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出新版作家专区,我不怎么会用,结果新卷没建立,中间这两章没传自己还没发现,现在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希望原先看我书的朋友不要因为一时间的没头没尾就放弃这本小说。)
当哈丹帖木儿婚宴那一天,在宋国滁州的府衙内,一个中年文士还在奋笔疾书。突然间,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过三十上下的风韵少妇端着甜点走了进来,温柔得问道:“老爷,你还在赶奏章呀。”
那中年文士抬起了头,竟是那在鲁庄桥外险死还生的刘伯颜,他起身轻轻得接过刘沈氏手中的东西,笑着说道:“是呀,不久前那份奏章,圣上说不定还未能查阅,我只有再写一份,非诛了那夏贵这等只会丧权辱国的小人不可。”
“相公,这又是何必呢?夏贵如今权势滔天,虽不敢说及得上贵不可言,位居宰相之职的恩相贾相爷,但是也相差不远。又何必与此等小事斤斤计较。我大宋本就没有在与北蒙中胜过,不如就让他虚报些军情,也好宽慰圣上之心。”刘沈氏轻轻得往着刘伯颜身上靠了靠,慢慢得说道。
“我亦知此番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过言者无罪,大不了也就是丢官去职。我都是死过一遍的人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刘伯颜狠狠不平的说道。
“不要。”当说道死那一个字的时候,刘沈氏将手轻轻盖在刘伯颜的嘴上,慢慢得劝道:“我亦知刘彰之死,与相公有偌大关系,但是斯人已逝,我们要着眼未来。不过,这刘彰刘叔彦你这个远方侄子,我还真是看错他了。他们父子还真当得起相公的福星,都救了相公一命,但如今他们一家既然都已经身死,我们想回报都回报不了。相公切不可为此伤心过度以至于做出不智之举”
“偌大关系,哈,哈,哈。”刘伯颜笑了出来,却用好似比哭还要惨的声音说道:“当日,甚至都不能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他就是被我活活害死的,是我想着荣华富贵,想着他被蒙古郡主看中能当郡王驸马,是我想着投靠蒙古国,才会有泄了行踪的举动,我要是看着自己的侄儿为了救自己三番两次的拼死断后,甚至最后被烧得尸骨无存都还不曾有所触动。我还配做人吗?我还配做你相公,做母亲的儿子吗?”
“相公,你,”刘沈氏却是被惊呆了,她从来不知道枕边人还和蒙古军有联系,也不知道之所以獐子会身死人亡是因为自己相公和对方勾结,突然看着枕边人如此可怕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惊呆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要洗心革面,绝不辜负了獐子的一番舍命相救之恩。”刘伯颜感觉自己妻子身体的僵硬,不由得用力抱紧了她。
好久,刘沈氏才回过神来,对着刘伯颜说道:“既然如此,你应当为天下,为你死去的侄儿做这样的事情。我妇道人家不晓事,不必多言了,不过这外面怎么突然这么吵呀?”
“是呀,真怪,现在照理来说还是宵禁之时呀,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夫人,这关系到滁州安定与否且容我去看看。”
“去吧,我又不怪你。”刘沈氏脱出了刘伯颜的怀抱,静静得看着丈夫伟岸的身躯,刚才所说的一切,她决定全部烂在肚子里面,决定不能让府中老太太知道,要不以老太太刚正不阿的性子还不闹翻天去了。突然,外面的吵闹声更加响了起来,该死的,他们不知道这是知州府吗?还是宵禁时刻就敢这么大声喧哗。
蹬、蹬、蹬,府上传来了许多带甲士兵走动的声响,还不等刘沈氏推开门,几个莽撞的士卒就冲了进来。“这里还有个细皮嫩肉的娘们呢,这刘大人好兴致呀。”当先的那个兵痞说道,刘沈氏认得那人,他是夏贵麾下的一个叫夏代近的亲兵,最是无礼,上次来府中做客,少不得对着那些侍女动手动脚。这次,那双充满**的眼直愣愣看着自己,刘沈氏不由得又羞又恼,大声问道:“这是知州老爷府,谁给你权利得以乱闯的,滚出去。”
“知州老爷,哈哈,怕是牢底坐穿的知牢老爷吧,沈家娘子要不你从了大爷吧,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搜。”那夏代近恶狠狠对着同样看着刘沈氏流着口水的兵士说道。刘沈氏这才发现刚才和老爷调情还未能好好整理衣服,不免有些春光乍泄,赶紧紧了紧衣服,继续挡着那些兵士的路,厉声问道:“如此说来,可有凭证。俗话说,刑不上士大夫。你们怎么可以这般无礼。”
“你个臭婆娘,给你脸还不要脸是不是,真以为你徐娘半老了,老子还有兴趣和你唧唧歪歪。给我让开。”说话间,凶态毕露的夏代近一把推倒了刘沈氏,带着兵马搜了起来。
他们哪里是搜信,根本是搜好处和宝物的,刘沈氏捂着身上的伤处站起身来,要上前阻止却被夏代近一把拦住,那混蛋还顺手在刘沈氏几个敏感的地方蹭了几下,赚得手上的便宜。
这时候,刘伯颜急急得赶进来,刚看到这一幕,一把将那夏代近推开。
夏代近正蹭得痛快着呢,哪里想到还有这样一个人来坏自己的好事,被一把推倒在地。正愤怒的起身想打刘伯颜,却发现后面来了自己的主人夏贵,立刻起身行礼道:“禀大人,在下幸不辱命搜到这三封,刘大人勾结北蒙,密谋叛国的书信。”话毕,从自己的怀中抽出了三封信。
“你血口喷人,你捏造证据。”刘伯颜愤怒得又想推倒夏代近。不过这次夏贵却是从后面拉住了刘伯颜的手,笑着说:“就让我看看,国之栋梁,指责在下,丧权辱国的刘大人是怎么忠君爱国,怎么为北蒙出谋划策的?”话毕,一只手接过夏代近手中的信,洋洋洒洒得读了起来。
这封信夏贵读得特别痛快,这封信压根就是夏贵自己写的,自己想的,自己写的字,就算呈上去说是自己的字又如何,还有人敢对自己不满不成。这刘伯颜居然和自己过不去,想要凭着他恩师贾似道的势力搞死自己,他也不想想,自己沉浮宦海二十多年,又启是这般容易被搞倒的,那些被自己用金子喂饱了的道士早已经在接到奏章那一刻就先通知自己了,而自己刚好设下这个局,之后嘛,自己都先斩后奏了,还有人会和自己过不去不成。
刘伯颜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老子夏贵做将军是毛病多,本事差,不过做官却是一流的好手,该收买的,该交好的,自己哪个没处理好关系。哼,当将军要是会打仗就会升官,自己说不定一个校尉都做不上呢,偏偏论到拉帮结派自己是好手,这贾似道已经把西面的得罪惨了,要是把自己得罪了,大宋的军中怕是要杀了他吧,别指望你的相爷会为你出头。
“将军,犯官的家属已经被带来了。”那些士卒禀报道,看着那些士卒推攘自己死死护着小孙子的老母亲。刘伯颜只感觉自己是这般没用,生平第一次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现在甚至都要连累妻儿一家老小。
“狗贼,你吃了什么胆?”老妇人的性子最是刚硬,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喝骂,甚至冲到那夏贵面前碎了他一口吐沫。
夏贵也不动怒,反正他很享受这种大局在握的感觉,笑着说道:“老夫人,你何不问问你儿子是不是和蒙古人有过书信往来,有没有卖国之举?”夏贵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身在边地,要是没有几封蒙古的书信往来也就不是自己熟悉的大宋官员了,自己手上就有一大把招降的信,不过现在嘛,自己在宋国还如日中天,犯不上投奔蒙古,要是哪天自己落寞了,就带着人马投蒙古去,刘整在蒙古过得好日子呀,相信他肯定会帮自己说好话的。而刘伯颜为人孝顺,有他母亲在也不怕他说出这边地官吏最正常的差事。
“说。”刘钱氏对着刘伯颜大声质问道,虽说这么多年她恪守妇道,在家从夫,夫死从子,但是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却是管得理直气壮。
“母亲大人是有书信往来,不过绝无卖国之举。”刘伯颜看着自己母亲的严厉的眼神却真如夏贵想得一般一句谎话也说不出。
“那又是何等书信往来?勤快不?”夏贵阴阴得说道。
“个人私交,勤快又如何。”刘伯颜硬着脖子向着夏贵说道。
“那么说你侄儿的死你与蒙古人联系的咯也是有责任。”夏贵问道。
“是。是我想和蒙古人议和,走漏了消息,泄了踪迹。”
“好,好,好。老爷,我有罪,教出这么个无君国的儿子,宝林哥,我对不起你呀,教出这么一个畜生,让你最后一点血脉都没了。刘家的列祖列宗,”说话间,老太太的情绪益发激动,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倒了下来。
“母亲大人,阿姆,阿姆。”刘伯颜挣开夏贵的束缚,伏在自己母亲的身边想要探出最后一点气息。
“奶奶,奶奶。”不满四岁还在刘钱氏怀中的睡觉的刘伯颜之子刘奎也被弄醒了,这时候他顾不得自己摔了一个跤。身边最亲最爱他的奶奶已经丧失了呼吸。
夏贵看着刘家家破人亡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了,转过头去示意下属料理了这件事情。
虽说夏贵说得厉害但是,他还毕竟不是皇帝没法真正把一个知州一级的官员给随便杀了。最多就是关在什么地方折磨到死,这时,突然另外一只军队打了过来,直打得夏贵带的兵士节节败退,夏贵知道虽说自己不会带兵,不过这些亲兵都是好酒好肉喂起来的,要想打得节节败退,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做的,一看来人竟是那滁州归义军指挥使孙阑。
对于有本事的武将,夏贵还是颇给面子的:“孙将军,这刘大人勾结北蒙。你尚且是他保举的,此事你就不要管了,要不脱不了干系。”
“这。老妇人和小公子又有何罪,可否由我先行安顿。”孙阑有些犹豫,按理说不应当得罪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武将,但是无论刘伯颜为人如何至少他是刘彰的叔父,未来死去的獐子,自己也没有任何道理让对方就这么得逞了。
“那你就好生看着吧。”夏贵没见过这样不知趣的家伙,不由有些恼怒。这时却传来一声“啊”的惨叫,只见那刘沈氏撞向抓捕她的那个士兵的刀口,一声惨叫就香消玉殒,显然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不被那些该死的兵痞给欺负了。
“夏贵,我今生与你势不两立。”刘伯颜被接连两个至亲的女子死,弄清醒了脑袋,他一把抓过自己儿子,往着怀中拉了进来,冲了过去,托给了孙阑,刚想着自己转过身和夏贵拼命。却被孙阑一把拉住往着门外退去。孙阑本来那点犹豫也被亲眼看到刘夫人的死所激怒。
“你”刘伯颜愤怒得对着孙阑说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一时呢?”孙阑小心翼翼得哄着惊魂未定的刘奎,对着刘伯颜说道。其实她现在已经是年近18的大姑娘了,也想着嫁人生子。只不过身在军中,做了木兰故事,又如何出嫁呢?
“你们都留下来,和我撇清关系。到张顺将军麾下,我带着刘大人去找故人处避难。”出了刘府大门,孙阑将刘奎抱上了马,同时把有些楞乎乎的刘伯颜拉上了马,吩咐完了这一句就往着那远处的城门外奔去,趁着现在还没完全被夏贵控制。能走多远就多远吧。
注:阿姆:南方方言,意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