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丁建被好几处势力邀请,却最终加入了彭振华的小圈子。
这之后变化最明显的就是牛牛了。自从知道丁建居然加入了彭振华的圈子后,牛牛明显疏远了丁建,每日问安也不来了房屋打扫也没来了。
其次便是那些师兄们了。其他师兄见面,仅是打个招呼。彭振华一派的师兄们,偶尔还会串串门,聊些神仙中事。
只是孙悟空刚来,并未曾学什么道法,所以师兄们倒也不跟他讲解法术,只是讲解一些修行禁忌。
转眼七年过去,丁建在此倒也安定,饿了,去外面山上吃水果,渴了喝泉水,困了回洞睡觉,闲了和师兄聊天。混元五气也在不停的修炼之中。
忽一日,丁建正在山中摘桃,传来普提祖师话声:“今日大殿讲道,众生可前来听讲。”
丁建闻言,喜不自禁,来此七年余,终于可以听到普提老师讲道了。转眼望去,洞口已是围满了一些牲畜,下山小路上那六鹤、凤、猿、鹿、狮、象也正有模有样的坐在洞口,却不得进。
忙放下手中水果,往洞府奔去。来到大殿,只见众小厮立于大殿外听讲,进得大殿,众师兄坐于普提台下,空余一位。丁建前去坐下,专心听普提祖师讲道来。
“众生攘攘,唯心向上,证我菩提。见佛在心。十方众生,闻我名号,发菩提心,晨昏定省,日夜祷告,修诸功德,奉行六波罗密,坚固不退,复以善根回向,必入我国,必得我法,必得菩提!”
丁建听闻,心想:这难道讲的是佛法?普提公然反了?
再听下去时,却感心痒难熬,急欲再听下去,只因那所讲的,让像让丁建抓住了让五气珠圆满的玄机,却始终不得要领。再听下去,那须普提却又换了别法,再也抓不住那丝了悟。
丁建急得挠耳弄腮,坐立不安。被须普提祖师看见,不悦道:“你在下面,怎么挠耳弄腮,不听我讲?”
丁建一惊,忙道:“弟子诚心听讲,听到老师父妙音处,喜不自胜,故不觉作此状。望师父恕罪!”
普提点头道:“你既识妙音,我且问你,你到此洞中,有多久了?”
丁建答道:“弟子来此,已七年有余。”
想来是这七年来对丁建的观察让普提十分满意,此时抚髯微笑道:“七年了。那你想跟我学什么道?”
丁建道:“只要是老师所授道法,弟子就学了。”
祖师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旁门皆有正果。不知你学那一门哩?”
丁建道:“但凭老师作主。”
众师兄此时都羡慕丁建的机运,众人皆只能听道,他却能由老师亲传道法。
普提想了想,道:“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
丁建问道:“术门之道是做什么的?”
普提道:“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
丁建问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
普提道:“不能!不能!”
丁建道:“不学!不学!”
半晌,普提又道:“教你‘流’字门中道,如何?”
丁建问道:“流门之道是做什么的?”
普提道:“流字门中,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
丁建问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
普提道:“若要长生,有如‘壁里安柱’”。
丁建道:“何为‘壁里安柱’”?
普提解释道:“人家盖房,欲图坚固,将墙壁之间,立一顶柱,有日大厦将颓,他必朽矣。”
丁建道:“如此长生,也不长久,不学不学。”
普提微微一笑,又道:“教你‘静’字门中之道,如何?”
丁建道:“此静门又作何解释?”
普提解释道:“此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
丁建问道:“似这般可长生么?”
普提道:“就像‘窑头土坯’。”
丁建又问道:“何谓‘窑头土坯’?”
普提解释道:“就如那窑头上,造成砖瓦之坯,虽已成形,尚未经水火煅炼,一朝大雨滂沱,他必滥矣。”
丁建摇头道:“这也不长远,不学,不学!”
普提微微地一笑,又道:“教你‘动’字门中一道,如何?”
丁建道:“此‘动’字门之道,又是如何作的?”
普提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
丁建问道:“像这样子的能长生么?”
普提道:“水中捞月而已。”
丁建问道:“什么叫水中捞月?”
普提解释道:“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耳”
丁建失望道:“也不学!也不学!”
普提祖师闻言,却是哼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戒尺,指着丁戒骂道:“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又想怎样?”似是越说越气,走上前去,往丁建头上敲了三下,倒背着手,走里屋里去,关上了门。
丁建却见他回身见,一抹微笑闪现。
台下众仙却是一阵恼怒,祖听宣讲道法,天大的机缘,却被丁建破坏,不由都来破口大骂。
那王振指着丁建鼻子骂道:“你这泼猴!师父传你道法,你却挑三拣四,你以为你是天上大神?还敢跟师父顶嘴!这下冲撞了师父,也不知几时师父能再来宣讲!”
众人也纷纷指责丁建的不是。
丁建只得一一陪笑,转首间,却是见彭振华悄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丁建心下一个石头却也放下了。
原来丁建熟读原著,每读到此处,均为不解,道家法术无数,长生之道也是无数,为何普提祖师所讲道法,皆皆不行?为何却只讲道门三百六十旁门?不讲正宗三清道法?
前番听得彭振华邀请他加入时所说的秘密,普提欲出道教,只是还未有决策,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丁建却知道,西方教往后,却是演变成了佛教。
那么此番行为就可以理解得通了。
普提祖师欲抑道扬佛,原著中孙悟空来此目的只是求得长生,借孙悟空之口贬低道门,让人知道这道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若按丁建性子,来此七年,什么没学到,还常被师兄取笑,此时普提传法,说什么定要学两个。但原著中的意思,却也不敢违背,只得配合普提演了这么一出双簧,只是心中依旧忐忑。
待得见了彭振华这竖起的大拇指,心中石头才放下,心知这回押宝是押对了。
出得大殿门,众人依旧指责丁建,这时那彭振华却上前排开众人,护住丁建,说道:“诸位师兄师弟,我们也不要责怪孙师弟了。其实孙师弟也是可怜之人。”
人群中一人站出问道:“如何说孙师弟也是可怜之人?”
此人尖嘴猴腮,身形瘦削,两个眯眯眼似睁似闭,正是十五师兄梦阳。
彭振华看了丁建一眼,长叹一声道:“孙师弟不辞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来我师座下,为的就是求个长生之术,却不可得,实是错过一大机缘。”
诸人闻言,皆低头沉思。向来阴险跋扈的彭振华为丁建说话,众人也不敢再前来指责。
王振一派,也是求长生之人,更是深知其中苦处,只是王振之前骂丁建骂得最欢,此时却拉不下脸皮来示好。
只有王振身旁一人跨步上前,拍了拍丁建肩膀,摇头一叹,转身离去。
丁建望去,正是二十四师兄游建平。
众人也不再指责,纷纷摇头离去,彭振华也给了丁建一个赞赏的眼色,旋即离去。
丁建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阁楼。牛牛跟在身后,却是一言不发,也不知他有些什么想法。
回到阁楼,丁建独坐在会客厅的大椅上,沉默不言。
原著中,普提敲了孙悟空头脑山下,盘中之谜却是叫孙悟空三更时候去卧房学道。表示普提七年的观察已经有了结果,孙悟空的确是十分适合做为普提变法的一个重要角色。
而自己在这七年中与原著中表现的大相径庭,虽说今天一道双簧合了普提的意,普提也给了盘中之谜,晚上去会是怎生一个光景?
正思索间,忽见门外牛牛在那探头探脑地张望,似是不敢进来。
丁建道:“牛牛,进来,找我何事?”
牛牛迟迟疑疑进得屋来,在丁建面前站定,问道:“孙师叔,我想问你个事。”
丁建诧异道:“什么事?你问吧!”
牛牛深吸了一口气,似是鼓了极大的勇气,道:“孙师叔,你当真是铁了心要跟着彭师叔?”
丁建闻言,深深地看着牛牛,半晌不回答。
牛牛在丁建的注视下,先是有些气弱,旋即又挺起胸膛,与丁建对视起来。
还是丁建先打破了沉默,道:“牛牛,我们相识已有七年,你认为师叔为人如何?”
牛牛顿了一下道:“牛牛不敢妄加评论。”
丁建心里笑了一下,想:连彭振华都敢评,却不敢评我了。
于是正色道:“但说无妨。”
牛牛道:“孙师叔为人自然是好的,谦虚有礼,一心向道,待人和善。只是弟子不明白。”
丁建追问道:“有何不明白之处?”
牛牛厉声道:“不明白孙师叔谦谦君子,却为何非要与彭师叔等类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