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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庄周梦蝶?(大结局)

吴语醒来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疼。

他想动一动自己的手指,却根本做不到。四周围很安静,此时此刻,这种安静让吴语心里空落落地,很难受。

他的眼皮沉重得仿佛压着千钧重担。但为了能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为了摆脱恼人的黑暗,他依旧顽强地撑开了眼皮。

逐步适应了忽如其来的强光,吴语发现: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个白色的世界。

从黑暗世界到白色世界,只隔着一双眼皮,吴语有些发呆。

他仍然弄不清楚自己竟然到了啥地方?

“醒了,醒了。病人终于醒了。得赶紧去通知病人的家属。”一个少女的声音在吴语耳边响起。

吴语这才注意到,自己躺着的这张病床右侧,站着一位圆脸可爱的少女。少女穿着洁白的医院里头的护士制服,她的身份一目了然。

自己住进了医院?

少女护士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吴语有些不满意,心想:这护士应该新来的吧。病人醒了应该关心几句他有什么需要啊。哎,一肚子疑问,看来要等其他人进来才能得到答案了。

没过多久,吴语父母那两张熟悉的脸孔就出现在面前了。

二老面对吴语的苏醒,竟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尤其是吴语的妈妈,当着医生护士的面就“喜极而泣”。

如果说,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了,失态也不奇怪。但吴语怎么看自己呆的这间房间,也不像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自己难道并不是刚刚抢救成功的重症病人?!

心里让疑团堵得慌,吴语终于忍不住直接询问老爹老妈。

得到的答案,让吴语这个不信基督教的家伙也暗呼“感谢耶稣”。原来,他小子已经在医院足足躺了三个月——也算是在床上躺的时间最短的一批“植物人”了。

区区三个月时间,就从植物状态苏醒过来,吴语的父母以后可以跟有文化的熟人夸口:“积善人家,必庆有余”了。而吴语也完全有资格去口述一部《庆余年》。

唠叨了许多闲话之后,父母发现吴语的状态十分稳定了。吴父才试探性地问吴语,他怎么一个人不声不响就跑到海滨城市去了?还很不凑巧地赶上那场举世震惊的海岛大地震,被压在废墟内昏厥过去。如果不是可敬的解放军救援队使用“生命探测仪器”发现了他,并及时解救出来,小命肯定报销了。

吴语之前的经历实在是“传奇级”的,不能随便让人分享啊。

父母称不上特别迷信的人,但真的跟他们实话实说,估计他们多半也要以为宝贝儿子刚不当“植物人”,马上又变成神经病。让替儿子伤心多月的父母再担忧,不应该,吴语只字不提他那番离奇荒诞的经历。

身为病人,尤其是“前植物人”,吴语只跟父母祭出了一块“挡箭牌”就够了:“脑子一片空白,事发前后的记忆像被抹掉似的,怎么也想不起究竟为什么跑到滨海城市去了。”

父母当然不急着逼儿子想这些不算太重要的事情。母亲还劝吴语不要想了,注意保重身体。

吴语开始反过来巧妙地打探那座滨海城市什么时候发生的大地震?

“你这孩子,脑筋反应迟钝了啊。刚刚才说你侥幸在大地震中幸存,却在病床上一躺三个月,那地震发生的时间当然就是在三个月前啊……”

“好大的地震啊,具体伤亡数据仍在统计之中。现在电视台、报纸都在报道关于救灾的新闻……”

“……何止是地震。那座滨海城市不是有几座活火山吗?多少年没有喷发了!竟然都赶在那一天集体喷发。幸好火山喷发是在地震发生之后十个小时,当地居民基本上都撤离到了安全地带……”

夜深了。吴语好不容易说服父母不必在他的病房内守夜。

仍然是那个圆脸护士值夜。她当然不会在吴语的病房内过夜,只不过到了规定的时间,便来病房转一圈。

趁着一次护士刚离开,吴语开始试着跟拿他身体做窝的YY联络。

吴语实在很牵挂YY和许思她们,很想知道她们有没有在海底那场大灾中平安逃脱出来?

然而无论是在心里默念YY的名字,还是忍不住直接叫出声来,就是得不到回应。

吴语一颗心直往下沉,泼凉泼凉的。

难道是在那场惊天大爆炸中失散了吗?难道,还是更严重的结果,YY各许思她们已经……

吴语拒绝自己往这个方向再想下去了。

“YY,别淘气了,快出来跟我说说话吧……”

“YY,你再不出来,我可要狠狠地生你的气啦!我一生气,一定半个月不理睬你,到时你可别后悔……”

“出来吧YY,别这么小气。好啦好啦,我承认自己之前是哄你的,我不会跟你生气的。你不是问我后不后悔认识你吗?不需要二十年时间,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认识你是我的幸运。只要你愿意跟我说话,我这辈子都不会生你的气。说到做到……”

千呼万唤的结果,换来的依旧是病房内死一般的压抑。

YY,那个喜欢跟他拌嘴的小姑娘,到底怎么了?

回忆跟YY相识以来,这短短数月间发生的一连串大事,回忆他跟YY交往的点点滴滴细节,那上淘气小姑娘的离去带给他痛彻心肺的感觉。

或许,或许她们还没有我受的伤严重,毕竟她们拥有比我强大的实力啊,自保能力更应该比我强才对。吴语不断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但那些烦人的念头始终阴魂不散地来纠缠他。而且,似乎那些不祥的预感看起来比许多安慰的话语更有力。

吴语总在自我安慰之后,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YY她们平安无事,我都在病床上当了三个多月的植物人了,怎么还不见她们来探望我?

心里的担忧,就在这种仿佛自我折磨的思想煎熬里,愈来愈深。

当晚吴语彻夜未眠。

吴语又“留院观察”了三天,终于获准出院。

这三天里,YY她们始终没有来找吴语。吴语感觉自己都快要急疯了。

出院之后,吴语费尽口舌说服父母,回家休养可以,但每天都要留给他一些自由活动的时间。

这天一大早,吴语顶着睡眠严重不足遗留下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穿戴整齐,一溜烟就往学校赶去。他的目标很明确,直奔大学的那座矮山。

此时因为是早课时间吧,矮山行人不多。

吴语找到之前可以直通“东海”的那口泉眼。望着眼前乳白色的泉水,吴语的心脏很不争气地“突突”乱跳起来。

吴语前几天就准备好了一套潜水专用的泳衣。恍恍惚惚换上了泳衣,仗着自己的水性不俗,他大胆地往泉眼深处潜去。

那口泉眼实在不大。当年靠法术开辟“水之阶梯”的壮观场景吴语仍记忆犹新,可这回把整个泉眼深处都摸了个遍,依旧找不到什么通往海底世界的“入口”。

别说入口了,就连稍微大些,可以容一斤重鲤鱼进出的窟窿都没有。

吴语不死心,一连搜索了十几遍才心有不甘地回到地面上。

吴语的生活重归于平静。

一切神奇的人和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生活里头似的。

YY她们出现的数月间留下的痕迹,越来越难找寻。

吴语虽然仍然坚信自己之前的经历并非梦幻,但对于YY她们有朝一日会突然跑来找他的希望,却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比一天渺茫。

有时候吴语甚至发狠地心想:即使是那个因为痛失妹妹心性大变的梦星彤,那个把他当仇人痛恨的梦星彤,再来找他晦气也无妨。起码,她的出现,可以让吴语得到一个有力证据:他的神奇经历真的不像那位一觉梦蝶的庄周先生!

被三昧真火烧得一塌糊涂的东海,还有多少幸存者呢?如果几条老龙中还有幸存者,也无妨。统统来找他吴语的晦气吧!他现在还想见老龙一面,亲口询问YY和许思她们到底怎么样啦?

吴语发起狠来。重新回到学校寄宿之后,趁着一个周末的空闲时间,他孤身跑了一趟发生大地震的那个滨海城市。

大地震后的都市,基本上成了一片虚墟。吴语满目疮痍,放眼望去,处处都是一些令人心伤的真实截图。

吴语计划在当地住上两晚,等到夜深人静,偷偷潜入海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也知道,普通人不可能在海水中下潜太深。即使海底深处真的隐藏着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那也要在万米以下,水下机器人才能够到达。

即使知道会劳而无功,可是,不采取一些行动,吴语总是感觉憋得慌。

行动再荒唐,也权当是一次痛快淋漓的情绪渲泄吧。

来到了滨海城市,才了解到一些新情况:大地震导致一个临海渔村塌陷,沉入了海中。救援部队调来了大型机械,倾尽全力寻找着海下的罹难者的遗体。

如此一来,临海那一地带已划为危险区域,不允许一般人接近。吴语亲自下海探寻的大计还没有开始,便宣告流产。

其实吴语内心深处也很明白:大型挖掘机械的出动,等于替他将渔村边上的海底搜索了一遍。它们也无法在海中发现什么,他就更不可能有啥收获。

乘坐特快列车离开那座笼罩在悲伤中的城市了。吴语坐在靠窗的位置。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耳际传来唐磊的歌曲《丁香花》,婉转凄美的歌声在追诉着一段逝去的感情,一段无法挽回的岁月……

YY与许思她们,是真的从此离开他的生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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