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突变
密集的雨点披头盖脸的砸在了叶紫与郭纤纤的身上,叶紫一只手费力的撑着一张巨型的芭蕉叶,一只手挽着郭纤纤的手臂,两人在树叶下挤成一团,初夏的密林里气温骤降,两人俱是春裳单薄,浑身湿透,一阵疾风吹过不禁嗦嗦发抖。
“你怎么。。。。。。样啊?”叶紫将手中的叶子向里移了移,哆嗦着问那个弯着一只脚,疼的皱起眉头的小女子。
“疼死了。。。。。。”郭纤纤一张小脸疼的皱成一团,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那只受伤的腿被树枝划的鲜血淋漓,脚腂处的伤深可见骨。她紧紧咬着嘴唇,不住的吸气。
“怎么会下雨的啊,也不知朱檀在哪里,这个坏人,都是他害的。。。。。。”叶紫瞥眼看她,还别说真像个花木兰,如果换做别的千金小姐,估计早就疼的昏过去了,看着她强撑的样子还挺惹人怜爱。
“你。。。。。。干嘛瞪我?”郭纤纤转过头怒视着叶紫。脚上的伤口疼的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哪有,我只是看看你会不会昏倒,到时我可背不动你。”叶紫向着阴霾密布的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谁要你背。。。。。。”郭纤纤大怒,甩开叶紫扶持她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却不记得另一只脚已经受伤,一下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叶紫心里哀叹,忙伸手拉住她,好笑地看着她因为疼痛而一阵一阵发白的脸孔“拜托,你要发脾气,也得等咱们找着路出得林子好吧。”
“都怪‘飞云’啦。”郭纤纤脸孔涨得通红低声嘀咕“好不好跑到这里来,连突起的树根都看不到,明天我就把它给宰了吃。”
“小姐,是你不认得路好不好啊。不过它们怎么会一起跑掉?”叶紫侧过头看向来路,那里叉路交汇,密集的雨点把那些曾经零乱的踢印弄得模糊不清。
刚刚叶紫与“小白”寻着声音来到这里,看到郭纤纤连同坐骑“飞云”被一根突起的粗壮树根绊倒,郭纤纤跌落时被突起的树根尖刺刺穿了脚腂。
叶紫去扶郭纤纤的时候,小白已经甩开了蹄子狠狠的踢了那匹呆头呆脑的飞云一脚,然后两匹马在叶紫与郭纤纤的目瞪口呆中追遂着一溜烟的跑远。
“小白只听我表哥一个人的,它肯定是找寻表哥来救咱们了。。。。。。”郭纤纤缩在叶紫身边,小小声的解释。
“一匹马儿啊?有没有这么大的智慧啊!”叶紫伸手抹了抹头上的雨珠,一脸不相信。
“你不知道小白与表哥的坐骑玉骢是亲兄弟吗?”郭纤纤转头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叶紫。
“那又怎么样?”叶紫回瞪过去。现在好了,大家都走不了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郭纤纤往里缩了缩身子,小小声地解释。
轰隆隆的惊雷从天边滚过来,两个人不禁惊慌的挤作一团。远远地树丛间,一片青草密集的地面在雨水的猛烈冲刷下一点一点地陷落下去,露出黑乎乎的一片洞穴。。。。。。
朱檀看着身边的张真和周王朱肃,三人都是神色凝重,乞彦都奇一脸不相信的盯着自己身上缠裹的乌云丝网,网格间接结处的银色小钩子上的倒刺已经透过衣裳深入肌肤,微微一挣就是一阵彻骨的剧痛。钩子上的慢性毒素已经开始随血液的流动而全身游走,又惊又怒下眼前阵阵发黑。
胜败的转折似乎只是一个瞬间的时间,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都奇一脸狞笑地靠近乌云丝网中罩着的三个人,却不料一道银刃轻闪,张真已经将自己头顶的那片丝网削破,又连着两剑割开了朱檀与朱肃头顶上的丝网,在都奇吃惊后退的间隙三人已经跃出了丝网包围,并用各自的兵刃为借力拉住乌云丝网的一角,像三只大鸟一样扑到了都奇面前,一个佯功,另两人配合,只一招就将都奇裹了个结结实实。
“可汗。。。。。。他还是将‘墨云剑’给了你?”都奇恨恨地看着三个人拍掌庆祝,就如同演练了无数次的一样。
“没有削金断玉的墨云,怎么能破百练成钢的乌云丝网??”张真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那柄墨黑的短剑,以手轻弹,一阵悠远的清吟袅袅不绝。并不忘好心的提醒他。“皇叔,‘情花毒’可是至情至性的毒药,最忌情绪波动,你要小心啊。。。。。。“
"你。。。。。。”都奇心里一惊,不自觉得低头瞥了眼刺入身体内的银钩,一时气结。
“可汗别激动!‘情’之一字最是深入骨骼、肺腑,虽不致命却会缠绕一生,每每午夜梦回亦必痛彻心肺。相信可汗对它早已明晓。”朱檀手腕一翻衣袖中一枚蓝色的单瓣小花出现在了手掌中,冰蓝莹润的花朵散发着淡淡地幽香。
“情花?!”周王朱肃的眼角都要瞪裂了,指着朱檀手中的蓝色花朵颤抖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就是那个让人闻之丧胆的天下第一奇毒?听说此花生长在冰川悬崖之巅,百年开花,百花结实,每株上下三层花蕾,摘下之时以烈酒渨之,数月不萎。而且此毒无药可解,中毒之人每到午夜必会受痛彻心肺之苦。“
朱檀轻轻点头,将手中的情花递到了周王面前。
“唉!”张真轻轻叹息,“皇叔,你也太过托大了,即使皇家狩猎不许带侍卫,但我们总共有三个人啊。以一抵三,皇叔的功夫即使精进了少许,也是太过大胆了吧。”
“不对吧!狩猎前的清场工作可是武定候亲自带人完成的,抓住的那几个偷偷摸摸躲在树上的小贼难道不是可汗的心腹吗?”周王朱肃侧头想了想,又火烧屁股似的一把推开朱檀递到面前的手掌,捂紧口鼻远远地逃离开。
“咳咳。。。。。。情花只有以烈酒渨之才会有毒香散出。”都奇脸色灰败,长长叹了口气,缓缓的开腔“你们早已有了准备?”
“我只是奇怪这样的奇花怎么会出现在可汗的宿帐内。”朱檀侧过头瞟了眼一旁神情苦涩的张真。“情花的香气不过是使无意中闻到的人反映迟钝,只有以烈酒渨之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融于酒中的汁液随血液进入人体才会发挥药效。五哥。你不要这么夸张。再说,你是如此滥情的人,中了情花之毒正好可以体会一下只为伊人钟情的乐趣啊。”
“别。。。。。。别。。。。。。世间凭多温柔的女子任我喜爱,我可不想天天为某一个人痛彻心肺,夜夜难寐。这种乐趣还是留给你们两吧,看你两的样子其实是不用情花已经中情毒。”周王把头摇的像拔浪鼓。
“皇叔,我再问你一句,我父汗是不是你害死的?”张真上前一步,以剑尖抵上都奇的脖颈。
“张真,你有什么资格叫他父汗?你母亲只是一个卑贱的汉奴。。。。。。”话没说完张真掌中剑一摆,刃光霍霍已经在都奇的脸上划开了一条大大的血口子。
“啊!”都奇剧痛之下张口长呼,眼睛恨恨地盯着张真铁青的脸“可汗泉下有知,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吗?”
“对待杀父凶手有什么可客气的?”周王朱肃低喝道。
“张真,我怎么会杀他?你说,我怎么会杀他?”都奇的脸色越加阴沉,一字一顿地向着张真低喝。
“那是什么?”叶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指着树穴下黑黝黝地陷洞对郭纤纤说。
“好像。。。。。。是个洞。。。。。。”郭纤纤有气无力地低语。
“这里不会塌方吧!”叶紫转过头看到郭纤纤眼中的惊恐,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陷落的地洞面积越来越大,两人颤抖着互相扶持着向后退去,脚下的土地越加松软,郭纤纤受伤的脚疼痛彻骨,慌忙之下脚步踉跄,带同扶住她的叶紫一同滚落到了地上。一声“救命”还没喊出口,就觉眼前一黑,两个人一同向陷洞下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