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刚刚被林炎用血灵封印收服的绂尾兽居然立刻就改头换面,称林炎为主人,甚至连自己都防范了起来。凤瑶对血灵封印的玄妙神奇不由大感敬服,却又怅然若失。仿佛这个绂尾兽对林炎的亲密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不知道林炎醒来之后会怎样对待它,自己又会是一个什么位置?
凤瑶踏前一步,那绂尾兽却凝神戒备,紧紧盯着凤瑶的一举一动,好像怕她对林炎有什么不利举动。凤瑶无奈道:“这场雨还要几个时辰才会停,林炎就这样躺在淋湿的草丛里,对身体不好。”
绂尾兽疑惑道:“莫非你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挡雨水?”
凤瑶略一运功,无形真气弥漫周身,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气罩,阻止雨水落下。绂尾兽恍然道:“原来你也会这一种道术。不过主人灵力不弱,现在也进入了胎息,根本不用惧怕这些雨水。这你放心好了!”或许是见凤瑶并没有恶意,绂尾兽说话的语气也稍微客气了些。
凤瑶不置可否,不过心中对这绂尾兽的话也有所认同,所以并未继续坚持。但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绂尾兽在片刻之前还是张牙舞爪的对手,而且又是被关在这炼妖壶中数千年的上古野兽,林炎能用血灵封印收服它就已经让凤瑶感到不可思议。林炎也说过这绂尾兽的灵力远强过自己二人,血灵封印的效果还是有待观察。所以她就站在原地,凝神调息,将神识外展,以作警戒。
林炎这次进入胎息恢复元气的时间有些长,直到天亮雨歇之后才醒过来。绂尾兽立刻道:“主人醒来了。”
林炎似乎毫不奇怪这绂尾兽就在自己身旁守候,只是扫了一眼,轻恩了一声,便起身走向仍然闭目凝神调息的凤瑶。她也知道林炎醒来,不过还是想看看林炎的态度有何变化,所以并未首先出言。
林炎轻声道:“凤瑶姐,林炎让你担心了。”语气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恭敬温柔。
凤瑶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睁开美眸,凝神打量了林炎两眼,摇头道:“没什么,好在这段时间内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你的伤势完全好了?”
林炎转动了一下左臂,笑道:“丝毫没有曾经受过伤的感觉。这只绂尾兽还算老实吧?有了它,我们在炼妖壶中就方便的多了。”凤瑶嫣然一笑,并未多言。
林炎也是聪明绝顶,心念一转,就猜到了凤瑶为何并没有意料中的欣喜。笑道:“凤瑶姐昨夜也看到了它的狡猾,如果不用血灵封印,我们恐怕无法驾驭它。毕竟它在这炼妖壶中存活了数千年,万一想对我们不利,那可是防不胜防。所以我才不惜耗费真元,将它封印,以后它就会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凤瑶何尝不明白林炎所言不无道理?螓首微点,表示认同。
林炎又将绂尾兽唤到身前,吩咐道:“你以后就跟随我们两人,如果我们能走出炼妖壶,你便可以恢复自由身。记住,你的主人不止我林炎一人,凤瑶姐的话你也必须听从。否则即使你再忠心,我也会要你形神俱灭~!”
绂尾兽全身一颤,声音也微微发抖道:“明白了,除了听从主人的话之外,女主人的话也要听从。”
两人呆了一呆,林炎转头凝望凤瑶,眼中大有深意,却并未多言。凤瑶却是心头鹿撞,满脸羞红,嗔怪道:“胡言乱语,谁是你的女主人?你以后不许乱说!”
林炎哈哈一笑,却仍然不作任何解释。绂尾兽眨巴着一对乌黑的眼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自己“真正”的主人林炎没有什么吩咐,它也就不再多言。
凤瑶心中的怒意只占了三分,剩下的就是羞喜,见林炎不作解释,更是俏脸通红,螓首低垂。好在这时林炎颇为善解人意地岔开了话题道:“除了蛮荒之原外,距离这茏苁之林最近的地方是哪里?”
绂尾兽恭敬答道:“茏苁之林略作方形,这处女娲之眼距离蛮荒之原最近,只有四千里。左方距离汪洋之泽还有四万里;右方的巍峩之岭距此三万余里;前方的不毛之漠最远,约七万里。”
两人心中一震,茏苁之林宽广各约七万里,比起中土来也大了多倍。凤瑶虽然脸上羞涩未褪,震惊之下还是抬头问道:“这炼妖壶内的世界究竟有多大?”
绂尾兽道:“这就要看虚无之渊究竟有多大了,属下无能,不会飞行,所以也不得而知。”
这个回答让两人都是疑惑不解,林炎问道:“为何要看虚无之渊多大?”
绂尾兽道:“属下所知道的部分可以分为十个地方,茏苁之林所占的地域大约是十分之一。但是这些地域之外,就是深不可测的虚无之渊,即使是懂得飞行的兽族也从未达到过虚无之渊的边界。所以无法估计炼妖壶内的世界到底有多大。”
林炎又问道:“你所知道的十个地方究竟是哪几个?”
绂尾兽答道:“分别是不毛之漠、茏苁之林、蛮荒之原、汪洋之泽、巍峩之岭、烈焰之谷、寒冰之洲、巨石之山、万刃之丘、安宁之陆。其中以不毛之漠最为广大,烈焰之谷占地最小,其他的地方大小都差不太多。但是据说虚无之渊广袤无际,比这十个地方加起来还要大。”
林炎和凤瑶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震惊之色,随后两人同时开口,林炎问道:“万刃之丘是什么地方?”凤瑶却问:“为何称为安宁之陆?”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他们两人都是聪明过人,一听名字就知道其他几个地方大致是什么样子,却对这两个地方的古怪名字无法理解。
绂尾兽是通灵古兽,似乎也感觉到有趣,尾巴“霍霍”摇动两下,解释道:“万刃之丘连绵达数万里,有数之不尽的土丘,上面遍插兵刃,据说是上古以来多次大战之后遗留的各种兵器;安宁之陆却是平坦之极,任何野兽立足其上,都失去了狂暴凶戾之气,心定神宁,不会再争斗,所以也称为和平之陆。”
凤瑶听的美眸异彩连闪,显然大为心动,林炎却是有些奇怪道:“为何会有这种情况?”
绂尾兽答道:“据一些能在地下活动的野兽所说,安宁之陆下面全部都是玄石,就是女娲后裔用来炼制铁器的那种石头。安宁之陆的古怪,恐怕与这些石头有关。”
林炎仍然是疑惑难解,凤瑶却轻轻道:“玄石,就是用来炼制铁器的一种矿石,也可以入药,有养肾消肿、宁神静气之功效,恐怕这安宁之陆下面全都是玄石,所以才会影响到踏足其上的野兽,让它们失去暴戾之性。”
说完,凤瑶一对美眸凝望林炎,轻轻道:“如果不能走出炼妖壶,我们就去那里,好吗?”
凤瑶心中想到的,自然是入魔日深,性情越来越冷酷,手段也越来越无情的林炎,如果真如绂尾兽所说,那么林炎在安宁之陆,体内的魔性可能也会被压制,否则林炎终有一日会成魔。
林炎仍在沉吟犹豫之间,绂尾兽却道:“能在安宁之陆长久居住的都是一些小兽,体型庞大的兽族无法长久停留。”
凤瑶和林炎奇道:“这又是为何?”
绂尾兽道:“一旦踏上安宁之陆,就会感觉到自身的重量增加数倍,体型越大的兽族越是明显。尽管有灵力护体,体内的骨骼也无法长时间支撑自己的体重。所以能在上面长久生存的只是一些体型很小的兽族,经年累月下来,它们都温顺的很,却又无法适应离开安宁之陆的生活,所以就一直留在那里。”
凤瑶恍然道:“玄石又叫磁石,能够吸附其它东西。所以踏足其上,会觉得体重骤增了。”说完,螓首低垂,似乎甚为失望。
林炎安慰道:“我们迟早也要去见识一下,说不定能想出办法来,凤瑶姐也不用这般失望吧。”随后岔开话题问道:“附近的三个地方,我们去哪里比较好呢?”
凤瑶自然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绂尾兽,这里它是最熟悉情况的。
绂尾兽只好开口道:“炼妖壶内茏苁之林和蛮荒之原是最适宜长久居住的地方,在这里积蓄灵力不好吗?为何还要去其他地方?”
林炎淡然道:“这可能关系到走出炼妖壶的方法,我们必须要到每个地方的女娲之眼一趟,日后你就知道,现在你只管回答就是了。”
绂尾兽全身一震道:“不毛之漠过于广大,又是酷热难当,而且没有食水,恐怕两位主人难以承受;汪洋之泽不仅是惊涛骇浪,据说女娲之眼也在水面以下数百丈,以两位主人现在的灵力怕也是难以抵达。所以属下认为,巍峩之岭是最容易的地方。”
林炎转头望向凤瑶道:“看来只好如此了,绂尾兽和我能够直接汲取灵力,食水方面不用太多。我们就在这里多搜集些灵芝人参之类,以备路上所需吧。”
凤瑶点头称是,又道:“你的衣服也要换一下了。”
林炎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衫半边是血迹斑斑,半边是烂泥污渍,恐怕已经不能再用了。不由脸上一红道:“这下糟糕了,这套衣物是我最后一套,没有可以替换的了。”
凤瑶也是嫩脸微红,轻轻道:“那你总不能以后只穿这套脏衣服吧?”
绂尾兽道:“这个也不用担心,可以穿兽皮。在茏苁之林内就有一种火光兽,用它的皮毛在做衣服最合适不过了。”
凤瑶暗忖这绂尾兽昨夜还说过不会帮女娲后裔对付兽族,现在却完全是另一种口气,莫非这血灵封印厉害至此?也是心中不忍,刚要开口拒绝,却听到啪的一声,是林炎在拍手。
林炎哈哈一笑道:“原来火光兽的皮可以做衣服穿?这样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