苏宁县人,三十八岁,十年前离开老家开始和戏班子四处流浪。他的人缘并不好,除了春娇没有什么人和他交往过密。春娇也是江苏宁县人,和他一起加入戏班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关系变得非常的冷淡。”
天枢沉思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该从镯子着手,让他们去查查是谁委托这个任务的。春娇太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从她那里不好下手。”
林玉点头,“我已经让摇光去查了,可是我还是没法想明白,既然已经委托了我们,那么那个人应该不会自己去拿镯子,更不至于为了镯子杀死林生。”
天枢也无奈地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秋菱应该是用真身接近兰生的,只是探测的时候不知道什么被人下了两生咒。秋菱的魂识被怀孕女子偷走这一点也匪夷所思,那一系列的手段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作出来的,黑曜在之中起了什么作用?秋萍一向和秋菱交好,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来查兰生,可是她怎么会到珊瑚宾馆去呢?我们俩那天晚上来寻兰生,我自认为伪装的不错,应该不会被其他的人察觉到多余的信息,可偏偏对方就下手了,不仅残忍地杀死了兰生,还将镯子拿走了。”
林玉缓缓地说,“不错,春娇虽然目前嫌疑最大,但她在明知道别人会怀疑到她身上的情况下,还为什么要出去寻兰生?兰生的死亡时间分明是中午,远不是春娇出去寻找兰生的那个时间。”
天枢沉吟着开口,“或者凶手不是春娇,或者其实凶手有两个人,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只能从两方面着手:一个是那个镯子,还有一个就是兰生留下的那个破包裹。”
林玉打开包裹,仔细地翻看那些纸张,隐隐约约有泪痕沾湿的墨迹,模糊看起来应该是:
“已经在东莞找到一份洗头的工作,包吃包住,月薪虽然少了点,但至少扎下根来了。不要担心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冬天了,我的手全都开裂了,冻疮和凝固的疤壳交错,每次冲热水都觉得生疼。希望你见到了不要嫌弃。”
“你也该找份正经的工作找个城市住下来,这么漂泊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早日安定下来,赚够钱娶老婆呗。”
“想娶我?我可是很贵的,没有个几百万你得好好排队,从地球这头绕到那头去都不够。”
纸张寥寥几张,但看的出来是一个女人和兰生的通信。这个女人应该是在广州的理发厅工作,并且从语言上兰生对她还颇有仰慕的意思。
这个女人是谁?春娇可以被排除,那么这个神秘女人的存在,春娇知道吗?这个神秘女人又在兰生被杀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看这里!”林玉突然大叫一声。
天枢凑过来,却看见兰生的破衣服里头居然有一件小小的婴儿服。料子极好,像是丝绸的,颜色也很靓。
“兰生弄一件这样的衣服做什么?偷秋菱魂识的孕妇和兰生究竟是什么关系?”林玉很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那个死掉的孕妇。
“那个孕妇和兰生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谁发的委托了。你一定猜不到。”天枢挥着手上的白色纸鸟。
“是谁?”林玉挑高眉头,难道是?
“是春娇。”白色纸鸟上是摇光查了记录之后的内容。十月十日,春娇燃烧纸绢花,委托白芍将兰生的镯子取来。
“为什么会这样?!”林玉大惊。“春娇知道那个镯子的存在?她为什么不自己去拿,非要委托我们呢?”
“我也很好奇。是什么事情让她破釜沉舟,宁愿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拿到那个镯子?我之前已经说过了,那个镯子并不值钱,所以不是和金钱相关的原因。”
“那个镯子会不会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春娇知道了兰生的出轨行为,就想要将镯子收回来?”
“所以问题就变成了那个镯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兰生会认为那个镯子很值钱?”
“可是兰生已经死了,我们该去问谁呢?”
“你错了。”
“什么?!难道兰生没有死?!”
“兰生是死了,但不代表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第二个人?春娇?但她完全不配合我们。”
“她不配合的是警察,不是白芍。”
林玉恍然大悟,重重拍在天枢的肩膀上,“还是你点子多!我都扮警察扮的走火入魔了!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了!可是如果镯子是春娇拿走的,她就不会再配合我们了啊?”
天枢冷静地说,“放心吧,镯子一定不是春娇拿走的。”
“为什么?”
“春娇只是要我们拿走镯子,却没有说要杀死兰生。她其实并不想杀死兰生,她只是不想让兰生拥有那个镯子。凶手另有其人,我只是判断不出春娇在这起杀人案里有没有起其他的什么作用。”
“你分析的只是春娇委托时候的心理,你怎么知道春娇现在不想杀死兰生了?”
“对,一切不过是我的推理。所以我们才需要进一步地去询问春娇,得到证实,或者至少给我们一个方向,那个孕妇是谁?兰生的镯子从何而来?兰生还有没有其他得罪过的人?毕竟春娇对兰生还是有感情的,我相信过了最初对警察的排斥心理,她一定也很想抓住凶手。”
“天枢啊——”林玉语重心长地拍着天枢的肩。
“怎么了?我哪里分析的不对么?”天枢惊讶地看着林玉。
“不,我想说的是你小子可以出师了!”林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