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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半位面与法师塔

依着那位‘仆人’的指引,安迪走过了数百条长长短短的走廊,仔细算算,居然离大厅入口直线距离已差不多数千米远,安迪皱了皱眉、恍然明白:“这座住宅不可能有这么大,我已经在半位面之中,原来这些走廊,是一座空间迷宫!只有在那处宅院之中按一定路径行走,才能进入这里!”

“果然聪明,那几个教廷的野蛮家伙,居然直接从薄弱处撞了进来,实在是侮辱奥法的艺术!”那个仆人冷哼了两声道。

在空间中开凿迷宫,这就是大师级的力量,然而面对同样的大师级,无主的半位面封印还是难以匹敌直接的破坏力,这位仆人能够在巢穴深处监视住宅的一切,但是却无法阻止教廷抄家团打破空间封印,这也是安迪判断他无法应付那两位教廷大师的原因。

拐过一条通道,尽头出一道黑色的方形洞口出现在安迪视野中,洞口外一片焦热的赤红,这就是半位面的真正入口,法师的巢穴近在眼前。

洞口之外不远,是一座架构在半位面岩石上的法师塔,塔身冒着炽热的火光,与熔流烟火交相辉映。

“原来凯瑞丁大师专精领域是火焰……”安迪点了点头。

法师口中的元素,定义其实并非外行人所想的那么明确,事实上,元素的真正定义,是法师进行研究的对象。

如同火焰,有木头燃烧的火焰,有金石摩擦产生的火焰,有太阳陨石的火焰,这些火焰的产生机理,温度,光度都不同,甚至还有些真理层面的区别,但是法师仅仅是研究火焰这一种对象,所以笼统地称之为火元素。

再如同冰霜,涉及到低温、水分、与空气,又是几种真理层面上完全不同的东西,但是法师研究这些东西,也将之定义为冰元素……

所以,实质上的所谓‘元素’是不存在的,元素只是法师们口中的习惯称呼,研究之时,具体的情况,还要具体分析。

凯瑞丁大师是火焰领域专精,研究的就是各种形式的燃烧与火焰。

法师想要施展法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例如想要用魔法点燃一团火焰,法师们必须先研究清楚一团火焰燃烧的物质能量变化过程,以及其中的变化规则,再用法力把这些研究出的过程翻译为魔法方程式,通过咒术施展出来。

所以法师的力量成长,并不是通过如武士之类其它种职业常说的修行,而是经过另一种方式——研究。

研究出法术与法力,就是这样,一切的法术,都要靠法师自己去研究,因为每个人的大脑与身体条件不同,对应的咒法也不一样,对真理的认知,单凭教学更是远远不够的,法术的研究,是个实践的过程。

自古以来,法师都是距离真理最近的人,从来没有任何神明能够获得法师的信仰。

所以奥法议会站在神明的对立面,是历史上所有神教教会最为厌恶的组织,包括至高神教。

安迪出现在洞口,俯视下方,目测自身与地面垂直距离三十余米,而距离法师塔,还有上百米的距离,正暗暗皱眉之时,空中出现一行脚印,从空洞处通向法师塔顶层的一个窗口。

安迪深吸了一口气,伸脚踩了上去。

深处高空,行差踏错半步,就会粉身碎骨,这是对他胆量的一种考验。

“如果是凯瑞丁大师,大概会利用飞行术飞过来吧。”安迪心说,强行平心静气,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前探的脚,不可避免地会看到身下的地面,热汗一层层地自后背毛孔中透出。

这是对胆量的考验。

一位魔法大师的私密领地,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想进就进的!

轰隆!!

法师塔中层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安迪一惊,前脚踩了个空,身子向前倾倒之下,安迪电光一般伸出左手,抓住最近处的一个印记,整个身体就这样横在了高空中,惊险万分!

“FXCX!”那位仆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落入了安迪的大脑,安迪借着几个脚印爬起来,直起身体,仔细观察发出巨响的法师塔,见七层的法师塔底下四层已经乌烟瘴气,心知教廷那些抄家的就在其中,刚刚的声音,就是触动机关或者与守卫冲突产生的爆炸声。

“快点进来!”仆人的声音中多了两分急切,法师塔七层面对安迪的位置,出现了一道光芒化成的门户,安迪定了定神,继续走着这条危险性不下于走钢丝的道路。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地要找人帮助。”

唦啦——

走过光门,好似身体经过一道水组成的墙,口鼻刚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就感到一双细小的手臂搂住了自己的腰:

“爸爸!你终于回——不对!”大概八九岁的小女孩抬头看到一脸错愕的安迪,也愣了一下,伸手挠了挠脑袋,歪着可爱的小脑袋:“迪林,这个哥哥是谁呀?”

安迪晃晃脑袋,目光闪烁几下,伸手摸摸小女孩的脑袋,然后抬头环视一圈周围,见是身处一个镶嵌满了能量结晶与奥术符文的房间,房间顶部,一个人形光影若隐若现:“你是这座法师塔的守护灵,原来如此。”

“聪明的人从来不用其他人多嘴,我想要你帮我做什么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闪光的人形若隐若现,光芒闪烁中发出声音。

“这样,你是要我照顾这位……小妹妹?”安迪摸了摸一脸迷糊的小女孩的脑袋:“他是凯瑞丁大师的家人?”

“我叫凯瑟琳,哥哥,你见到过我的爸爸吗?”小女孩食指点着下唇,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面色平静地看着塔灵迪林的安迪。

“抱歉,没有。”安迪对小女孩笑了笑,坦白说,这种白开水般的笑脸着实没有什么亲和力,灰色长袍上的血迹更令这个微笑有些大灰狼的味道。

“唔!”得到了并不顺意的回答,小女孩大眼睛里瞬时充满了水汽。

“看来你并不懂得照顾小孩子。”迪林说道。

“这不是奥法师的本职工作。”安迪道:“如果这就是交易的内容,我也只好将他作为有时限的兼职……”

“真是高傲。”迪林冷哼了一声:“主人被教廷四位大师级高手联袂追杀,短时间内无法回到奥赛罗,很可能一辈子无法再回来,当日事发突然,小姐没有来得及撤走,我现在需要有人将小姐护送到塔林她的妈妈胡莉安蒂夫人那里去!你若能答应这个条件,主人的研究资料,包括这座法师塔里最珍贵的法术器具,我都可以做主赠送给你!”

“塔林,胡莉安蒂夫人。”安迪点了点头,记下了关键词。

“我不要!我不要!!”凯瑟琳忽然跳着大喊大叫起来:“我不要去那个恶妇那里!!我要爸爸!”

“听话,乖,再呆在这里会有危险。”是肯定会丢掉小命,安迪心里补充道,口中用轻柔的语调安抚这暴跳的小女孩。

“可是,我不要去嘛!那个妖婆好凶的。”小女孩撅着小嘴,揪住安迪的衣襟,目光却可怜巴巴地盯着高处的光影。

老妖婆……什么样的母亲能给自己女儿心里留下这种印象,安迪无语地伸手抱起小女孩,安抚:“好好好,不去不去,听你的!”

“嗯,谢谢哥哥!”凯瑟琳破涕为笑,迪林发出两声干巴巴的笑声:“我收回刚才的话,原来你很懂得哄小孩子。”

轰隆隆!

更为响亮,回声悠长的爆炸声在法师塔的下层发出,还伴随着地板的微微震动。良久才停息下来。

“第五层了。”迪林沉默了几秒,说道:“我们必须尽快完成交易。”

“我可以努力保证,在找到她的母亲之前,保证她的安全。”安迪说出了自己的交易条件。

虽然这意味着可能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身上会拖一个不轻不重的拖油瓶,但是想要得到就要有所付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安迪的思维很现实,若是二层之下的牧师骑士们冲了上来,他们一堆都要报销在这里,所以没有时间油嘴扯皮。

“你很干脆。”迪林点头:“不过你要对着真理与奥秘起誓!”

真理与奥秘,法师们终身不二的信仰,即便是最为邪恶,杀人如麻的黑法师,也不会轻易违背对着真理与奥秘发下的誓言!如果背反,就是对法师团体的背叛!

“我安迪?埃尔文?罗丹,向真理与奥秘起誓,与你结缔盟约,永不违背!!”安迪一脸严肃,举手盟誓说道。

“很好,你不会后悔的,现在和小姐一起上前来,站到这个符文的中心!!”

安迪应声抱着小女孩,踏上房间中央的巨大闪光符文。

“这个时空传送法阵,再过二十分钟,就会充满能量,你们可以通过这里,传到这个位面之外,不过时间紧迫,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进行定位坐标,会传送到哪里,就要看你的运气!”

安迪心一沉:“万一传到了时空裂缝之中,怎么办?”

“没有关系,这个法阵联通的地点,没有不适和生存的地方。”迪林说道:“还剩一些时间,我要兑现我的承诺。”

说着一个袋子自天棚上方落在安迪手中。

“空间袋?”安迪认识这个东西,不仅要由精通空间构造的大奥术师进行手工制造,而且还要用到珍惜的皮革材料,一个小小的袋子,能装下一个屋子大小的物品,价值连城。

“这是主人的所有研究笔记,一共四百本!还有三百颗各类能量结晶,主人留在这里的奥术武器都用来抵挡入侵者了,没法给你,只有这些,相信价值已经足够了!”

安迪点点头,把空间袋贴身收好,奥术师的研究笔记,是最为珍贵的东西,记载了法师研究真理,构造术法的过程,对于法师的研究有很强的借鉴性,关于编织魔网的记载,更是安迪梦寐以求。

“现在这点时间,让我帮你一把,完成你的启蒙仪式吧!”

安迪一个激灵,一道光辉已经自迪林的身上发出,射进安迪额头正中,奥秘之门所在之处!

“你虽然勉强用魂力激发了奥秘眼,但是奥眼与意识界的连接并不稳固,现在我来帮你一把,将你这点隐患消除!”

安迪连忙收摄心神,闭目展开奥眼,观看大脑内部的意识界,果真随着一道道法力冲击与修剪,结构更加稳固。

“你要编织魔网!我现在帮你构造一层,准备好了!”

轰隆!

脚下的地板又一声震动同时,一幅闪着红光的灿烂符文投影进安迪的意识界。

“这就是主人的网络构造图——《火焰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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