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了陈阿四一帮人之后,张炜同贺剑飞、陈阿四以及高二少爷一帮人结拜为兄弟,张炜理所当然成为大哥,贺剑飞为二哥,高志斌和陈阿四分别为三弟和四弟。
清点人数和战利品,张炜这里还剩下德国兵三十四人、德国水手三十九人、华工一百四十三人,加上加入的三百零二名海盗,一共有五百一十八人。收编了海盗,缴获的武器有二十七支英制“马梯尼”步枪,十一支“夏普斯”步枪和二十四支“崔斯波特”步枪,其余的都是老式的前膛燧发枪,三艘海盗船和上面所有的火炮都归属了张炜。此外,海盗那里还有一批金银珠宝,加上自己从姚家劫掠的财宝,现在张炜手中的金银珠宝和古玩总价至少价值七十万两白银。
昨日的海战,“发财”号和三艘海盗船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在新加入的海盗们努力之下几艘船很快就修好了。陈阿四看着新加入的蒸汽大轮船,那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当时就迫不及待的提出要求:“在我们北边的南沙群岛和大襟岛有两批海匪,其中在大襟岛和横琴岛之间活动的霹雳堂原是黑旗帮残部,其头领李世远外号鲫鱼仔,澳门人。他们拥有大小船只十四条,一千多人,甚至还有后膛火炮和神机连珠炮,其火力强大,我们惹不起。但是南沙群岛一群海匪人数并不多,其首领名曰邬猪蛋,手下大约四百余人,除了两门法国制造的后膛行营炮之外,其余的和我们一样都是前膛炮,我觉得应该我们有机会吃掉南沙海匪。吃掉南沙海匪之后,我们就有实力对抗鲫鱼仔那帮人,伺机吃掉他们。”
陈阿四所说的神机连珠炮其实就是多管机枪,后膛行营炮和后膛炮,在当时是最先进的后膛火炮。听说那些海匪拥有这些先进武器,张炜也恨不得一口吞掉那两股海盗。只是他觉得一头雾水:‘这里不就是南沙群岛吗?怎么北面是南沙群岛?’过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原来当时的“南沙群岛”其实就是现在的西沙群岛。只不过自己翅膀都还没有硬,怎么去吃掉别人?当下张炜就提出练兵计划。
“练兵?”陈阿四很是诧异,“陆战有你们,海战有我们,我们两股力量相加已经是很强悍了,为何还要练兵?”陈阿四是有些不悦,尽管他已经“归顺”,可是怎么说他现在手里有三百多人,而张炜带来的人还不到两百。若是说在海上的实力还是他的海盗最强,打起海战来就连德国人都不是海盗的对手。
张炜怒道:“不思进取!不练兵就永远是乌合之众!不练兵拿什么去吃掉人家?难道三弟你就甘心当一辈子海匪?”
陈阿四脸红了一阵,呆愣了半晌他才说:“张大师,既然你是大哥,那就你说了算。”
剩下的德国人已经不多了,张炜不能再让训练有素的德国人再参战,只能给他们担任起教官的任务。当日下午,张炜就把刚刚“归顺”的海匪和自己带来的华工全部集中起来:“各位弟兄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已经不再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们都是我的兄弟,都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们都是自发组织起来的抗法义军!我们未来的对手是凶恶的法国人!此时他们正在越南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在今后,我们的敌人还有来自西方的其他列强!现在中国积弱,那些洋人都想着把所有的中国人都变成他们的奴隶!如果我们放下武器,换来的是割地赔款;如果我们放下武器,换来的是遭人欺凌,我们的妻女姐妹被人凌辱!如果我们放下武器,换来的还是屠杀!现在列强要把所有中国人都变成他们的奴隶,我们能不能答应?”
张炜这一番自以为能让人热血沸腾的演讲能够引起轰动效应,谁知冷淡的场面却令他大失所望,只有寥寥几人有气无力的哼了声:“不能……”
看到这样的场面,张炜满肚子的火,但他又无法发展。满清统治者入关两百年来,一直就进行奴役百姓禁锢思想的教育,有血性的中国人大多都被杀光了,剩下来都是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都是没有一丝一毫骨气的奴才,他们只知道活一天算一天。想要把这样的一群人变成真正有血性的汉子,看样子只能采用强硬的手段。
接下来,张炜直接让贺剑飞把两人昨晚商量的事项对大家说:“各位弟兄们,既然我们加入了义军,就是要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要达到这个目的,大家都要吃苦!没听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头!好,现在听令!全部都有,都跟我跑步!偷懒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首先进行的体能训练很简单,由贺剑飞带队,带着大伙们绕着岛跑上七八圈,就连张炜在这个时候也和一个小兵一样,跟在队伍中参加体能训练。太平岛一圈下来就接近三公里,七八圈下来就是二十公里,除了少数几个好手能够跑完外,大部分人跑了一两圈就倒了下去,甚至有人连一圈都没跑完,就蹲坐在地上喘粗气。
贺剑飞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哪些人确实体力不支,哪些人纯属偷懒他都一目了然。完成了越野跑之后,就开始着手收拾那些偷懒的家伙。每个人少不了一顿鞭子,然后是一百个标准俯卧撑,再被送到船上打扫卫生,不能完成者不得吃饭。
接下来就是进行提高体能的强化训练,练杠铃、慢速长跑和急速百米冲刺,逐步的提高成绩。最后的目标是每个人都要扛上一根木头,围绕小岛跑上十圈才算合格。
训练的科目还有游泳训练,对于海盗来说这一门训练基本上可以免除,海盗大多数都是渔民出身,熟悉水性,只要略加训练在日后就能成为合格的蛙人。而那些被抓来的华工大多数是旱鸭子,对他们的训练也很简单,涨潮的时候把不会游泳的人推进海里多呛几口水,多来几次自然就学会了。
贺剑飞对自己的爱徒也没有例外,邱思杨也加入到训练的队伍中。不过她冰雪聪明,又是自幼习武,本来身体素质就很好,很多大男人都不能完成的科目她都能完成。而那个信菁菁的底子也好,让她扛起上百斤的重物跑上几圈还是面不改色。
“动作都快点!你们要是连两个小姑娘都比不过,趁早把自己阉了进宫当太监!”贺剑飞一边带队跑步一边督促那些落后的家伙。
邱思杨背负着一块大石头蹦蹦跳跳跑在前头,信菁菁扛着一根大木头轻轻松松跑在队伍的前列。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倒下了,可是她们两位女孩却像没事一样。由于受到两位女孩的刺激,再加上皮鞭、俯卧撑和清洗大船的滋味都不好受,也没有人偷懒,也不好意思偷懒。就算是实在跑不动了,这些人也都咬咬牙坚持下来。
岛上的伙食还算是不错,顿顿有鱼有海鲜有咸肉,主食是大米饭或是白面。岛上,海盗们在之前还开辟了一片菜地,不时还能吃上一丁点新鲜的蔬菜。
从第三天开始,按照张炜的提议,采取了奖罚的方式:训练中的优秀者可以得到加餐,主食不限,可以吃大鱼、咸肉和蔬菜,还能吃到自己腌制的咸海龟蛋或是海鸟蛋;成绩一般的人,只能吃主食管饱,副食是一条小鱼,当然更没有蔬菜(岛上蔬菜可比鱼肉还金贵啊);成绩最差的,连主食都不管饱。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有所提高,接下来就是由德国教官给他们传授枪法等战斗技能。
随着后膛枪的出现,步兵线列阵射击法正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散兵线自由射击方式。当然,对付火力很差的对手或者是骑兵冲击,线列阵射击方式还是最有效的阻敌方式。
所有的人员都必须掌握各种武器的使用,只是没有那么多的先进步枪,届时张炜将会按照德国教官所提议的,把枪手分成三批,枪法准技能好的士兵使用“毛瑟一八七一”、“夏普斯”步枪和“马梯尼”步枪,实行自由射击或是线列阵射击;枪法普遍技能一般的士兵使用“崔斯波特”步枪,采取线列阵射击方式;枪法最差的使用前膛燧发枪,采取线列阵射击方式。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还有的人天生就是炮手,有人天生是优秀的水兵,还有的人擅长近距离白刃战。
进入战斗技能训练阶段之后,张炜要做的事情是制定军规军纪。这时候张炜碰上一个难题:他不是很熟悉繁体字,在一张纸上刚刚写下几个字,觉得不满意他又把纸张揉成一团扔掉。
“大和尚,你在浪费纸啊?”身后传来一声女童的声音。
张炜一扭头,这才看到邱思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正歪着小脑袋,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这种奇怪的动作。
看到这可爱的小姑娘,张炜连忙说:“思思,你会写字吗?”
“会啊!”小家伙的小脑袋用力的点了下,忽而又瞪大眼睛奇怪的看着张炜,“大和尚,你不会写字啊?”
张炜不好意思的说:“会是会,就是写得不好。我那样的字要是拿出去给士兵看了,不让他们笑掉大牙才怪了!”
“大和尚,他们又有几个看得懂的啊?”
“至少高家那帮人看得懂,还有陈阿四他们也有不少人看得懂,思思,我总不能让他们看我笑话吧。”
“那好啊,大和尚你说我代劳!”邱思杨笑着拿起笔。
“不急,你先写几个字我看看。”
邱思杨提笔随便写下几行字,写满一张纸,她吹了几口气,吹干墨迹拿起来招呼张炜:“大和尚,你看看思思写得好吗?”
张炜一看,是满满一纸字迹秀丽的繁体字正楷,他连忙赞叹道:“写得好!写得非常好!你怎么会写那么好的一手字呢?”在张炜印象中,贺剑飞写的字比自己还难看。
邱思杨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是当然了,我师父虽然写的字不好,但是他很疼我,还专门给我请了教书先生呢!”
随后张炜就口述,由邱思杨在纸上写下他所说的。
首先第一个问题,军队是为谁而战。一个月前,张炜那番热情洋溢的发言却遭到冷场,这说明了当时大部分的老百姓都已经失去灵魂。一支军队为谁而战,为什么而战,这点是最重要的,也是军队的灵魂。想起后世的历史,为何在国内战争中,拥有精良武器的国民党军队士气低落如此的不堪一击;而同样的这些人在被俘之后,受到教育,后来到了朝鲜战争中,他们能够士气高昂,前赴后继英勇作战。这就是一种信念,也就是军队的灵魂。可以这样说,没有灵魂的军队注定要打败仗。
当然张炜也曾经考虑过采取湘军的那一套管理方式。当年曾国藩的军队军纪败坏,要快速的把农民变成强悍的士兵,只能让他们经历血腥的杀戮。告诉他们不杀人就会被杀,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不得不去杀戮。经历过血腥的杀戮之后,中国农民善良的本性就被血腥所掩盖,之前中国人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的信念被彻底击碎,这些人也就成为野兽成为没有灵魂的杀人机器。但是湘军的管理方式也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伴随着战场上杀戮的结束,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屠杀、大规模强奸和大规模抢劫!毕竟将来这支军队要在自己国土上进行一场推翻满清统治的战争,总不能把大规模杀戮和强奸用来针对自己的国民吧!
放弃了湘军这套管理方式,就必须采取后世的管理方式。
张炜说道:“我们是中华民族的军队,我们每个人都来自老百姓,在我们的背后是我们的父老乡亲和兄弟姐妹!我们吃的穿的都来自老百姓。当豺狼入侵的时候,我们不能把养育我们的手无寸铁的乡亲们丢给侵略者,我们要为了我们的衣食父母赶走侵略者!所以说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战,而是为了整个中华而战,是为了荣誉而战!”
邱思杨写完后,目瞪口呆的问了句:“大和尚,和他们说这些能通吗?”
“你接着写!”张炜说道,“军人的荣誉在于功勋,制定功勋制度,分为特等功勋章、一等功勋章、二等功勋章……战斗中,有首功、一等功、二等功……有了战功可以获得战利品,战功越高者升级的速度越快……对于战场上抗命不前和当逃兵者的惩罚:命令全班前进不前者斩班长,班长前进其他不前进者斩全班;鏖战中全班逃跑者斩班长,班长逃跑者斩全班……”
接着张炜又说出军队的编制:步兵三人为一组,三组加一名班长为一班;三个步兵班加上一个火力班为一排,一排加上排长为四十人;三个步兵排加上一个火力排为一连,加上连长一个连为一百三十人;三个步兵连加上一个火力连为一营,加上营长一营五百人;三个步兵营加上一个炮兵连为一团,一团一千六百人;三个团加上警卫排为一旅;两个旅加上炮兵团、特种兵连和其他辅助单位为一师。步兵师为基本单位,还有炮兵师和骑兵师等编制。
目前没有骑兵,也根本不够一个师的编制,连一个团都没有。张炜把步兵编成一个连,火力排和各班排长使用“毛瑟一八七一”步枪、“马梯尼”和“夏普斯”步枪,普通士兵使用前膛燧发枪,连长由高志斌担任,各班排长按照训练成绩挑选。多出来的十四人编成特战队,这十四人由佼佼者组成,由贺剑飞亲自担任特战队长,每个人装备转轮手枪一支、短刀一柄、单发步枪一支。
海军由德国水手和收编的海盗担任,四艘船的实力不可小觑,只是海军人数太少,一共只有三百多人,根本无法发挥最大战斗力。
最后要写下的是军纪,之所以张炜放弃了曾国藩式的湘军管理方式,是因为他知道只有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才是真正的一支不败之师。只有钢铁一样的纪律,才能真正得到老百姓的拥护,才能真正壮大实力。
纪律方面,首先是三大纪律:
第一,服从指挥;
第二,不骚扰百姓;
第三,缴获战利品上缴统一分配。
具体的军纪如下:
战场抗命者,斩;临阵脱逃者,斩;扰乱军心者,斩;叛变投敌者和通敌者,斩;掳掠百姓残害百姓强奸民女者,斩!破坏武器者处五十军棍并开除军籍;训练不积极消极懒惰者处二十军棍;不慎损坏百姓物品,当赔偿并处二十军棍;不谦让百姓同百姓争执者,当禁闭三日并处二十军棍;强买强卖者,当视情节处罚相应罚金并处二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