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的是四阿哥居然没来。上次中剑那么大的事情也没见他露个脸,按理说他们兄弟情深,不应如此绝情吧。后来听紫芪说,不巧得很,这次和上次一样,四阿哥被康熙派出外面办差去了。看来康熙对这个**的得力成员很是倚重。这个太子,在没有被废之前,真是平白捡了许多好处,往自己脸上贴金。
人虽没来,倒是派了几个小厮过来,带了人参鹿茸等上好的药材和补品过来,道了谢,让紫芪收下了。
橱窗下面的柜子里,全是各个地方送的药材药品,大罐小瓶的一大堆,我回头,冲十五阿哥笑,这些东西,单单拿来当饭吃,也足足可以吃上两天两夜。
过了几天,不用再敷药的时候,十五阿哥便开始用筷子分绿豆和黄豆。把绿豆和黄豆全装在一个盘子里,然后用筷子一颗一颗地把这两种豆子分别夹到不同的瓷碗里。这也是凤凰吩咐的,对手伤的尽快复原有特殊的疗效。
自得知十五阿哥受伤那天起,紫芪就担心得不得了,天天变着花样熬制大补汤。厨房里传出诱人的香气时,我便不由想起了远在江南的烧得一手好菜的薛采桑姐弟与初染他们。不知他们过得好不好。昨天有信自苏杭来,采桑说初染已经开了间绣庄,生意红火得很。小虎跟了一个镖师学艺,再过段时间就可以谋个差事了。
光阴如梭,想不到昔日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转眼间就可以自力更生了。我想起一年前离别时,那个十五岁的英俊挺拔的小伙子,在房门口站着,不舍的眼光望了进来,却踌躇着该不该进来。心里有一丝欣慰,有一丝怅惆。
江南的日子,那些平静如水的过往,我是永远回不去了。时光的车轮辗转至此,想再抽身,似乎已是奢望。
凌云阁里,皆种上了我钟爱的兰花,只是,我总固执地认为,在宫里压抑的气氛下,这些名贵的兰花无论得到了多么精心的照料,也不及我在江南种的那些花儿开得灿烂。
是不是在金丝鸟笼里养得太久,我又开始怀念在外面的天地里自由遨翔的日子?我苦笑,紫禁城,别人挤破脑袋想挤进来,我却巴不得挤出去,是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身在福中不知福?
养病的日子,十五阿哥一张条子,把所有上呈内务库的折子都转送到凌云阁,我正要劝阻,反正这内务库的差事,做不做也罢,养好手伤要紧。回头,却见他眼底有捉狭的笑意。我不由咬牙。好奸诈的十五阿哥,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想我临摹他的字迹已久,字体上也有八分相像。要我去临摹他的笔迹在折子上批字,想必旁人也未必看得出破绽。
只是这等无聊又繁锁的破差事落到我的头上,我自是十二分的不情愿。正想对他抗议:我的咖啡猫作息时间,每天是从中午十二点开始……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他拉了过去,按在椅子上看面前案桌上一大堆的折子。
我重重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是一等君子,不做袖手旁观的事情。既然他真的是到了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就暂时做他的右手吧。