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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识

第二天,极川晚报上的一篇寻物启事引起了郭超凡的注意。

“昨日清晨六点左右,某医药所研究室不慎将一颗新型药丸随同垃圾一同处理掉了,该药丸呈流动七色透明球状,小孩姆指大小,最重要是里面安装过高科技微型录音器,当人拾到时会自动播音,据称曾经中转于XX垃圾站,位于城西区,请拾到或不幸食用的朋友速与本院所联系,一切后果由本院全部承担,当场必有重谢,联系电话:***********”

“有这么牛的药丸?还会播音?”一些同学可能也看到这则启事了,开始讨论起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难道会是间谍工具?”另一个声音继续开拓思路。

“不会是UFO吧,外星人的东西,那个什么流动七色透明球状,不会是夜明珠吧!”

……

风翱翔看过启事之后,也陷入沉思,微型录音器,这应该是可能的,就计算机发展的过程而言,也是朝微型化发展,曾经房间大小的东西现在只有电视机大小,甚至更小。不过,在药丸里塞录音器,怎么有点类似计算机监听端口呢?还有一点,在极川市,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医药所,即使是所谓的秘密基地,那它的垃圾处理也根本不会被运送到那个城西区的垃圾站。

风翱翔隐约感觉到,事情并非寻物启事上说得那么简单,“半真半假”四个字形容最恰当不过。那么,这个神奇的药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而郭超凡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今天起床的时间还是五分钟,上学的时间仍是二十分钟,要知道,他可是刻意加快了速度,可是似乎冥冥之中有定数,有一种东西在支配着似的。天注定,非人力所能为。此时,药丸的印象再次浮现于脑海。他几乎就可以肯定,自己吞下了就是这颗所谓的“药丸”了,上面不是说“一切后果由本院全部承担”,很显然,自从自己服用后,一切异样的事都发生了,这足以说明这颗药丸有问题,不过启事上却忽略掉了它一分钟倒计时的自爆装置。

郭超凡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去联系那个医药所,他怕被人当小白鼠研究,但又想解除现在身体的异样,真是左右为难呀!

“郭小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自从知道郭超凡是郭靖的儿子后,苏倩就笑称他郭小侠。

“没,没什么!”郭超凡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紧张忙否认道。

“还装!”苏倩可不信这套,嘴角微微上翘,笑道:“是个傻子都看出来了。”

风翱翔此时上前问道:“你们说这个药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还没等苏倩发表高见,郭超凡急于为自己辨白,就抢先回答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苏倩若有所思,笑了笑,指着郭超凡道:“原来你也在打药丸的主意呀!”

“苏倩同学,难道你知道?”风翱翔不由问道。

苏倩摇摇头,不以为然道:“唉!怎么说你们好呢!这么简单的医药广告也相信,我真是服你们了。”

“假的?”风翱翔的积极性开始受打击了。

“它就吹吧,最差说能起死回生,大罗仙丹,包治百病了!现在的报纸都够精的,将广告用寻物启事作宣传,吸引大众目光,然后失主大吐苦水,博得读者同情,神吹疗效!”苏倩娓娓道来。

“你家不会是开药店的吧!”风翱翔很自然地问道。

苏倩眼睛一亮,竖起大姆指,道:“真聪明!”

风翱翔差点无语!

郭超凡回到家,他决定先将事情的原委向母亲道明。郭母听了,想也没想,马上拉着儿子跑到电话亭拨通了电话。

“喂,您好,我家孩子不小心吃了你们丢的那个丸子,到底怎么办?”

由于红星国计算机网络才刚起步,人口数据库还是遥远的事,去政府部门查询,那反倒惹一身麻烦,最后,芬妮只好想到用最原始的报纸打了则寻物启事。本来,她也没抱多少希望,没想到才过去一天,就有消息了,这让她冷清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您好,请别着急,您将孩子带到市一医门口,我在那等你们。”

当然,芬妮也留了一手,在一医附近租了间办公室,以免面对别人质疑时无法自圆其说。

医院,尤其是大医院,往往是供小于求的,进的人远比出的人多。不过,芬妮凭着敏锐的直觉,就发现了郭超凡母子俩,领着他们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郭超凡还是第一次来大医院,远比想象中的热闹,今天居然碰到一个美丽的护士姐姐,这让他稍微躁动的心情略微平静些。芬妮向郭母解释几句后,便领着郭超凡进了后室,第一次被母亲以外的女人拉着手,令郭超凡感觉有些异样。

芬妮并没有运用什么先进的仪器,而是最原始的把脉!这的确是项技术活,名医与庸医一试就知道了。芬妮可是曾获得全国医药学最高荣誉奖章的,尤其对于传说中几近失传的中医有独特见解。

与库克博士说得无二,一切正常,机体开始出现短暂性间歇期,这正是造成郭超凡困扰的最大难题,随着时间的推移,药丸的活性将逐渐侵入全身,控制整个新陈代谢。其实,如果将研究成果延伸出来,未来的长生不老丸也未必是梦想。

芬妮检查完毕后,又开始仔细询问当时的情况。

“当你接触到那个药丸时,药丸有什么反应吗?”

郭超凡回忆了一下,便将当时的情况交待了一下,“当时我很害怕,它自称什么超级学习药丸,还说什么自爆装置,接着就进入什么一分钟倒计时。在最后十秒的时候,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一个老大爷的声音,我当时惊慌失措,下意识将药丸就放入口中,只感觉一股甜流滑入喉咙,就这样,那个药丸就没了。第二天,我就感觉做什么事都慢半拍,起床,骑车,听课都是如此,人也很疲惫,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护士姐姐!”

芬妮这才明白,为什么最后十秒药丸消失的原因了!该死的审批程序,如果早一秒钟,自己可能早已夺得药丸!不过现在还好,目标终于找到了,但是接下来应该如何做,这就需要极大的智慧和耐心了。

芬妮知道,自己是不能随便插足进历史的尘埃。她既不能把郭超凡困死,也不能不闻不问任其发展。经过认真权衡了一下,芬妮露出一丝苦笑。

“护士姐姐,那我这病到底能不能治?”

郭超凡隐约感觉不妙,不由抓紧芬妮的细柔的胳膊,他不能倒下,这样他实在无法面对自己的母亲。

“小朋友,你先别急!”芬妮想了想,并没有立刻回答郭超凡:“这种新型药丸是仿照动物冬眠制做的,也就是让机体进行一个长期的睡眠状态,以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我不要延年益寿,我要学习……”

郭超凡才不管什么长寿与否,他只知道现在一切糟糕,不能自己!如果像个无用的废才活着,那还不如死了干净。一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郭超凡吓得哭起来。

“小朋友,先别哭,我们慢慢说!”芬妮不由蹲下身,擦了擦郭超凡哗啦啦流下的泪珠儿,“乖,别怕,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芬妮尽量保持着迷人的笑容,让对方保持平静的心情。说实话,芬妮是很喜欢孩子的,因为她是遗孤,所以她不愿看到更多人重复自己过去的童年,孩子们应该是快乐的天使,是人类的勃勃生机!

“护士姐姐,求求你,我还要学习,我要做个有用的人!”

郭超凡在芬妮的安慰下,总算停止了哭泣,不过泪珠仍然流淌满面,纯真的话语透露着坚实的信念。

“喜欢学习的孩子,当然是宝贵的人才!不过,你也应该听过或学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芬妮继续开导教育道,毕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让她的心情稍微有些欣慰。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郭超凡马上接过话头,说实话,对于这篇古文他是爱不释手,更是将这句激励人心的语录写在笔记本上。

芬妮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才是“超级学习药丸”的主旨——苦难教育!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那你敢不敢和姐姐约定,十年磨一剑!”

芬妮不失时机地抛出约定机制。

“什么约定?”

小孩子总是那么好奇。

“从现在算起,十年后刚好是你大学毕业,如果你能够凭自己的毅力,顺利毕业的话,那我就满足你了一个愿望,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芬妮非常自信道。

大学,在小小的郭超凡看来,那是多么神圣的一块净土,可是自己能够进去吗?这在现时的他看来还是个大大的疑问呢!以前是担心学费,现在更要担心学习能力了。一想到这,豪气陡降,一时沉默不语。

一没身体,二没能力,这是多么可怕呀!郭超凡陷入灰暗的自我世界!

“难道你只会动动嘴皮子,说说而已?古人寒衣简食尚且自立,难道你衣食无忧就因为一点打击就放弃了吗?”

芬妮算是软硬兼施,正面说教不行,就从反面开始。

“你知道什么?什么衣食无忧?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能去一中读书,那都靠叔叔阿姨们凑钱帮忙的!我爸爸去得早,我妈妈现在这么辛苦,而我就因为你们没事弄出个破药丸,害得我力不从心!呜呜呜,都怪你,都怪你……”

郭超凡一时气愤,将所有的气都撤出来,重重地捶打着芬妮。

芬妮没有想到,自己的策略起到了反作用,当然,更主要的是,她突然意识到,缺乏调查的说教是多么苍白无力,所以她只好顺从地挨着郭超凡的小拳头,虽然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可是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对不起!”

芬妮第一次为自己的失误真心道歉!

当芬妮还在自己的鲁莽大意而自责时,郭超凡却停止了动作,用双手抹干眼泪,有些冷冷道:“人各有命!有人命贵,有人命贱!有人出生就锦衣玉食,有人出生就为柴米油盐愁!不过,区区一颗药丸,不就是机体功能退化休眠吗?那又怎么样,穷人自有傲骨撑着,倒不了!十年后,我一定会骄傲地从大学校门走出来!”

说完,郭超凡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芬妮听到面前这个小孩的话,大为震惊!因为这种话,不应该从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想起刚才自己的言谈感觉有些羞愧,活了几百年,居然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教训一番,这种极大的落差的确让内心难以平衡。超级学习药丸,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对于他,不知是福是祸!

“你放心,对于我的疏忽大意造成的后果,我会尽一切努力弥补的!”

芬妮在后面大声叫道。

郭超凡却并不愿意接受他人刻意的援助,摇摇头道:“谢谢,不用了,我自己能够管好自己的。”说完,郭超凡转身关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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